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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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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我不知道的普通班的普通——
我都快忘了那年寒假怎么度过的。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家都要回爷爷家拜年。我爷爷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排行老四,其实他应该排老五,但是爷爷家从来没把女的当回事。三个伯伯家都有儿子,就连姑姑家也抱养了一个男孩。但我们家是两个女孩,我和我的妹妹。于是我从小就被老妈灌输这样的思想:“我们家的女孩不比男孩差!”所以我很要强。总跟几个哥哥比学习。我强劲的对手哥哥是三哥,每一年我们的成绩几乎持平,但是今年……
三伯母笑着问我考得怎么样,我含糊其辞:“还可以。”三伯母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她说:“没关系,一次考不好不等于永远都不好,只要咱努力了就行,就怕不努力……”妈面无表情。
开学后,我见识到什么叫普通班。一起到普通班的有学习一直很好的林清宇,那次考试她发烧,没有发挥好。还有骨子里傲气的苏菡月。我想他们一定比我要难受吧。没想到就这样从一间教室,我就到了另一间教室。记得最清楚的是那节课间,我在狂解题,桌边的水瓶掉到地上懒得去捡。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捡起来问:“谁的”。我抬了一下头,“我的,谢…”“谢”字没说完,他把拿起来的水瓶重新扔在了地上。我火了,他妈的看不起人啊!于是我拿起水瓶,转身投进垃圾桶,对着目瞪口呆的男生说:“你这号人碰过的水我不喝。”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我做过有史以来最酷的事。后来了解到,那个男生叫赵浩宇,因为长得白,所以外号叫小白。在普通班里人缘不错。他的成绩在普通班排前十,有希望进重点班。后来我跟他熟了,也就没计较上次扔我水瓶的事,我理科不好,总请教他。再可是后来……他走向了一个极端,这是我觉得三年来最遗憾的。
重点班有个人妖——关宏,普通班里也有一个——李冬。他坐我后面,上课没事干事干了捏起嗓子唱戏,老旦花旦什么的,让人听了直犯恶心,为此上课我没少扭过头骂他。可人家拽的不能行:“KAO,老子唱戏你不爱听捂着耳朵!”
我始终没有融入二班。虽然在班里的人缘还可以,但是在那次两班篮球赛时,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呐喊:“一班加油!”后来一班第一,我却被二班的一群人截住了:“你他妈的到底哪班的?”我眉毛一横,脱口而出:“一班的。”没想到平日里二班交情不错的一个女生斜着眼对我说:“有本事你别来二班啊!”我一拍桌子,大喊:“看着吧,下学期我一定不在二班呆着!”后来的学习我爆发出从没有过的热情,课堂笔记记了满满三大厚本,上楼梯背历史,上厕所背英语,骑车回家背地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初一下学期,我以二班第三名的成绩挤进了一班。
想想在二班的生活,其实还是挺丰富的。上课一团乱,老师台上讲,学生台下说。那课堂气氛太“热闹”了。我所记得在二班唯一快乐的事就是每次班里的排名了,次次前十!!二班的同学真的很重视情谊,说白了就是讲哥们义气。上次打扫卫生,不小心把水泼到了二班一位同学身上,我道歉了,但是那位同学的理不饶人竟然对我骂了起来。把我惹急了,我回骂了过去。这一骂不要紧,他旁边另外几个二班同学居然异口同声的回骂我!反正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在二班呆了那么长时间,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那个人,那些事——
其实,在二班中我遇见了这样一个男生,他叫孙波,他相貌平平,在普通班的成绩也不拔尖,他是我第一个男生同桌,我刚到二班,心情很低落,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所以他就成了我的出气筒。当时我留了很长的指甲,属于让人见了就发怵的那种。我常用指甲把他手背,胳膊,挖的全是道道。红红的,他从来没有还过手。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过分了,但是他只是亮出胳膊,很一本正经的说:“你看看,都挖出几道印儿了!”我半开玩笑的道歉:“对不起啊,不过你皮比较厚!”他作势要打我,却总没下的去手。
他总爱在我遇见难题的时候说:“那道题不会?哥给你讲讲!”我瞥他一眼,嘲讽的说:“好啊,哥,给我讲讲!”他看完题后,面露难色:“姐,我也不会!”
我跟他说什么他都好像很在意。一次我听他说周末去打高尔夫了,我随口说:“给我个高尔夫球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呢。”没想到他一直记得,真就送我了一个高尔夫球。我当时没放在心上,玩了三天就给弄丢了。那次他问起我:“我给你的高尔夫球呢?怎么没见你带过。”我支支吾吾的说带那玩意干嘛,放家里了。后来我想起了他那天的表情,可能是失落吧。
初一下学期,我还是对李萧笛念念不放,孙波对我的好我视而不见。我记得最对不起他的那次,是他去一班借书,借到后我翻开写名字那页,吃了一惊,是李萧笛的。我用无比崇拜加无比藐视的口气对他说:“你借到好书了,这可是一班班长的书!”他语气淡淡“哦”了一声。
我只当他是哥们,从来没有把他往另一个方面想过。那次林晗依对我说:“你最可怜了。”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己身陷三角恋却不自知!”我才发现,孙波对我的好,外人都看在眼里。
初二,再次进了一班,有种感觉就是“我终于回来了”。我开始有事没事时的观察孙波,因为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女生打骂都不还手,后来我发现不是。也就是说我是他的特例。第一次被一个男这么用心的对待过,我却从没把他放在眼里。回想起来,我对他使小性子,他顶多抱怨几句,从不回口。我考试考的砸了,趴在桌子上低声的啜泣,他第一个发现,给我递纸巾过来,小声说一句:“别哭了,看看我,考的更糟!”我当时想的是:我要是比你考的还低就去撞死!但只有他会这么做,只有他会给我递纸巾。坐在我后面的李冬把我骂哭的时候,李冬只会大声喊一句:“哭什么哭,就你眼泪不值钱!”我想,到现在李东还是很烦我吧。
更多的是对孙波的愧疚。我始终没弄明白自己对他什么感觉,好像他做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理所当然。二班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女生整天开玩笑的对我说班里只要对孙波说“苏落青”三个字,他就立刻老实起来了!
后来,我挤进一班却发现他转变了。可能是我真的太任性了。他来一班借书,我从来没有借给他过,我以为他对我的所有任性都可以包容,但是时间长了就再也不能容忍我的小性子了吧。
再后来,发现孙波和其他女生有说有笑的在走廊里打闹,我居然会心酸。路过他身边时,还是有人起哄,但是他也没怎么理过我。
有的人在他用心对你好时,你不去正眼看他。直到你领悟过来,他早已变了。
错过了。
就错过了。
她们——
在二班的时候,我与苏菡月和林清宇的关系熟络起来了。
苏菡月全身上下好像闪着金光一般。她走路向来是昂首挺胸。一头黑油油的长发,辫子总是斜扎着,再别上一枚闪闪发亮的发卡。苏菡月曾经对我说:“我的发卡漂亮是一回事,贵是另一回事。”说这话时,她的眼中尽是闪闪的光,手无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苏菡月很热情,她对朋友的好,都表现在细节。有时候我忘了老师要求复印的学习资料,她就全权代理的给我办好。我的地理历史不好,她抽出课间的时间给我复习。我生病,就算是喉咙疼,她也会关切的问一句:“乖,咋啦?怎么喉咙疼了?下午我帮你带药。”我笑笑,说了声:“没什么大事。”没想到她下午真的把药带给我了,还嘱咐我一定要在嘴里慢慢化。如果说楚佳怡和林晗依是我的闺中密友似的好朋友,那么苏菡月就是我邻家姐姐似的好朋友。虽然言行举止中不□□露出骄傲,但她的心地却是善良亲切的。刚跟她接触时我会被她浑身上下的傲气所刺痛,但接触久了,发现她无论干什么都是有自己的原则,对待人也是和善友爱的。哪个女孩没有一点特有的骄傲?这种骄傲无伤她们品质和性格,她们以自己独有的方式与他人相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她们刺眼闪光下是一颗无比质朴的心。
林清宇是我打从心底佩服的。她小巧玲珑,但体育特别优秀。她白白净净,但特别能吃苦。她文文气气,思维却特别活跃。她刚上初一时第一次运动会女子长跑就跑了个第一。这女生第一眼看上去特文静,有种很想让人保护的感觉。但是,只要看到她在跑道上身姿,就会让人瞠目结舌。人家个子才到我下巴底下,跟我跑步居然快我将近一圈!我为自己白长了两条长腿而汗颜……林清宇的理科好,数学学得特棒。我偏偏不擅长数学,跟她坐一起我无形中就有些自卑。
还有那个女生,柳叶。她名字就叫柳叶。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柳叶和我在初一上学期就坐过同桌,她是一个个子高高,长发飘飘的女生。我和她坐同桌的那段时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别扭。她一方面对我很好,给我带吃的带玩的,一方面又很令我不舒服!她总是说着:“你看我都给你这么多东西了,你也给我点呗!”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她的修正带弄坏了,我答应她赔她一盒,却总是忘买。她在一旁嘟囔着你怎么还不赔我的修正带!我越听越气愤,我这人最讨厌有人一直说“你欠我东西了,你要还我……”柳叶越说我越故意不赔给她。过了有一个星期吧,我把修正带买了给她,没想到啊,又坏了。这可倒好,她又天天嘴里嘟囔着呢:“你把我好的修正带弄坏了,赔了个劣质的。”我无语啊!但毕竟事实是这样,我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又过了不长时间,柳叶说我们当好朋友吧,就是那种特好特好的好朋友,或者再加个楚佳怡,林晗依。我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要我们当死党。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不愿意!我不愿意和她当特别亲密的好朋友,并不是因为修正带一事,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我不愿意和她这样整天嘴里说着“你欠我多少东西啦”的人做朋友。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和这种人做朋友有种压抑。还记得那时楚佳怡给我说过:“别和柳叶在一起玩了,这人不好。”我当时觉得自己欠了柳叶好多,一心要补偿,所以没听进去。直到柳叶说要我们当死党的时候,我委婉的拒绝了。我已经忘却了自己是怎么说的,也没太在意柳叶的表情,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但现在有种对她的愧疚,柳叶上初中第一次找到朋友当她的死党,却被我拒绝了。苏菡月当时也对我说柳叶这人不好,因为柳叶一边说着自己有多么烦王逸(一个女生,初一时因为个子太高,和我一起坐过最后一排),一边还是笑脸迎迎的和王逸说话。苏菡月觉得这种人虚伪。
再后来,柳叶,王逸,苏菡月,林清宇,等等人,当然还有我,就一起到了二班,算得上是同盟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