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撕破脸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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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玉玺真正下落的人，这已经是沈漓第无数次感叹上述这句话，但念得再多，脑回路还是转得一样慢。
别人都紧跟着剧情跑呢，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只有自己。
国玺不在手上，哪怕陈氏一党能让传位诏书内定人选，扶持息昀上位也后患无穷。就像没有夷光剑的沈漓就不再是武侯军的首领，没有玉玺的皇帝那还能叫皇帝？
沈漓想起那天老皇帝鸡贼地从枕套里掏出玉玺的动作，心道这老头儿也不容易，病得不成人样还整天枕着这么一块大石头睡觉。为了大权不旁落外戚也是够能忍的。
不拿出这块大印来，他就决不能死。恐怕这才是陈氏按兵不动的原因。
这本是陛下给他自己，也是给沈漓最后争取的时间。但是否能握住这个机会，沈漓却不大有底。
“我要见陛下。”
拿到大印是重中之重，就算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被允许能再见老皇帝一面，那也要试一试。
陈贵妃充耳未闻，拖着茶盏抿了一口，淡淡的：“陛下龙体抱恙，不宜见风。你且先回去吧，有召自会叫你。”
就这么空着俩爪子来又空着走，来一趟，实在是不能叫人甘心。险都冒了至少要触发点什么特殊剧情吧？
沈漓正搜肠刮肚，但陈贵妃却已经不想再与她多说，干脆再次发令：“本宫乏了。来人，带她们两个回去。”
说话间一列禁军应声而出。沈漓警觉退后，武卫先提沙袋似的把已经哭到有气无力的林莞愫提了起来，余下几人径直朝沈漓逼近。
五尺、三尺……几寸。
距离越来越近。
林氏微弱地挣扎着被拖远了，行至殿门前，还差一步就要迈出那个门槛，突然之间却迸发出极其凄厉的哭喊：“娘娘！求娘娘发慈悲……只要留殿下一命，臣女当牛做马……当牛做马也……”
那声音极快地就被摁回她嘴里，化为语焉不详地呜咽声。但一瞬间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面前的武卫转头，沈漓疾步上前流光般错身而过，手上赫然已多了一把长刀。
她不善使刀，却也不是不能。自夷光剑离手，沈漓已很久没有握住这么能让人感到安心的东西了。
“放下武器！”
刀鞘里空空如也的武卫这才发现丢了佩刀，即刻厉呵。禁军半弧状围过来，兵刃出鞘声此起彼伏——但已经太迟了，沈漓手腕翻转，刀尖距陈贵妃只有一步之遥。
陈贵妃手里的瓷杯骤然落地。宫女太监前赴后继要给这位显贵的主子挡刀，却在刀尖下渐渐停住了。
“别动。”
沈漓很久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几乎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剧烈心跳：“再进一步，陈氏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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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一步。
时间也为之凝滞。在这一分钟又或是一个世纪里沈漓想起许多，又很快被热血的洪流冲散。
“你敢杀我？”
陈贵妃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生杀予夺的上位者。锋芒之下也只是片刻的慌乱，迅速开始试着与她周璇。
“我都站在这了，还问敢不敢？”
沈漓释然地笑了笑，暗地里打开系统开始买些护甲值加在自己属性上：“只要你死，陈氏群龙无首，一切就都能好起来。”
“天真的小孩。”陈贵妃的红唇一抿，媚态横生又极尽狠辣：“殿内外你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共十二路禁军武卫。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沈漓已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当背后已经是悬崖万丈，无论面前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值得闯一闯。更何况她还有这个虽然不是那么智能但也还算好用的系统罩着。
沈漓又莽又抠门一人。之前攒的系统积分一直不舍得花，本来想留着兑换读档位的，现在全都咬牙堆成基础属性——一打多还想活着，没办法，必须要硬。
真的只能孤注一掷了。沈漓舍弃了给自己准备的后路，群侠榜上的排名随着她的属性增加节节攀升。
她握刀的手调整着细微的方向。展眉之间，杀意尽出：“活不活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可是个赌徒，赌的就是你会输！”
刀光挥过。她已经算是很快的了，但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乱军中取一人首级真的不是什么容易事。沈漓一刀不中，劈翻了一个太监接着又是一刀，正硌在武卫的另一把刀刃上。两兵相较，最意想不到的是寸劲之下竟然双双折断了！
沈漓头上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顿时领悟了什么叫倒霉的人喝凉水都塞牙。
“你们宫里的铸剑师还行不行啊！就这？就这？？”
墙头上冒出个弓箭手的脑袋，沈漓悲愤地把半截断刀凭空一掷，啪的一声拍在那人脸上。余光里看见陈贵妃提着她长长的大裙子正慌忙后撤，急上前踹开一个要砍人的武卫，一脚踩住她富丽堂皇的宫装裙角。
又有一排弓兵抵近。陈贵妃躲她的攻势被削去半边发髻，瞪着大眼睛呼救：“有反贼……有刺客！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快救本宫！”
反贼……我还忠臣呢，你当玩三国杀？
隐约有人在喊停手，但开弓哪有回头箭，沈漓铁了心要砍她的脑袋根本不在乎别的，揪着陈氏的裙子低头让过武卫的抓手，迎头便砍。
陈氏大惊失色，也不端架子了望着沈漓背后尖叫道：“昀儿！快救我！”
沈漓的断刀第二次被人格挡，从根儿上折了个干净。刀柄下，罪魁祸首是一把极轻极锐的薄剑。
沈漓顺着剑身向上，看见息昀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他径直上前把陈贵妃的裙角一刀两断，斥退所有禁军揖礼道：“儿臣来迟，娘娘受惊了。”
陈贵妃抚着心口，急促地喘气。半晌才缓过神来，摸到自己断裂的发髻——半边被剃成了个□□头——大怒道：“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相中的女人！大闹殿前，行刺本宫……也值得你如此惦念！”
沈漓握着个刀柄一脸蒙逼。
“娘娘息怒。”
息昀的背也在剧烈的起伏，他没有看她，说话声还不稳：“……儿臣会好好约束，请娘娘先行歇息。”
陈贵妃显然是相当信任他，揽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急忙忙进内殿整妆。人都在门口没影儿了，还不忘继续愤然数落：
“……她也配！早该听本宫的，予她和亲去也就算了。你替她求了这份恩典，留在帝京偏让她生出许多痴心妄想来……”
前头的话听不大清晰。两个殿前武卫一左一右摁住了，沈漓两臂受制，被迫单膝跪地。
原来是他同陈氏党羽之间通气，求了情才让她免于嫁与狄戎王子。
但他明明也忌惮着、提防着，想方设法也要砍断沈漓的羽翼，却不愿意让她远走蛮夷。
“我早说过。”沈漓声音嘶哑，荒唐地断断续续笑着：“我早说过……就该让我去和亲！我并无不愿。何必让我承你的人情，断手断脚地留在这！”
息昀的衣衫在日光中白得曝光，沈漓艰难抬头，他额前鬓角渗出汗水，极悲伤地平静望着她。
记忆里沈漓从未见过他拿剑。
他这双手烹茶，折花，翻过千万典籍书卷，但此时此刻却持剑指她。
“我也说过——你要听话。”
剑尖的光刺痛她的眼睛，沈漓却不肯低头，咬牙强忍着不要落泪。息昀的身影在水雾里逐渐模糊，化为一声轻叹：“……送小翁主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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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回长乐宫之后的第三个日出，沈漓睁开眼睛，在床板的角落里刻下新的一道。加上之前划的两道，今天应该是三月十六。
长乐宫的禁卫已和之前大不相同了，现在连卧房门都开不开。门前站着两队刀兵一队弓兵，三个时辰一换班，严格得很。
送来的早饭已经凉了。无趣地拿勺子搅了搅凝固的粥喝了两口，沈漓数数仅剩的几十点积分，第六次在系统面板里购买了“远途传书”x1。打开角窗，很快一只小蓝鸟如期而至，站在她窗棂上蹦蹦哒哒。
沈漓边喝粥边在衣角上私下一条布片，用画眉毛的碳条歪歪扭扭地在上面写信。
“敬爱的刘睿刘叔叔，亲启。您近来还好么？由于种种原因，我现在被关在皇宫里，有可能的话，希望您无论如何也要尽量联系上淮王息尧，我的剑在他手上，见到他之后让他想办法来救我。就在皇宫的东北角长乐宫，进大殿广场直走左拐再直走……”
写了写，发现废话太多写不下又重新撕了一条，略去许多废话。末了署名：翘首以待的沈漓。
刘睿是松风停云馆济州分店的馆长，远途传书便宜的很，十个积分点就能兑换一次。这些天里沈漓已经给息尧寄了两次信，又给府上二姨娘寄了一次，然后就是各馆的馆长——皆是父亲的旧部。
赤橙黄绿青，五色小鸟都来过，这次是蓝的了。理论上这些小鸟是系统驱动的，有信则使命必达。但至今宫外也没什么动静。沈漓走到窗边，心道再来一回收集七种或许可以召唤神龙了。
小蓝鸟站起身来，蓬松的毛毛下头露出两条大长腿。沈漓把布条捆在它身上把它撵了出去，那鸟扑棱着小翅膀飞了一段，眼看飞过院墙，又飞过长街，突然猝不及防被一支箭射了个对穿。
蓝色的羽毛在空中飘来荡去，沈漓面无表情花光最后十点积分又兑一次。在紫色小鸟落到窗边之前重新撕了新的布条，锲而不舍地继续写。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撕破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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