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赠》Placebos

9、第 9 章

　　樊星回到自己的新公寓，脑袋还是懵的。

　　几天之内，突然冒出两个和她有点关系的故人。
　　她还没消化完裴唐屿的事，就多出一个池彻。

　　和裴唐屿不一样，这位池彻可是真的和她交往过的男人。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是糯米团子的父亲？

　　她看了眼糯米团子，觉得俩人不太像。但小孩子，一天一个变，长大之后说不定就像了。其实，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检验DNA。

　　但她又不确定，假如池彻真是孩子爸爸，她要不要和他相处试试。

　　可万一她又不喜欢他了，她也不会为了糯米团子将就。

　　孩子父亲这种东西，她不在乎是不是孩子亲生的，只要她喜欢，团团喜欢，后爸也是可以考虑的。

　　一时间，她脑子里塞了很多疑团。

　　在池彻促狭的目光中，樊星随便找了个借口，留下池彻的联系方式，落下一句“稍后再谈”，她就戳着太阳穴逃跑了。

　　池彻在微信上给她留言：【你可以慢慢回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附赠一个令人宽慰的笑脸表情包。

　　池彻的如沐春风程度，简直可以拿个最佳前任奖。

　　樊星翻了一遍池彻的朋友圈，才知道他是个MV和广告导演。

　　容纯那支风靡全网的《面纱》MV就是他指导拍摄的，还有几条创意十足的汽水广告。

　　网上搜索他的信息，没想到他粉丝不比樊星少。

　　因为长相优越，百度百科也相当详细。

　　池彻也是锦城人，并且高中大学和樊星都是一个学校，这个做不了假。

　　樊星念表演，他念的导演专业，妥妥的校友关系。说不定还有合作过。

　　只是，樊星怎么揉脑袋，都没有一点印象。
　　遂放弃。

　　***

　　糯米团子对新房间表示满意。

　　她看着比自己原来房间大一倍的卧室，抱着妈妈，给樊星脸上亲了几口，涂了她一脸奶香味口水。

　　樊星收到了温苏凌送她的拥有容纯签名的专辑，正巧，上面还有池彻的名字。

　　“嘿，团团，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糯米团子正在拿画笔涂涂抹抹，拿到专辑，欢呼一声：“谢谢妈妈！”

　　她站起身，把专辑放进自己的小书架里。
　　“你不听吗？”

　　糯米团子最喜欢容纯的原因很简单，她给《小兔不乖》这个动画片唱了同名主题曲。

　　旋律简单好听又洗脑，一时间成为所有幼儿园和小学生的女神。

　　每次听到旋律，糯米团子都要扭着软绵绵的身体无规则地晃动。

　　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容纯前年生了一对儿双胞胎女儿，怀孕期间特意给女儿们做了张儿歌专辑用于胎教。

　　裴唐屿吃亏就吃亏在，他没有一首歌是儿歌。

　　五成歌是大众喜欢的情情爱爱，三成歌是家国情怀，剩下两成是更小众的摇滚和黑暗系风格。

　　路人粉会觉得他的情歌泛滥，但熟悉他的粉丝都知道，裴唐屿更擅长做一些个人风格独特的歌曲，容易把某个情绪放大到极致。

　　后者由于传唱门槛高，传播率自然没前者那么广泛。

　　他的受众群体在中学生到工作党之间。基本上没有几首歌适合小学生唱。

　　糯米团子在画上涂涂抹抹：“妈妈，我想听裴唐屿的歌。”

　　樊星没听清，后两个字发音类似‘汤鱼’，以为是什么菜名：“听什么？”

　　糯米团子一字一字地说：“裴，唐，屿！”

　　这次她听清了，但还是奇怪，这个名字怎么出现在糯米团子的记忆库里。

　　是不是她最近提起裴唐屿的次数太多了。

　　“你不喜欢女神啦？”
　　好家伙，团子换白月光的速度堪比她干妈。

　　糯米团子立刻捍卫女神在心中的地位：“喜欢，但我也想听听别的。”

　　“哦，也行呀。”樊星问，“你怎么知道裴唐屿？”

　　“老师给我弹了一首歌。”

　　樊星没细究，翻出手机，连上蓝牙音响，挑了一首《归路》，这是灾难片的主题曲，旋律治愈，婉转悠扬。

　　其他音乐人做这种主题宏大的曲子，大多会飙高音，调子拉长。

　　但裴唐屿不，他反而用快节奏副歌作为歌曲的开头。进入主歌部分，才降调处理。

　　结尾处，三遍旋律循环，让整个歌曲余音回荡。
　　短短三分钟的歌，却让听众陷入意犹未尽的深思。

　　有网友说，这个电影如果换掉裴唐屿的主题曲，票房直接砍半，片方不仅要给裴唐屿版权费，还应该多给他分点票房钱。

　　樊星听完，都想要重温一下那个电影。
　　起身一扭头，发现糯米团子睡着了。

　　……这也不像是喜欢听的样子啊？

　　不过，现在让她听《归路》，好像有点早。

　　樊星把女儿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糯米团子的小脸蛋宛如流心面包一般柔软，她手指小心地戳了戳，心满意足地关上门。

　　刚退出卧室，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

　　次日下午。

　　樊星和池彻约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到的时候，池彻已经位置上等她，熟稔地打招呼。
　　“樊星，想起我了吗？”

　　“……不好意思。”
　　樊星坐在池彻对面，他照顾到她多少是个艺人，定了个私密性很强的包间。

　　他抿了一口咖啡，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眼睛：“你想知道什么？”

　　樊星跟服务生要了一杯美黑：“从头到尾。你知道的。”

　　池彻说，他们是高中同学，但是到了大学才在一起。他告的白，追了樊星一阵，俩人就在一起了。

　　但是考虑到她将来做演员，也没怎么声张，就周围几个关系好的朋友知道。

　　至于如何成为前任，池彻有一天工作忙，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她直接给他发个分手短信，俩人就分了。内容大概是：“你微信头像和我朋友圈背景颜色不匹配。”

　　樊星：“……”

　　这故事听的，感觉她还是耍小性子甩人的那个。

　　至于后来的事，樊星消失几个月，后来直接办了休学，池彻试着联系她几次，都没有回复，俩人就此失联。

　　“总的来说，我们算是和平分手。”池彻抿了一口咖啡，面带回忆。

　　樊星一时间无言以对。
　　“那个，要不我，先道个歉？”

　　池彻：“不用。都是过去的事了。”

　　樊星郑重道：“我还是道个歉吧，对不起。”

　　“我这是又被拒绝了？”

　　“不是这个意思……”
　　樊星战术喝水。

　　苍天，她还迫害过多少男人？一起出来开个记者会吧！

　　池彻也搅拌咖啡。

　　俩人静默片刻，他在等樊星消化她所听到的内容。

　　樊星振作起来，“能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池彻挑眉：“你学了算命？”
　　“……”
　　他还是将手掌伸了过来。

　　樊星没有用手触碰，前任这种东西，在她的准则里，就应该扔进垃圾桶。谁爱回收谁去。

　　池彻的手也是修长的，他长期握着摄像机，掌心也有茧，樊星实在分不清这双手是不是梦里的。

　　她看完之后，池彻收回自己的手：“我能看看团团吗？”

　　樊星实在不想问俩人有没有过和谐生活，既然是前男友，多多少少亲密过。

　　只不过……

　　“你也知道，我失忆了。”

　　池彻抬眉，让她继续说下去。

　　樊星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所以，你不一定是团团的亲生父亲。”

　　既然他们分手了，樊星很有可能和别人交往过。她的直觉告诉她，梦里的人不是池彻。

　　但反过来一想，梦里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糯米团子的爸爸。

　　没有任何私心，樊星只是觉得这是一种概率上的可能。

　　所以，没必要刻意让他和孩子接触。

　　池彻沉吟许久，“如果我说，我想重新和你在一起呢？”

　　樊星从思绪中抬起头，不得不意外。

　　“不管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我都愿意当他的爸爸。”池彻望着她的眼睛。

　　樊星彻底惊呆了。
　　愿意喜当爹的人她没就见过活的。

　　其实，带糯米团子这几年，不是没有人对她表示好感。但樊星每次告诉对方，她身边带着个小孩子，对方都会打退堂鼓，再扛着火箭从她朋友圈神隐。

　　渐渐地，她就打消了谈恋爱的想法。

　　池彻却是认真地看着她，没有说谎的意思。

　　“为什么？应该也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她看到社交平台上，也有很多女生排队叫池彻老公。

　　樊星以为他会说别的，没成想池彻笑了笑，踢过来一个直球：“当然是因为我还喜欢你。”

　　***

　　樊星去经纪公司时，丁茜心情不错。

　　她正在纠结是不是应该把裴唐屿的事坦白从宽，就见她心情大好地哼着裴唐屿的歌甩出一份合同。

　　这架势，跟甩出几百万似的。

　　“签了它！”

　　樊星奇怪地接过来：“是什么大制作女配吗？”

　　丁茜摇晃着食指：“NoNoNo，是女主。”

　　樊星惊讶地翻开合同，想看看是什么剧，哪个有眼光的投资商敢用她这个“黑料艺人”，待看到那个名字，她嘴巴也合不上了。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丁茜先是大笑两声：“哎呀，樊小星，你说你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裴唐屿选你当MV的女主。要不是我清楚你的情况，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樊星也对着合同发呆：“不可能啊……合同是不是假的？”

　　丁茜：“我也怀疑，不过你放心，这是陈磊亲自送来的，不会假。”

　　樊星又盯着丁茜：“裴唐屿是不是欠你裸贷了？”

　　还得是那种高清□□的裸贷，否则真的不能解释，一向对她十二分防备的裴唐屿会找她当女主。

　　丁茜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我要是拿到裴唐屿裸照，肯定逼他天天写歌，哪还会让你当女主啊！美得你。”

　　“言之有理。”

　　樊星又看到后面的片酬。
　　好家伙，真是巨款啊！

　　裴唐屿在她心中，一下子从敬而远之的偶像，变成了她的甲方爸爸，好感度蹭蹭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