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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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锦书院位于城东，书院虽修得大气，但从细节上可以看出其质朴的本质，没钱！
绥城位于大唐边境，大漠风沙不绝，即便麓锦书院在大唐再怎么排不上号，那也是绥城第一学府。
卫晋从前也只在县学里读过书，不过是几座相连的屋舍罢了，哪里见过这样堪称宏伟的学府？光是麓锦书院几个字就能将他镇住。
卫晋做了心理准备这才上前，拿着从县衙得来的秀才身份证明的文书，告知了门房他的来意后，便被请入山长的书房。
绥城算是地广人稀，因此麓锦书院别的不多，地管够。去书房这一路上卫晋把书院观察了个七七八八，门外是宏伟了，里面的亭台楼阁，全都没有。
除了靠里的建筑，外面一水的田地，让卫晋以为他又进了县学。天气开始转冷，虽然田里看起来荒凉，但却并无杂草，可见是有人打理。西面有个不大的池塘，卫晋总觉得不是用来看的，忽而跳起的鱼儿印证了他的直觉，他想这一定是麓锦书院为教学而备，识五谷、懂四季，真是不一般。
“山长，有人来报道。”书房门并未关合，门房在门外知会了一声。
“哦，先等等。”里头传来声响，像是在收拾笔墨，卫晋突然有些感慨，他很久没碰过笔了。
“好了，进来吧。”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卫晋的思绪。
进了门，书桌前正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一身白衣，颇有学识的模样，卫晋连忙上前见礼：“见过山长。”
“快起来，无需多礼。”山上连忙叫起，而后温和道：“可带了文书？”
“带了。”说着卫晋连忙掏出身上的文书递了过去，山长接过仔细得看了起来，看过后朝着卫晋微笑点头，“已经过了院试了？不错。”
“侥幸而已……”卫晋连忙说着谦辞，却被山长驳回。
“这份文书可当不得侥幸啊！”山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卫晋心中顿时一紧，他又回到书院的阴影下了，先生们说的都不是人话……
幸而山长并不要他回应什么，转头吩咐门房，“庆阳，先带他去东廊的居室，之前的规矩都同他讲一讲。”
“是，公子这边请。”卫晋随着门房的指引到了东廊。
放下行李，卫晋这才打量起来，这边的居室排布紧密，约有四五十间，每间屋子可住两人。
卫晋被安排在最东边的那间居室里，风虽然大些，但却能将前院的青翠尽收眼底，也算是一种补偿。
屋子里暂时只住了他一人，门房说要明天早上让他跟一堂课，看看他的进度测试后才能让他正式入学。
卫晋没什么行礼，收拾起来也没花多少时间，再加上好几月没好好看过书了，心里实在有些发虚，便打算去书院的藏书阁看看书，也算是临时抱佛脚。
出了门问了个同窗学子，卫晋便知道了藏书阁的地址，就在南边的学舍后面，卫晋道了声谢便要过去了，没想到在路过小池塘时被人拦下。
“这位公子，不曾见过，可是刚入书院？”拦下他的有三个人，其中为首的人华冠丽服，一看便是再绥城有些背景，卫晋是惹不起的。
“确是，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兄台多多关照。”卫晋躬身见礼，如实回答后便不再多言。
“关照不敢当，不过但是有一句忠言告知。”为首之人眼珠一转，声色渐低，仿佛要说的话不能被人听见的。
“多谢兄台指点。”卫晋一脸的惊喜极大的取悦了为首之人，微侧的脸庞也显示出了内心的迫切。
随着对方平缓的声音响起，卫晋这才知道那句忠告竟然是入学晚的要叫入学早的师兄。
看着对方的笑容，卫晋便知道自己被耍了，奈何自己初到书院，人生地不熟，实在不好得罪人，迟疑了一瞬便开了口，“各位师兄好，卫天资愚笨，明日入学考便想去藏书阁看书，不知师兄们可有介绍？”
预想中的愤怒没有出现，诧异浮现在三人脸上，这人莫不是个傻的吧？
还是为首之人反应过来，清咳两声道：“一日能看得了什么？不过到是能温习一下四书五经，你也别怕，入学考是凭着学习进度分班而已，展示真实水平就行。”
卫晋连忙拱了拱手，“师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卫受教了，还未请教三位师兄姓名。”
“我叫苏台嗣，这位高个子的叫孙固，胖胖的叫时厚学，我住东廊打头的那间，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说话的苏台嗣是为首之人，卫晋暗自记下，等熟悉了环境便去打听打听。
“小弟卫晋，住所到是正好与苏师兄相反。”卫晋指了指最尾巴上那间屋子，示意自己住所的位置。
“那也算是有缘了，按规矩你要给师兄见面礼的，但是大家都那么熟了，也不要你那点补贴，就那块田看见了吗？”苏台嗣抬手一指，“每天早晚浇水，每周除草、捉虫，如何？”
卫晋看了看离鱼塘不远的旱地，这个小池塘的水可不经挑啊，对面的苏台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答复。卫晋嘴巴一咧，憨厚的笑容展现在脸上，“就这块地对吗？不用其他的？我、我……”
“咳！说不用自然不用。”苏台嗣没想到卫晋真给接了下来，他就是说说而已，掩饰性的咳了几声道：“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打扰卫师弟了。”
卫晋温和的送走了三人，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学堂真不如军营舒服，不仅仅是在学生的玩闹上，还体现在夫子的言语中。
这条路才刚开始，可他好像能隐约窥见蒲守明口中的艰难。但既然选择了，他便不会再退缩，无论前路如何。
书院里的藏书阁并不大，说藏书阁其实并不恰当，只有小小的一间屋子，分了两层，门口一桌一椅，桌上的借阅本稀稀朗朗的记录了近来的借阅记录，可见书院人并不多。
“有人在吗？”卫晋试探着问道。
“有，急着借吗？”清脆的女声从楼上传下来。
卫晋有些诧异，书院里竟然是个女子在守藏书阁，回过神来忙道：“哦，我不急。”
“那你先等等，也可以先看看要什么书。”楼上咚的一声，像是磕上什么重物，而后清脆的声音变得有些气喘，“都忘了问，你是刚来的吗？”
“啊，是！”卫晋听着声有点担心，“需要帮忙吗？”
“嗯……那你上来吧！”
卫晋踩着木梯上了楼，转角便见一位芳华女子正踩着梯子拿着书往书柜上放，女子一身青衣，腰间环佩叮当，头上一枝简单的发钗。
“麻烦帮我拿下那边柜子上的书。”女子回头指着旁边的柜子。
女子的容貌便落入卫晋的眼中，杏眼含笑，清亮的眼眸透着光，清秀的面庞上两个梨涡也显现出来，整个人都灵动起来，再加上那清脆的声音，卫晋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只百灵鸟……
“愣着干嘛呀，快来帮忙啊！”百灵鸟杏眼一瞪，拉回了卫晋的思绪。
卫晋连话都不敢说，低着头过去拿起书，被抓包的他红着脸眼神都不敢撇向百灵鸟，百灵鸟接过书，带起一阵风，卫晋仿佛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脸越发红了。
递完书，卫晋便呆呆的立在一旁不敢动作，等女子弄好下来，卫晋连手都不曾动过，不过好歹余光里印着女子的动作。
“师姐，梯子要般到哪里？”卫晋人还恍惚着，被抓包的他自觉低人一等，不自觉就叫出了师姐的称呼。
“那边角落里。”女子说完转头看着卫晋，杏眼都眯了起来，“你方才叫我什么？”
“师、师姐。”女子听到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卫晋也知道不对，但是那话已经说了出来，收也收不回去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解释。
女子笑了一会儿才发现卫晋那猴屁股一样的脸，也发现自己这样笑实在是不妥，连忙收了声，可脸上的笑意却收不住。为了避免尴尬，女子自行去抬了梯子。
“我来就好。”卫晋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阻止对方。
木梯不重，但对于女子来说却吃力了些，女子也不再推脱。试探着问道：“你可是遇见苏台嗣了？”
“是，师……姑娘怎么知道？”
“这段时间来的人，他都唬别人要叫师兄，只是……”女子突然收了声。
“只是什么？”卫晋放好梯子转过头，眼神依旧不敢直视对方，只落在女子唇上。
“只是别人要么就说他是疯子不理他，要么急了和他打一架，只有你……”女子嘴唇一开一合，声音悦耳，可话却没那么好听了，但落在卫晋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只有我最蠢，真信了他？”卫晋适时接过话头，“我来书院是为了读书，不是为了争口舌之勇的。”
“我还听说……他问新人要什么见面礼，他问你要了吗？”女子有些犹豫的模样，卫晋还没开口，对方便咬了咬唇道：“要了你也别怕，我帮你要回来。”
卫晋闻言笑了笑，也许这声师姐他真叫对了，“没有，但是他让我管一块地，那是什么？”
“嗯？他把自己的试验田给你了？”女子一副不要脸的眼神让卫晋觉得自己好像被坑惨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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