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爱情》由之

58、五十八、夫妻双双把家还

　　书房里，□□元腾出一只给把书桌大概收拾了一下，完全不管坐在高背椅上的父亲，把宋蓄像摆娃娃一样放在桌子上，然后自豪的说：“好看吧，这眼睛、这脸型像她妈，这鼻子和这嘴像她爸——我。”
　　“你鼻子就没长好，小家子气的，像你妈。”韩老爷子的话说的很是自然，却有听不出拉家常的味道。
　　但是□□元就是喜欢顺杆爬这种事儿，赶紧接着说：“都说小孩跟谁像谁，要是能多跟她爷爷走动，估计就能长出一个英明睿智的鼻子。”
　　这小兔崽子从小就惯于拍马屁，老爷子都有了免疫力了，突然话锋一转。“你回来是想让我接受这娘俩？”老爷子的话是跟儿子说的，可眼神却不经意的瞟着桌子上的小东西。
　　“这是一法律关系的问题，不是谁说不承认就不作数的。”他想纠正，那些登报脱离父子关系的都是扯淡，法律不认可。但毕竟现在不是扯淡的时候，他稍停片刻又切回主题，“您看，这个是您名副其实的孙女，厅里那个也将是您名副其实的儿媳妇。我们没有私自办理合法关系，主要还是希望你们的认可，能得到您和我妈的祝福。”
　　他这些日子好像真的长大了，不会再一味的反抗，死磕到底了。他定定的看着很久不见的儿子，想是自己终于可以老了。
　　看父亲没说话，□□元有点冒汗，定了定神，他很深情的说：“我想明媒正娶，我想让她幸福，您就成全我吧。”
　　老爷子调整坐姿，有要正式谈话的准备，“去年你们采购回来，张翔宁就跟你妈说看见宋学嘉了。我就知道有变，随便打听了一下她的情况。”
　　□□元脸色有点沉，他想的是，你们肯定早就知道我有个孩子，却残忍的不告诉我。
　　仿佛看出儿子的心思，他稍有解释意味的说：“因为这孩子没上户口，我找的也不是私家侦探。所以只知道了她在哪工作，她爸出狱后做些什么，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主要是他当时万没有想到宋学嘉会把孩子生下来。
　　□□元没动，继续用眼角看人。
　　难得跟人解释这么多，却换来□□元的不信任眼神，这让老爷子心里有点挫败。他更确定的说：“如果早知道，我不会让老韩家的骨血流落在外这么久。”可惜□□元还是没有一点相信的迹象，韩老爷子毕竟是见惯场面的人，他不打算再纠缠于信不信的问题上，只是接着陈诉事情的发展，“你回来后也没再跟她联络，我也就懒得管你。直到你调职去了S市，我想找个妥靠的人去看看，就找到了立石，才知道你们弄了个一家三口。”
　　看在死要面子的人说了这么多话的份儿上，□□元姑且点点头。“那好，不管原来怎么样，现在你知道了。我们总可以名正言顺了吧？”
　　韩老爷子没再接话，在书房里绕了两圈。墙上的挂钟有点不耐烦的敲了十一下，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这种挂钟都可以做古董了。于是老古董看了老古董很久，终于走出书房，跟妻子说：“给他吧？”
　　韩妈妈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把那个小红本本交到了□□元手上，没再多说一句话。
　　接过那个证明他不是黑户的本本后，□□元很感动，抱着宋蓄说：“宝贝，叫奶奶，奶—奶—”然而这回宋蓄完全不给面子，只顾着啃手里的橘子。橘子被爸爸抢走，宋蓄随即开始津鼻子，□□元连忙还给她，心说，小祖宗千万别哭。
　　韩妈妈本来也没有期待这个陌生的称呼，看了两眼就转身进厨房准备午饭，韩老爷也回了书房。厅里只剩下一家三口没人搭理。宋学嘉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走。
　　“没事，坐下等着吃饭。”□□元给女儿擦手，美滋滋的坐下来。
　　宋学嘉笑笑，这毕竟还是他家，怎么样都是割不断的亲情。她欣慰于没有让他众叛亲离。

　　张翔宁是公司行政，跟人事办公室就挨着，听说□□元回来探亲也并不稀奇，所以宋学嘉在□□元家碰上她并是不偶遇。
　　小两口在沙发里逗弄孩子的时候门铃响了，□□元踢了宋学嘉两脚，让她去开门。她本不想去，因为这个举动让她觉得有点喧宾夺主。不过韩妈妈在厨房里喊了一声，还不开门去。才促使她去打开那个是非门，看见一脸错愕的张翔宁。
　　张翔宁进屋之后，自动自觉的到厨房帮忙。她对于这个这个厨房乃至这个家的物品摆放的熟悉程度，都让宋学嘉有不舒服的感觉，恍惚着，居然有种自己才是入侵者的错觉。
　　感觉出她不安情绪又在启动，□□元拉住她的手轻声说：“我屋里的东西她肯定不知道，因为我不让她进去。”
　　宋学嘉看他龇牙摆怪态，忍不住被逗笑了，小声问，“我要不要也去帮帮忙？”
　　“用不着，娶老婆是用来疼的，下手的工作都是保姆做的。”说完朝厨房努努嘴。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看起来甚至有点荒谬。
　　张翔宁此来并不是还想纠缠不清，毕竟伤过一次还没复原，她只是不明白怎么就会输给一个这么不自重的下作女人。心中的疑问她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是因为有孩子才要负起责任吗？”
　　□□元自然知道她在问自己，回答的很自然，“在我还深信不疑她堕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追回她了。老天爷开眼，才把女儿还给我。”
　　“你说喜欢他，说爱她，说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还说，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太喜欢她。”张翔宁放下筷子，对在座的每个人行了注目礼，然后抛出一个问题，“你这些年女朋友也不少吧，在抱着别人的时候你还说爱她？你的爱到底能有多深？爱得够吗？”
　　这句话让宋学嘉面部僵硬的，这个问题是自始自终都存在的，也是她心底深处不被发现的，同样也是不能相信□□元的原因所在。她转头去看□□元，想知道他会给怎样一个答案。
　　过了好久□□元都是沉默的，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答了。老妈起身进了屋，老爸依旧在吃，宋学嘉在看他。□□元喝了口啤酒，想，还是阐述些什么，“小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原本以为放她自由，给她默默关心就是爱。因为害怕不能负责任，因为害怕不能长久，我就放任她不管，也放任自己不管。”这些不是在给张翔宁答案，更像是在对宋学嘉交代，“后来我发现，爱情都是自私的，最终我还是想拥有，也想让她拥有。你可能觉得我肉麻，那是因为情情爱爱本来就是肉麻的。”
　　“啪！”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把韩老爷子也吓了一跳。张翔宁站起身，准备离开，很有原则地对自己的耳光做出了合理的解释，“这是我替所有被你利用的女孩揍你的。”
　　她是潇洒了，□□元却潇洒不起来，委委屈屈的看着宋学嘉，却只换来一句“活该。”
　　韩老爷看戏完毕，轻描淡写的说：“你们早点回去吧。”
　　接了逐客令，一家三口道别回家了。

　　夜急晚来风，薄凉春意。
　　院子里开始有晚间遛弯的人了，韩老爷子坐在景观阳台上想着几天前见过面的宋宁。
　　宋宁说，这几年在里面看得清楚，如果不是那个时候被送进来，再陷得深点就真是不能抽身了。
　　他说，我以为你不明白。
　　宋宁说，刚开始不明白，也怨恨。但是后来老薛、老赵相继出事，我才知道，自己得了宽大处理。过去再吃香喝辣，不喝醉都睡不踏实，现在总算过正常生活了。
　　他说，你能过好就行。我原本以为你出来了会留在H市，怎么我都能帮上点儿，你日子也不能太难。没成想，你一走就跨了省，我确实鞭长莫及。
　　宋宁苦笑，要不是两个小的闹成这样我也不想背井离乡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我为难你们学嘉了。
　　宋宁摇头，就她那个强脾气，她说不报复我刚开始都不信。
　　他抬头看宋宁，没有说话。
　　宋宁又说，她是怕正元跟你们起太大的冲突，又害怕你们接受不了她。真是没有办法才跑掉的。
　　他点头。
　　宋宁接着讲，两个孩子确实有感情，何必非得棒打鸳鸯呢？可能我们学嘉配不上正元，但至少也是个本分孩子。
　　他摇头，学嘉其实挺好，就是原来……她看我那眼神都让我害怕。哎，就是我心虚啊。
　　宋宁劝他，别这么说，你们能接受她就行。以后她这脾气您们帮着板一板，我也说说她，老是不服软的。
　　他笑了，有点如释重负。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

　　韩妈妈收拾好碗筷，进屋来看老伴，“想什么呢？心里还是不痛快？其实我也不想学嘉过门，可是这孩子让人看着……就那么可怜。我原先也是的，猪油糊了心，对她做了那么多狠心的事。”
　　韩老爷子抿了口茶水，只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离开H市的前一天晚上宋学嘉携夫女会晤了郁文宇夫妻，昔日的老大如今已是良家妇人。他们聊过去，聊现在，聊到那场婚礼。
　　“你去现场了吗？”郁文宇一直疑惑，□□元也看着她想要知道答案。
　　宋学嘉浅笑，“在远远的地方看你下婚车。”
　　“你可是真狠心啊。”然后她想起了什么，紧张兮兮的问：“那个小金锁是你送的吧？”
　　“也不全是，是我和方嵘凑钱送的。”
　　郁文宇切了一声，“那她怎么不告诉我？”
　　“她怕暴露目标。”只是她之间千交代完交代的，东西送出去就行了。新娘子明白更好，不明白也就算了。
　　“我还担心你这个人情怎么还呢，这回你办喜酒的时候我送半个金锁的礼金就行了。”她笑起来还是上学时的顽皮，半晌她又敛了笑，“你们办酒吗？”
　　□□元摆出一副“我听老婆话”的表情，宋学嘉轻描淡写的答：“办的话我告诉你。”
　　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郁文宇的老公始终跟宋蓄挤眉弄眼，郁文宇说，你想讨小老婆了？她老公却回答，咱们生孩子吧。
　　……

　　从H市回来之后，韩老爷子就不闻不问了，回来后的两个月确实过得很自在。□□元在学习着怎么当爸爸，宋学嘉在学习着怎么敞开心扉。
　　先是一家四口租的房子□□元决定还回去，然后两个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临近单位的地方买了个九十几平的三室。□□元用这些年攒下的积蓄以及东方、任峰微薄的资助付了首付，其余的用两个人的公积金待了款。虽然日子过的有点紧，但终究是自己打拼下来的，当他们站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那种豪迈的情绪涨满了全屋。
　　宋学嘉在他左脸上烙下一吻，“长大成人了。”
　　□□元乖乖的点头，然后“嗯”了一声。
　　一双身影在夕阳中被镀了金，仿佛能看见几十年后的白发老人一样，平安祥和。

　　这章不太饱满，以后再改！
本人愉快的旅途中，谢谢每位给我留言的好宝宝们，回来之后一一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