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逆袭手册（快穿）》赵*之

28、皇后难为（三）

　　萧晟不再看她，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本王还以为，你会说些九烈三贞的场面话。”

　　秦澈取下他手中的茶盏，执起茶壶为他斟满：“王爷是聪明人，我又何必在王爷面前装聋卖傻。王爷与我的婚配，原也不是什么一见倾心两情相悦，各取所需罢了。”

　　萧晟从她手中接过还冒着热气的茶盏，沿着盏边轻轻吹了吹：“各取所需。”

　　抿了一口，他放下茶盏，复又定定看向她：“取的，是什么，需的，又是什么？”

　　凭着沈澜兮的记忆，秦澈知道，萧晟此人远没有表面上那般高人逸士。他蛰伏多年，潜心谋划，当朝野上下吹鼓瑞王为储君之风愈演愈烈时，他与沈澜兮的婚事就成了当今皇帝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沈澜兮是他的棋子，瑞王也是。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把瑞王看作对手，真正与他对弈的人，是早就落入他算计之中的当今皇帝。

　　秦澈不愿被他当做棋子，更不愿装作闭目塞聪陪他演戏。要想达成沈澜兮的心愿，她必须先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嫁作天家妇，在绝对皇权之下讨生活，她若想过得顺心，便不能只把萧晟当做上峰，更要想发设法让他也把她当做同僚。沈澜兮想做好这个皇后，萧晟却不缺能够坐好这个皇后之位的人选。

　　秦澈目光微转，眸光转而坚定了几分：“我是沈家女儿，嫁入靖王府，沈家便从此与靖王同坐一条船，沈家再不可能独善其身，我亦不能。王爷有自己想要走的路，那这条路，便是沈家与我都要走的路。多说无益，总之时日还长，王爷可以慢慢考虑，是不是能够相信我。”

　　秦澈知道，让萧晟完全信任她且还需要些时日，只是现如今，先把问题抛给他，往后说不定也能多些便捷。

　　萧晟未再多言，吹熄蜡烛径自躺倒在榻上。

　　“睡吧，明日都还有许多事要做。”

　　翌日，萧晟一早便去了书房，秦澈着人将李良泰请了过来。

　　李良泰也是个人精，不多时，便带着府上大小管事一同来了秦澈的裕景园。

　　李良泰恭顺地立在秦澈身侧：“王妃娘娘，王府上下大小管事共二十二人，这是名册，请娘娘过目。”

　　秦澈点点头，接过李良泰手中的名册粗略翻了一遍，抬头看向下首：“账房管事，钱顺，可来了？”

　　钱顺上前迈了一步：“回娘娘的话，奴才在。”

　　秦澈看着眼前身形精瘦低眉顺眼的人说道：“明日晌午，将府中近五年的账本拿来，可能做到？”

　　钱顺飞快瞟了一眼秦澈身旁站着的李良泰，只见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钱顺才道：“是，娘娘。”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被秦澈尽收眼底，她轻笑了一下，转身坐在刚才搬出来的太师椅上，接过容芝递来的茶，轻轻吹了吹，复又抿了一口，才开口道：“我初来乍到，你们不信任我，也实属情理之中。”

　　钱顺慌忙跪下：“娘娘赎罪，奴才不敢。”

　　秦澈眯起眼眸，秀眉微挑：“我又没说你，你怕个什么。”

　　李良泰接过秦澈手中的茶盏，赔笑道：“娘娘莫怪，钱顺胆子小，没见过世面，奴才回去好生提溜他。”

　　秦澈摆了摆手：“起来。”

　　待钱顺起身站回去，秦澈才开口道：“往后的时日还长，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我，今日也就是先认认各位。你们都是府中各项事务的管事，事无大小，只分缓急，相信各位也都清楚。只一点，各自做好自己的本分，别犯不该犯的错，更别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若想帮什么人给我使什么绊子，只要不叫我发觉，那是你们的本事。若是被我知晓，你也要掂量掂量，后果能不能承担的了。”

　　“明白了吗？”

　　秦澈声音不大，却让底下众人立时一凛。

　　“谢娘娘教诲。”

　　众人话音刚落，容茗便来报：“王妃，两位侧妃和三个侍妾来向您请安奉茶了。”

　　秦澈点点头，对李良泰说：“先带他们下去吧。”

　　李良泰行了一礼，即刻带着众管事走了。

　　秦澈回到殿内，在主座上坐下后，才对容茗说道：“叫她们进来罢。”

　　秦澈手中把玩着早上萧晟着人送来的一串玛瑙珠子，笑看着缓缓走近的各有千秋的几位美人。

　　“侧妃周氏瑶瑾，侧妃冯氏琼音，妾许氏、妾李氏、妾林氏向王妃娘娘请安。”

　　受了两位侧妃的茶，秦澈对容芝轻声道：“看座吧。”

　　几人又盈盈一拜：“谢王妃娘娘。”

　　冯氏自然而然地走向左侧上首的座位坐下，周氏自然地坐到她对面，好像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周氏比冯氏入府早些，论家世，周氏的父亲是吏部侍郎，且去岁刚诞育了王府长子，冯氏母家在朝堂上并未有何能人，却有个做了当朝贵妃的姑母，若是二人相处和睦，冯氏尊周氏一声姐姐是无可厚非的。

　　偏生冯氏是个骄狂的性子，可以说自入府后就全然不把周氏放在眼里。

　　周氏都觉得无所谓，秦澈自是不会多理。

　　只不过问话时先朝向了周氏：“听闻周侧妃的父亲在吏部任职？”

　　周氏坐在绣凳上福了福身：“回王妃娘娘的话，妾的父亲现任吏部侍郎，全蒙圣上和王爷照拂。”

　　秦澈嗓音轻缓：“那也是周侍郎自己有本事，才能为陛下和王爷分忧。”

　　对侧的冯氏轻蔑地哼了一声：“也不知吹了多少枕头风给王爷，才能得王爷的美言呢。”

　　秦澈一记眼刀过去，正色道：“冯侧妃慎言，你这样说，难道认为王爷就是这般不分轻重的人吗？”

　　冯氏不见惧色：“王妃娘娘还是莫要给妾扣帽子了罢，妾不过是闲话家常，怎的还惹到王妃生气了？”

　　秦澈没接话，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若我没有记错，冯侧妃的父亲任职于礼部？若侧妃觉得王爷这条路能走得通，怎的你不向王爷吹吹风，也给你父亲谋一个好前程？哎呀，我忘记了，端贵妃娘娘是你的姑母对吧？怪不得呢……”

　　冯氏脸白了一瞬：“王妃娘娘还是莫要随意编排罢。”

　　秦澈笑道：“侧妃还是莫要给我扣帽子了罢，咱们不过是闲话家常嘛。”

　　冯侧妃一甩袖子站起身：“王妃娘娘，妾身子有些不适，改日再来请安吧。”

　　说罢，也不等秦澈反应便拂袖而去。秦澈也未多理，笑着摇了摇头。

　　周氏出来打圆场：“王妃娘娘莫要生气，冯侧妃就是那样的性子。”

　　许氏跟着附和道：“是啊娘娘，端贵妃娘娘平日里很实疼爱冯侧妃，自小到大常被贵妃娘娘带在身边，从前府里没有正妃，贵妃娘娘无奈便管的多了些，冯侧妃骄纵些也是难免的。”

　　秦澈知道，许氏这话是在给自己提醒，冯侧妃的靠山是端贵妃，也是她的婆母，而她的婆母最看重的不是她这个正妃，而是自己的侧妃侄女。

　　“娘娘这里的茶香气独特，品着实在是特别，妾此前从未尝过，斗胆问娘娘，这是什么茶？”

　　说话的是侍妾林氏，她眉眼温柔，巧笑嫣然，见秦澈看向她，弯了弯眼角。

　　“这是我父兄自边关带回来的黑茶，说是能解腻消食，你若喜欢，一会儿叫容芝给你拿一些。”

　　林氏忙道不敢：“这是王妃娘家自边关带回来的，那便是稀罕之物，王妃娘娘喜爱，妾可不能夺人所好。”

　　又寒暄了几句，秦澈便让几人离开了。待屋内就剩容芝和容茗后，秦澈问道：“这几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今日可看个究竟了？”

　　容茗脱口而出：“冯侧妃骄横跋扈，周侧妃知书达理，三位侍妾当中，林氏瞧着和善，许氏话多了些，李氏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秦澈也没有回答，转而看向容芝：“容芝呢，可看出什么了？”

　　容芝想了一想才答道：“冯侧妃确是因端贵妃宠爱十分骄纵，瞧着也不怎么把娘娘放在眼中，可奴婢反而觉得，她若真是这样怒形于色的性子，反倒不足为惧。许氏今日说的话，叫奴婢觉得好像是在提醒娘娘，冯侧妃的靠山是端贵妃，叫娘娘不要轻易与她为敌？其他人，恕奴婢愚钝，暂且瞧不出来。”

　　秦澈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说的都对。”

　　“冯氏仗着有端贵妃作靠山，不将我当一回事，可能会在大事小情上给我使些绊子，何况今日我也算是开罪了她，她也定不会将此事轻轻揭过。但她若真像今日表现出来的这般头脑简单，即使睚眦必报，只要我们平日多提防着些，也就不必太过在意。至于其他人嘛，时日还长，我们慢慢看吧。”

　　又郑重对二人道：“往后你们要多听、多看、多观察，凡事先要想一想，万不可冲动才是。”

　　容芝与容茗齐齐福身：“奴婢省得了。”

　　想了想，秦澈又对二人说：“李总管分来的那些人，你们这两日仔细相看相看。裕景园里总还是要添个值得信赖的管事公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