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阔宁以顾》桑矜笙

4、重逢

　　约摸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熟悉的《烟花易冷》响了起来，宁萌拿起手机一接。
　　“喂，请问是宁萌小姐吗？”一个清亮的男声问道。
　　“你好，我就是。”
　　“我是‘金色年华’俱乐部的经理，看到了你投的简历，符合我们的要求，明天过来简单面试下吧。”
　　“好的，谢谢。”
　　宁萌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通过了。 虽然仍犹豫，但想着能多点经济来源，还是说服了自己去。毕竟她已经决定辞去超市的工作，就只能先去那里先过渡一段时间。
　　宁萌并不知道，其实“金色年华”俱乐部是G市最大的夜总会，富丽堂皇，奢靡豪华。每天都有一大批豪门公子、名流富商来这里洽谈生意或者放松心情，门庭若市。店门前的广场上停放的都是宾利、保时捷之类的顶配车，很少有低于百万的，气派非凡。
　　她跟着手机导航走，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她看了眼俱乐部顶层五颜六色的彩灯字，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酒店。不管怎样，先进去看看再说。
　　刚走进大厅，门口一排浓妆艳抹、衣着性感的女郎就甜声细语道：“欢迎光临‘金色年华’！”
　　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有个男的已经走到她面前，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她一遍。见她穿着普通，身材娇小，似乎弱不禁风。不过五官清秀端庄，又留着齐肩短发，清纯可人，像在校的大学生。虽然脸上没有血色，但并不影响她的容貌，稍微打扮一下也算小美人一个。比起店里其他姿容妩媚的成熟女服务员，倒别有一番韵味。
　　“你是宁萌？”
　　她点点头。眼前的男人身高中等，约摸四十岁上下，脸与眼睛都是狭长形，给人以一股精明之感。
　　那男人伸出手，“你好，我是这里的运营经理孟庆祥。”
　　她赶忙也伸出手：“你好，孟经理。”
　　孟庆祥指了指门边的沙发，示意她跟他过去。
　　她刚坐下，孟庆祥就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工作制度。我们俱乐部一般是以夜班为主，所以需要你调整生物钟。这边的薪资待遇是不错的，起薪8000多元，客人们很慷慨，有时候小费给的可能比工资还高，但这就要看你的工作能力了。平时就是负责给包厢的客人端茶送酒，偶尔需要打扫一下卫生。这个工作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技能，但你对客人一定要绝对礼貌与顺从，千万不能和他们起争执，因为来这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宁萌有点动心，环顾了一下豪华的正厅，觉得这是一个比较正规的酒店，应该没什么问题。
　　孟庆祥接着道：“现在我们比较缺人，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定下。”
　　她思虑再三，终于道：“好，我想试试。”
　　孟庆祥脸上浮现出喜悦，“那你明晚就可以准备来上班了。”
　　“这么急？”宁萌有点诧异地问。
　　“我们有两个员工辞职了，一时间找不到人顶替，所以急了点。”
　　“那……好吧，不用参加培训吗？”她勉强应下，本来不想这么快就来工作，现在却不得不这样了。
　　“不用不用，都是些简单的工作，你只要把酒送到客人手里，为他们倒酒，工作就算完成了。”孟庆祥一脸随和。
　　宁萌有些不解，这么高工资的工作怎么会这么简单？总觉得不对劲，又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想来想去还是说服了自己先试试。
　　睡了一天一夜后，次日晚上，她精神饱满地提前到了俱乐部，孟庆祥见她气色好了很多十分开心，吩咐她快点去更衣室换工作服。
　　她拿到工装后一看，尴尬不已。上装是普通的短袖，但下身的包臀裙很短，只到大腿下面一点点，她实在不想穿。
　　孟庆祥在外面敲门：“宁萌你好了吗？开始营业了，客人已经陆续来了，你动作快点！”
　　“这就来！”她不得不快速穿上了这裙子，还好裙子紧，她又穿了安全裤，只要她时刻注意着，应该不会走光。
　　犹豫地出了门，孟庆祥又把她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眼里流露出惊艳，他啧啧称赞了两句然后道：“很好，快把517包房的两瓶威士忌送过去。”
　　看着孟庆祥的目光，她心里有点毛毛的，说不出的别扭。
　　“好，经理。”宁萌赶紧跑开了，手忙脚乱地四处找着，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酒水间，然后举着托盘中的酒匆匆乘了电梯就往517赶。
　　“金色年华”晚上的灯光比较暗，营造出一种格外旖旎浪漫的感觉。不知怎的，宁萌心里总有点怕怕的，她腾出一只手用力地把裙子往下拉，企图多遮盖一点。
　　这里的夜晚跟白天的气氛似乎完全不一样。
　　“叮——五楼到了”，电梯缓缓打开，她迈着极小的碎步向包房走去。
　　五楼走廊里的灯光比一楼更加昏暗，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门牌号，一间一间地走过去。
　　不像其他房间，517的大门敞开着，客人还没来，她只能将酒放在案几上，站在一旁等客人来。
　　很快，外面响起了皮鞋的“哒哒”声。几个男人谈笑着走进了517房间，边说边饶有兴味地看了宁萌几眼。其中一个花色衬衫的微胖男人道：“今天一定要拿下顾总手里这个单子，25个亿啊，抵得上公司一个季度的销售额了，这煮熟的肥鸭子绝不能让他跑了！”
　　另一个光头的男人笑着道：“那就靠李主任你的好酒啦！合约我反正带来了，还有——”光头男邪邪一笑，“漂亮妞儿——王总也已经在楼上的套房安排好了。胸大活好，保准伺候得姓顾的快活地想上天！”
　　李主任也露出诡异的笑，一口黄牙格外惹眼，“你怎么懂啊？是不是早就享用过美人儿了？”
　　光头男笑着摸了摸下巴。
　　“王总做事就是靠谱，李某佩服。”李主任竖起了大拇指。
　　“李主任总是自谦，看公司今年拿下的单子，有一半可都是您的功劳！”光头男人恭维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哈哈，都是王总的提携！今天能不能成还要何经理在旁协助啊。”说着看了看表，“这顾总谱摆的可真大，还不来？”
　　“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淡定些。”
　　宁萌低垂着头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偶尔夹杂着几句污言秽语，胃里有些翻滚，她强忍住恶心。
　　“抱歉各位，顾某来晚了。”
　　门口的人鱼贯而入，宁萌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