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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窥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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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垂眸扁嘴的别扭样子,展昭倒不忍心起来,低叹一口气,岔过话题道,“柳大哥现在怎么样?”
“吃了粥就闹着要去看云翠、要去那王家庄报仇,被我按着先睡下了。”白玉堂神情立刻活泼起来,“猫儿,老柳救出来了,你我等于没有了后顾之忧,今夜再去那王家庄探个究竟如何?”
“那王家庄恐怕也会想到这一步,今夜势必戒备森严。”展昭沉吟道。
“那又如何?”白玉堂自负地轻哼,“你我联手,天下还有什么阵仗能应付不了。”
“这也是。”展昭微笑,“今夜你我就走上一遭。”
恐柳青精力疲惫应付不了恶战,展白二人没敢告诉他晚上去向,只谎说要去衙门中议事,下午骑了马出来,四处闲逛了会儿,待月上时分策马来到那王家庄附近林中换了夜行装束,携兵刃直奔转庄子。
一跃上院墙,展白二人立即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约而同地向对方望去,两个人眼中都有些微疑惑。
皱了下眉头,展昭决定先探个究竟再说,纵身跃下围墙,白玉堂跟着腾身跃下,拉住他低声怨道,“你这莽撞猫儿,不懂机关阵势,急着闯什么?”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咧了咧唇,随即压低声音疑惑道,“莫不是近墨者黑,展某一向谨慎,似这般行事不管不顾地,分明是你的风格才对呀。”
听了这话,白玉堂恼得咬牙骂道,“臭猫,没你这般做什么事都要往我身上赖的!”
“嘘!”展昭连忙以指封口,示意白玉堂别大声说话。
白玉堂气结地瞪着展昭,看到他亮晶晶眼里隐约着的笑,终是不肯让这坏猫儿就这样得意了去,心思微转,凑近展昭耳边,低声笑道,“我想明白了,你越来越像我,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瞥见猫耳朵闻言后飞速蹿红,心中快意非常,若非处在危险境地,几乎要畅声大笑起来。
展昭则大为懊恼,想扳回一局,奈何不是唇舌相讥的时候,只得哼了一声,道,“不干正事了?!”
白玉堂深知这猫儿的脾性,虽得意却也不敢再往,连忙收敛了精神,闪身到展昭之前,道,“你跟着我的脚步,别走错了。”
二人此次仍是从白玉堂先前探庄之处入内,行了片刻,心中疑惑更加大起来,展昭停步道,“玉堂,似乎不对。”
白玉堂也皱起一双黑湛湛的眉峰,上次来时,这庄中戒备甚严,不但机关开启,而且不断有庄丁巡逻,此次二人进来了有一会儿功夫了,居然连一个巡逻的庄丁都没见到,分明是大有蹊跷。
记得上次来时身边的树上设有机关,展昭抬掌向树身轻轻击出,居然毫无动静,不禁抬头望向白玉堂。
白玉堂本是凝神待救,见状绕着树查看了一番,又飞身四处看了看,道,“没有机关。”
“没有?”展昭诧异。
“或者说根本没有开启。”白玉堂道。
“难道是对方在故布疑阵?”展昭凝目四顾。
“理他弄什么玄虚,走!”白玉堂伸手拉住展昭的手。
既然没有机关也没有巡逻之人,两个人索性也不再刻意掩饰行迹,闲庭信步般在庄内行走。
庄内并非没有人踪,厢房内不时传来人声喧哗,两个人走近点开窗纸探看,却或是庄丁聚赌或是饮酒;
“做的好戏!”白玉堂冷笑。
“去后院看看。”展昭道。
紧跟白玉堂穿过错综复杂的路径,两人进了后院,见一间房仍亮着灯,便行了过去。
“秀桐,灯掌过来些。”窗内传来男子声音,正是那王思贤的语音。
展昭心情一振,连忙矮身潜过去,闪在窗台边侧身而听。
“再过来一点儿,爷有几个要紧的字看不清。”王思贤又道。
“他在看什么?”展昭悄悄点开窗纸向内望去。
屋内的布置分明是间书房,一个秀美少年举着灯站在桌前,灯光映出王思贤发亮的胖脸。
王思贤对着桌上一张画图眯着眼看了半天,扭脸向那秀美少年笑嘻嘻道,“秀桐,举了这半天灯,手酸了没有?”
那少年板着脸不吭声。
王思贤凑近少年去拿他手中的灯,笑道,“爷给你揉揉。”
“不敢当,”秀美少年错身避开王思贤的手,冷笑道,“我是奴才,就算做事累死了也是奴才该有的命,不敢劳爷关心。”
这主仆二人的相处情势怎的有些诡异?展昭有些疑惑地望向白玉堂。
白玉堂侧在窗子另一边,他自然猜出里面二人是个什么关系,将展昭一副茫然的样子,有些好笑,暗道,“这猫儿,这些年了,对风月之事仍是不通得很。”
“好秀桐,你这几天是怎的了,总冷着脸,是谁惹你不高兴了,爷给你出气。”王思贤恬着脸强拉住少年的脸。
少年将手挣了几下没挣出,涨红了脸抬头怒道,“千红馆里不是又来了新美人儿了吗,你还招惹我做什么?”
“原来我的小秀桐是吃醋了。”王思贤抚摸着少年的手笑道。
“谁吃醋了!”少年赌气恼道,“你本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只是再不上你的当了。”
听到这里,展昭如何还能再猜不出这两个人的关系,见那王思贤抱住少年凑上嘴在他脸上乱亲,心中还没转过念头,脸上已经轰地一下子红透了,只觉得尴尬之极,忙不迭地退身离开,回目见那白耗子兀自站在窗侧探看,走过去抬脚照他臀上狠狠踢过去。
白玉堂当然不会给他踢着,轻灵避开,瞧清展昭脸上红晕,心思略转既明白了缘由,分明是这猫儿偷窥到别人情事觉得尴尬,才借着向自己猝然发难解窘呢。
“这猫儿皮就是薄。”心里暗暗好笑,却不敢继续逗展昭,低咳了一声,问道,“还继续往里走吗?”
“还走什么?”展昭没好气道,“分明是对方猜着你我二人必会来探庄,索性毫不设防,将所有该进行的行动都停止下来,杀害柳云翠的凶手想必也已经转走,故意让我们什么也得不着。”
两个人出了庄子,在林中找到马匹换回衣服,策马回程。
月光投射在展昭的脸上,那沉静凝思的神情是白玉堂素来最爱的,侧了头一看再看,风中一时之间只剩下马蹄得得之声。
“怎么了?”终究是展昭对白玉堂的安静感到诧异,侧过脸问道。
白玉堂微笑,道,“你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也没什么,”展昭回他一个微笑,“对方想以静制动,我们也不妨也还之以以静制动。虽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丝绢的奥妙,但显然对对方是极为重要的,所以他们不可能不真的停下来不动作。所以,虽然不能立刻拿到杀害柳云翠的凶手,查出那王家庄的涉案证据,但只要我们耐心等着,一定可以有收获。”
“嗯。”白玉堂点头,道,“只是我看你刚才一直有为难神情,却又是为了什么?”
“柳大哥。”展昭简单回答。
“你是担心柳大哥按耐不住悲愤,惹出麻烦来?”白玉堂也拧起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