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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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香后没几天，宫里便传来消息，半个月后五皇子娶我过门。
大娘很是得意自己给老爷出了上香的主意，四姨娘更是嘱咐我，过了府要好好谢谢浮鸢，定是她给我说了好话，才这么快能进宫。
因为快过门了，便不去上学，整日在家学些礼节规矩什么的，反倒是比平日进学的时候更忙。杜茗瑄和宋绯然来赵府看过我一回，但是再没机会见到寂轻寒了。他那本《四国游志》还在我这，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把书亲手还给他。
在来到大宋的第一百零七天，我嫁人了。
我身着大红衣服，脸上顶着厚厚一层粉，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是悲是喜。
四姨娘用力地握住我的手：“在宫里不比自己家里，多听少说，什么事都顺着五皇子，对几位姐姐也都要客客气气的，份位比你高资历你老的都要好好伺候着。”
其实，这话姨娘这两天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我知道姨娘对我有诸多不舍和担忧。于是回抱住四娘：“青词从小就没有娘亲疼，四姨娘就是我的亲娘，以后我就叫你娘，可好？”
雯姨娘的眼泪不住地下落，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依偎在雯姨娘的怀里：“娘，青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娘不必担心，青词不在了，娘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时时记挂起娘的。”
“吉时到！”一时爆竹声和着喜乐的吹奏，周围尽是欢呼和道喜的声音。但这欢乐的气氛只是他们的，并不属于我。
芳华把盖头给我盖上，顿时，我眼前绯红一片。喜娘牵起我的手，慢慢向花轿走去，也慢慢向我难以名状的未来走去。
五皇子今年十八，在大宋，未满二十岁的皇子如果还没有正妃，不封府第，还是住在宫里。除了大皇子言和，三皇子言临在宫外已有府第，其他皇子们还居于宫中。可能打到照面的皇子们，老爷子都已经一一提点过我了。有哪些派别，势力如何，应如何自处，我都大概有了个了解。
脑海中曾经千回百转的想象过今天的景象，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番滋味了。架着一身沉甸甸的行头，不停地跪拜行了，累得我都快没知觉了。
拜了三拜，我已为人妇。
熬到礼毕，我支开喜娘，让芳华在门外给我守着，终于能一个人呆会了。我长吁一口气，一整天的被这凤冠霞帔压着喘不过气，乘着没人，就把盖头揭了，可算让我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凤冠也怪沉的，想想还是没把它拿下来。折腾了一整天，这会一放松下来，竟然开始觉得困了。
远处酒宴上，隐隐约约一直传来的喧闹声。我盘算着五皇子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来，倚着床栏打起盹来。芳华敲门进来，见我把盖头掀了打盹竟然也没说我，只是一脸的不甘心 ，像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我也不问她，依她这性子自己会告诉我的。果不其然，芳华没一会就绷不住了，没好气的瞧我：“小姐你就睡吧，你都不知道那个侧妃商蓉的丫头怎么编排你呢。说老爷是卖女求荣，又说小姐嫁人的排场小。还说今天都闹到这么晚了，爷都不一定在我们房里休息，都等着看你笑话呢。我看这丫头一定是侧妃指使的。”
八卦精神真是在哪都有啊，我心里不由感叹。其实人家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我确实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作为侍妾嫁过来，我的排场确实比不过人家。至于那五皇子爱来不来，我倒一点都不在意。
“嘴长在她们脸上，由她们说去。你当没听见就是，在宫里哪能没些口舌是非呢？”我想芳华这性子要是不改改，在宫里迟早要吃亏。我现在一时还烦不了这些，闭眼继续养精蓄锐，这一晚无论五皇子来是不来，我都不能休息，一直得端坐着等。夜还长，现在趁早多休息一会。
芳华还是觉得气闷：“我这是替小姐不平，小姐你倒是一点不上心。”我正想教育她呢，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我赶紧把盖头盖上，坐直身子。还是来了啊，我心道。
涌进来好几个人，五皇子吩咐打赏完他们，就吩咐他们退下了。
一时房间里有些安静，我开始有些紧张，毕竟这是我人生中排的上号的重要时刻。等了半天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脑子开始运作：下马威？一进门先给我立规矩吗？
我又等了会，还是没动静，心想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还，索性自己把盖头掀开了。居然是他！眼前这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子，俨然就是顔紫公子。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我盈盈跪下：“青词见过五爷，爷吉祥。”声音朗朗，我乐观的想：起码这样就不算盲婚了。
他盯了我半晌，才道：“起来吧。”我头皮被他瞧得发麻，不懂他怎么喜欢这样看我，带着一点轻慢，和厚重的压迫感。
他脸上不露山水，轻声说：“过来。”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见了他觉得呼吸都有些紧，这房间里的气氛让我微微都不过气来。有些迟疑，不想迈步子。
见我没有动，他仍是轻声道：“过来。”只是他语气不容人拒绝，我只好低着头向他靠近了几步。
我垂首立于他身旁，听候着他吩咐。既然我做了赵青词，就得扮演好这个角色，本分地做眼前男子的侍妾。而侍妾要做的无非就是更衣，暖床，献上自己年轻的身体。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因为是低着头，宋言梓并未瞧见。
“赵青词？”语调平淡，好像例行公事地提审犯人。
“是。”我应着，眼睛没有从他的靴子上移开过。吸引他的注意，甚至争宠什么的都非我所愿。
宋言梓并没有准备花多大功夫在互相了解，增进感情这样的事上。对于他而言，他娶的是吏部侍郎的女儿，至于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这一点上，我们观点一致。
于是，喝了交杯酒，我就伺候他更衣睡下。其实更衣，我在家已经练习过很多遍，但今天手抖得厉害，进程不是很顺利。他有些好笑地看我手忙脚乱地解他的纽扣，终于出手帮我。
他年轻而修长的身体向我靠过来，说不紧张一定是骗人的，我对于异性亲密接触的经验为零。呼吸变的有一些急促，我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住的微颤。
“放松点。”他语气温柔，空气中有股好闻的清酒香，我闻着好像也有一丝醉意。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在我的额头，脸颊，唇角和颈项，都是浅尝辄止。我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学他刚才所做的，用唇描摹他的眉宇。他的手干燥温暖，在我的身上点着一小簇一小簇的火焰。
褪茧成蝶，只是一夜间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出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