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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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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从集市上买回两条狗,一灰一白。那时的我才7,8岁吧,怎么能抵挡得住那种小动物,可以说是非常喜欢了吧。
“你和弟弟一人选一条。”外婆说道。
“我要白的!”弟弟说。
“那我就要灰的。”我说道。
那小狗儿都很小,像刚出生一样。还不怎么会走路,但是他们都很害怕的样子,蜷在角落,不停的抖着。
可我就是喜欢,我就是要去抱一抱他。
他俩发出一种很凄惨,很可怜的声音。
“还不能抱,他们还小,认生。”外婆说道。
可那又有什么呢,我和弟弟一起左右“围剿”将两条小狗围在中间,一起去抓住他们。可他们又像逃命般的跑的很快很快。那时的我并没有从他们的眼里读出什么,也许我后来明白了:那是对巨大的恐惧,对生命未知的恐惧。
小狗渐渐长大了,和我们也混熟了。每次只要到了饭点,总是踩着他的小脚丫子,一蹦一蹦的跳过来。确实的跳着过来的,可爱极了。
“小灰快来!”
“小白快点。”
小狗大一点了后我们俩便带着他们俩半山的跑。跑累的就坐着,把他抱在怀里,不停的抚摸着他的头,他的背,他的肚子。都是毛绒绒的。
很久没给他洗澡了,便带着他去后面的水池。从小便听说狗会游泳,想都没想,便抱起他往下甩。他扑腾了会儿,便扑腾了上来。可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好。感觉像是呛了水,不停的咳着。
下午放学后,他俩总是站在菜园里望着我们上学的路,当我们到家的时候,总是摇着尾巴,活泼极了。于是我们便放下作业,和他们玩耍,总是等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才回去写作业。
可好景总是不长。
那天,天很黄,黄得令人不安。
回到家后,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俩。
“小灰呢?”我问外婆。
我看到小白蜷在角落,不停的抖着,眼里似乎充满了恐惧。
当我走进时,他又发出了那种很凄惨,很可怜的声音。
小灰。
他死了,死在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杀他的人的手上。
我看到了那地上还未干的血迹,还有那沾满血的棍子。
我能想象得到,他那无辜的疑惑的恐惧的眼神。
我能想象得到,他受伤后蹒跚的脚步。
我能想象得到,他渴望小主人及时回来拯救他的无助的心情。
我躺在血迹旁,我能想象到,他临死之前的样子。
“听说狗肉可以治好你妈的病。”他们这样说道。
晚饭是狗肉。
当然,我是在吃完后才知道的。
晚饭时,我还说这肉挺好吃的。
我恨,我恨所有人,也恨我自己。
当我再见到他时,他只有半边,另一半昨夜已经进了我的肚子。他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甚至连个头也没有。
他将被送往我远方的母亲那里。
后来也没有再养狗。
小白因为绝食了几天被卖了出去。弟弟还因为这哭了两天。
他们为什么不自己买狗肉呢?
为什么要杀掉小灰?
这个问题多年后我才问出来。
可没人能回答我。
人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杀掉陪着自己过了几年的朋友呢?
多年后的夏天。
父亲叫我吃晚饭。
我尝了一口便发现不对劲。
“这是狗肉?”
“对啊。”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件事对我打击有多大,当然也不在乎这些。
“那我不吃了。”
父亲笑道“那你就别吃了,这么好吃的狗肉。”
那是个食人恶魔的笑,笑的令人窒息。
一个巴掌呼的拍在我脸上。
“你不吃晚饭还想干啥?”他吼道。
确实是个恶魔啊。
那顿饭是含着泪吃完的,最后都是咸的。
过后我不停的呕吐着,想把一切都给吐出来。
我怕。
我怕哪一天我也会被吃掉,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被这个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