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余生寄叶舟

29、第 29 章

　　上元节已经过去了几天了，可予安宅里的那几盏花灯仍然悬挂着，林君羡怎么都不肯取下来。
　　已经进入寒冬时节很久了，不过，再过不久，也将迎来阳春三月。
　　我叹道：“能看到吴郡的花灯虽是好的，但还是有些怀念长安的雪。”我拍了拍那棵樱花树，道：“阳春时节，落英白雪，一定也很美。”
　　林君羡双手捧着我的脸，道：“阿辰，你的脸冻得好红。”又吻了吻我的鼻尖，道：“那我们要回长安么？我陪你。”
　　我笑道：“为了看一次落英白雪便千里迢迢的这般奔波，感觉好累啊。”
　　林君羡揉搓着我的脸，笑道：“你可真懒。像小猪。”
　　我道：“外面好冷啊，我们回房间吧。”
　　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事情发展的超乎预想，很多事情都来不及细想。上元节这三天，吴郡华灯万盏，昼夜不息，我和林君羡自第一天看花灯后，就过得极为堕落。除了吃些东西就是在做那档子事，就像彼此都知道些预兆一般疯狂的做那档子事，就像死亡前最后的放纵一般。
　　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我还想知道，还有很多事情悬而未决。
　　林君羡很精心的选了这个宅院，很精心的布置了很多，就像他说的一样，似乎想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每天在他怀里醒来，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让我疯让我狂的这个男人，渐渐的，我真的觉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他了，我也该活不下去了。
　　我真的无法想象那种痛。
　　他看着我的目光总是那么灼热，有时候又那么温柔，他每次碰我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稍稍用力我便碎掉了一般。
　　渐渐的，我竟不知，我愈发迷醉于他的每个眼神。他与我的每个触碰都让我心跳加快，让我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亲吻他。
　　而与他在一起鬓角厮磨的时间愈长，我便愈加不能自拔。
　　我甚至想过不顾一切与他隐居吴郡，从此逍遥一生。
　　只要有他，便够了。尘世的繁华纷扰，都不及他一个眼神，一个笑。
　　而我越想这些，心却愈发的痛了。
　　他还有婚约在身，我亦有师命在身。
　　说到底，我们都是不自由的。
　　呵，兵部尚书的儿子，对方也一定是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罢。婚事关系重大，他在朝廷无官无勋，又如何能有话语权呢。
　　而我，一旦决定离开，可有命再次回来？
　　老天实在不公。他为我们的命运结了一个死结。
　　只要他与朝廷有干系，就永远不能摆脱朝廷的摆布；只要我不能完成师命，就永远不能与他潇洒人间。
　　死结。
　　又或许，在不得不做出决定前，醉生梦死，尽情放纵。
　　房间里温暖的炭火，温暖的被窝，还有无数次让我到达巅峰的□□碰撞，总是让我感到与他越发纠缠，于是陷得愈深，愈发无法脱身。
　　越是如此，我越发想要知道他的全部过往，全部，一切。
　　我摸着床榻边的黄金剑，道：“紫琼，这古剑什么来历。”
　　林君羡依旧把我拥在怀里，笑道：“阿辰想知道？”
　　我道：“嗯。”
　　林君羡道：“那让我吃一口，就告诉你。”
　　我无奈道：“你怎么能流氓到这种程度……”
　　林君羡低沉的笑了几声，道：“都怪你，让我一碰到你就不由自主。”
　　我翻了个白眼，气道：“快告诉我。”
　　林君羡低声笑了一阵，道：“阿辰可真是口是心非。不过，既然你这样在意，告诉你也无妨。”又道：“这剑，名崇阿，还有一把在师兄手里，叫雪灵。这两把古剑历来就是隐宗一门传承的仙器。”
　　我惊道：“这竟是仙器？”
　　林君羡点头道：“这两把剑都有神魄，是可以随着佩戴者的意志和修为响应的仙器。一直以来，隐宗有两本内功心法，《玄冥心经》主阴，配雪灵；《离阳心经》主阳，配崇阿。到我们这一代，师兄保存雪灵，我保留崇阿。”
　　我惊愕不已，隐宗居然分为阴阳两派，而他们所习心经又是闻所未闻之事。
　　林君羡继续道：“之所以崇阿会成为龙云宗的所谓宗派信符，对你们来讲是稳住人心，而对我来讲，不过是一场交易，或者说报恩罢。”
　　我道：“报恩？”
　　林君羡道：“师父曾希望我们隐匿江湖，默默无闻将隐宗传承下去。只是当时年少轻狂，不小心惹出了一些骚动，是叶行帮了我一把。那时龙云宗信符已失，他又似乎知道我与师兄的关系，便与我做了这样的交易。”
　　我竟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林君羡又道：“不过，以往来看，崇阿用以稳定人心，每年又有我亲自做这些弟子的导航，叶行应该不至于要拿出崇阿来。他应该很清楚，带崇阿去找师兄，无异于物归原主。”
　　“师父何意？”
　　林君羡顿了顿，道：“以我所知，叶行这两年身体愈发虚弱，之前派出的弟子又不曾有半点收获，或许，他是想以崇阿易信符，完成宗主的传承仪式。”
　　我愣了愣，还是感到不甚明了：“那我此行，到底该如何是好？师父对于这些并未明言，我若丢了崇阿剑……”
　　林君羡笑着敲了下我的脑门，道：“阿辰真是个小傻瓜。你只管拿崇阿把信符换到手即可。崇阿到了师兄手里和物归原主无甚区别。若叶行向你讨要崇阿也无妨，我自会带去。”
　　我道：“可如此，崇阿剑岂非再难物归原主？”
　　林君羡道：“小傻瓜，崇阿清楚的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夺回崇阿剑，不会费吹灰之力。”
　　我哑然，竟不知此行背后竟有如此多的因由隐情。
　　我又道：“你以前便说过，隐宗学的是上古神功，那话什么意思？你身上的武功呢？”
　　林君羡笑道：“隐宗，其实是很久以前仙家的遗脉。以前仙家宗派兴盛，更甚于如今的武林，但后来却只遗留了这一脉，很多仙家秘术也从此失传。隐宗宗道，武学其实与天道密切相关。”
　　我疑惑道：“天道？”
　　林君羡点头，道：“一阴一阳谓之道。如何与天道沟通，如何与天道融为一体，便是精通隐宗心法的最根本处。了解天道，融汇天道后，便能感知天地元气并为你所用。修至顶层，可一瞬屠灭一城。”
　　我喃喃着，“竟然恐怖如斯。”
　　林君羡道：“正因为威力过于强大，因此隐宗弟子身处江湖，不可用十成十的功力，最多五成，如果被别的宗派知晓，武林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与隐宗的宗旨是不符的。”
　　我不解道：“强大亦是好事，何须如此隐藏实力？”
　　林君羡叹道：“隐宗的武学是仙家之学。从前仙家百门兴盛之时，实力与隐宗齐驱者并不算少，如今仙门凋零，只有隐宗艰难传承。若被现在的这些宗派知道隐宗武学恐怖如斯，少不得会有眼红者妖言惑众，到时隐宗也无法获得一分安宁。若是悉数杀之，那天下人又会将隐宗武学视作为祸人间的邪功，到时，隐宗便会更加举步维艰。”
　　我笑道：“你这般不愿循规蹈矩，还时刻记得隐宗古训，实在不易。”
　　林君羡笑道：“我这般回答阿辰可是满意了？”
　　我道：“还可以吧，还算你真诚。”
　　林君羡痴痴的笑着，低头道，“那我可要吃美味的辰儿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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