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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是风景 ...

  •   在绍鹏言的插科打诨中,战火发生了蔓延现象,王濛顾着教育自家的老公,腾不出嘴再帮忙李言妤教育顾时默,和帮顾时默分析问题的症结所在。

      少了她的调和,顾时默和李言妤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和对方说些什么来作为结束冷战的开场白。

      李言妤想的是,虽然她心里是不生气的了,但表面上她是生气的人,可不能先低头。

      不然,她大美女的面子往哪搁?

      顾时默想的是,他是惹她生气的人,他错在哪了,要怎么措辞,王濛都还没教给他,即便他想提前毕业,不管不顾的迎难而上,可这一知半解的,实在让他有些寸步难行。

      万一又不小心踩了雷区,这一天天的,他大抵就得在赔礼道歉中循环着度过。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看着李言妤委屈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不知怎的也不是很好受。

      两人的心理在一个节点上分道扬镳,又在另一个节点上重逢。

      直到下车,这种拼着一口气,比谁能硬撑的气氛在两人无需多言的‘默契’中,依然长时间的延续着,没有任何一丝要好转的迹象。

      王濛平息内乱,一下车,就立马抛弃了百战百殆的自家老公,亲亲热热的挽着李言妤去了。

      顾时默和绍鹏言走在后面,不费吹灰之力就听到前排的两个人正毫不避讳的议论他......

      起话头的人是王濛,她有一肚子的疑惑待解:“言妤啊,你和王阿姨说说,你是瞅上时默那点了?他说话这么直来直去的,别说你,连我有时候都觉得扎心。”

      李言妤回头看了顾时默一眼,顾时默忽然有些紧张,他听到她轻轻的笑了笑......

      顾时默狐疑地想,难不成她要说自己的好话?

      很奇怪,不知所措的情绪忽然消散了许多,而留下的那些则化成了些许他不懂得为何而来的甜意。

      然而,那长相张扬的人紧接着很是有些漫不经心的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瞎了吧。”

      ......顾时默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瞎了?”

      “没错。”

      这与王濛期待的答案有很大的出入,她追问道:“就......没有什么优点可以举例说明的?”

      顾时默又紧张起来了。

      “长得帅算吗?”

      “可言妤......你刚才不是说你瞎了吗?”

      “王阿姨,我说的是心瞎了,不是眼瞎。”

      “这样啊......”王濛琢磨了会儿,这一整串话听起里怎么还挺有逻辑的......

      长得帅得到了审美观正常且在线的专业人士的认证......算不算是廖胜于无的安慰?

      不看重脸的顾时默觉得自己的名字取得还真应景,现在的他就想时时刻刻保持沉默......

      “家里有个任性的老婆,是不是挺无奈的?”走在顾时默身旁的绍鹏言笑着问道。

      “还好......”顾时默保守的回答,因为认真来说,前面那个任性的人根本不是他老婆,他侧眼去看绍鹏言的表情,只见他脸上挂满了笑,看起来像是乐在其中。

      “邵叔叔觉得无奈?”

      “是啊,挺无奈的,我拿王濛啊,完全没有办法。”

      “那为什么......你在笑?”

      “你不也是吗?”

      顾时默的视线向前看过去,这时李言妤正侧着脸和王濛兴奋的谈论着什么,嘴角弯起的弧度一如记忆里的模样,他扬起的笑容忽而更盛了,“嗯......”

      邵鹏言见顾时默这副宠溺的样子,瞬间对于李言妤和他之间谁是感情更成熟的那一方了然于心,他拍了拍顾时默的肩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来来,到你邵叔叔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在哄老婆开心这种事上,我的经验丰厚,运用起对症下药的方案来简直就是驾轻就熟。”他自信道,“不是我邵叔卖瓜,自卖自夸,我这方子一开,保证你茅塞顿开,言妤药到气除。”

      顾时默斟酌的问道:“管用吗?”

      绍鹏言拍拍胸脯,保证道,“当然。”

      路上绍鹏言很是一本正经的和顾时默梳理了一番来龙去脉,他告诉他,他错在两个方向,第一,老婆走丢了,没有第一时间嘘寒问暖,还摆脸色,罪无可恕;第二,不仅没有及时认识到自身的错误,还火上浇油,罪大恶极。

      又是罪无可恕,又是罪大恶极。

      两相累加,也就是罪上加罪。

      嗯,听起来,是罪恶深重到足够被判处‘无妻徒刑’的节奏。

      不招人妒是庸才,不求甚解也是。

      顾时默不得其解自己火上浇油的点具体是什么,邵鹏言秉持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理念,大发慈悲的点悟,你开心就好五个字是个定时炸/弹,逮着那炸那,并且一炸一个准。

      女人的情绪千变万化,顾时默作为一个大龄初学者,知弱而图强,他艰难的问,“定时炸/弹的意思是?”

      “就是只定时一秒的那种,很危险的,就算你反应过来,也是拆除不了,无济于事的。”绍鹏言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悚的往事,一脸后怕的说。

      突然之间有一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需要接受的新知识过多,争先恐后地涌现,这导致顾时默的心情很复杂,他自觉自己就算称不上是个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高材生,但理解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起码在正常人的同一水平线,一定没有拖上后腿。

      可听了这么一堆高深莫测的理论科普知识,在直男思想里,他还是有些不能理解李言妤前后的情绪转变。

      那么趾高气昂的一个人,会因为他冷淡的态度而那样难过吗?

      不管怎么想,顾时默都觉得匪夷所思。

      看着顾时默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还没完全参透婚姻的奥妙。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气也吃不成大胖子,绍鹏言也没指望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就能点三两拨千金的一下子点醒他。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还没完全成熟,不能理解女生的小心思很正常,就连他年轻的时候,追王濛那一阵子,也是走了好多弯路,才抱的美人归的。

      君之所想,吾之所望,君之所忧,吾之所甚忧。

      真正的好老公,不仅要期盼老婆所期盼的,还要更操心老婆所操心的。

      绍鹏言作为感动中国十佳好老公,更是把这一点发扬光大,他认为自己很有义务分担王濛自行担上的重任,帮忙撮合李言妤和顾时默两人言归于好。

      咳咳咳,当然了,他也有私心,他希望王濛可以把更多的心思集中在他身上,好好的周年庆旅游,他不想冷板凳坐到底。(这是根本原因)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现在纠结言妤为什么难过相对来说已经没那种重要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认错,只有哄的言妤开心了,这事才能算过了。”绍鹏言像是个资深的传销,他侃侃而谈道,“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做好事是社会主流,而我恰好精通此道,也不好见死不救,冷血的袖手旁观。这样吧,不如我就把我的毕生所学所领悟,倾囊相授于你,好让你早日脱离苦于不知如何哄妻的苦海?”

      顾时默听的云里雾里,如坠五里雾中,他见绍鹏言盛意拳拳的模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同意了?”绍鹏言眉开眼笑,他自顾自的往下说,“既然时默你同意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拉起顾时默的手哥两好的往前走,“跟我来......哄妻秘诀第一要诀,不管谁做错了,都是丈夫的错......这认错就要又快又准又狠又真诚。”

      顾时默面有难色,“听起来很复杂......”

      邵鹏言用过来人的经验指导道:“不复杂,一点都不复杂,熟能生巧,实战很重要,只要你勇敢的迈出过步子,第二回就简单多了......”

      顾时默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登上了‘泰坦尼克号’,他亦步亦趋的跟着绍鹏言快步走到李言妤和王濛的身边。

      想象中的高招并没有出现,邵鹏言的操作用顾时默可以简单的用两个成语形容:溜之大吉和简单粗暴。

      抱歉,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猝不及防,导致顾时默‘大开眼界’,神经系统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一不小心,发生了智商上的重大失误,把四个字的简单粗暴,很是不细心的分门别类到了成语届。

      他眼睁睁的看着绍鹏言拉起李言妤的手像是和事佬那样,把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言妤,时默说他要和你道歉。”

      顾时默刚想说些什么,邵鹏言便早有准备的似的,一套组合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给他作出反应的时间,就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挥一挥衣袖,牵走了王濛,把独处留给了他眼里的年轻夫妻。

      被忽然一阵旋风般劫走的王濛真诚发问,“绍鹏言,你搞什么?”

      绍鹏言憨憨的笑,“没搞什么,我只是充分发挥了丈夫的主观能动性,忧你所忧,急你所急,操心你的操心。”

      王濛抓住重点提问:“只是?”她狐疑的问,“没那么简单吧?”

      绍鹏言立马换成更恰当合适的措辞:“去掉只是。”他为自己解释道,“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这点你得承认。”

      王濛回头看了眼顾时默和李言妤,“你这招......靠谱吗?”

      绍鹏言忠犬点头,“靠谱。”他指着顾时默和李言妤的背影,“你看他们两人都和你看的那个相亲节目非诚勿扰一样成功牵手了,这还不能充分说明......他们已经和好了吗?”

      王濛仔细想了想,“没记错的话......不是你让她们牵手的吗?”

      绍鹏言委屈,“王濛......”

      王濛心不在焉,“嗯?”

      绍鹏言诉苦:“这是我们的旅游......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我身上......”

      纵使甜心猛男使出了撒娇的必杀技,王濛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别可是这个,可是那个了......”绍鹏言再接再厉,“不开窍的人,你就是把饼做好了挂他脖子上,他也能把自己活生生饿死。人这一辈子的幸福光靠别人撮合注定无法永恒,婚姻是他们的,机会我们都制造了,剩下来的努力要靠她们自己。与其瞎操心,不如多给点小夫妻们把话说开的时间。”

      王濛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散开了,她挽住绍鹏言的手,“好吧,那我们先走。”

      李言妤的反应没比顾时默好到那里去,她呆了呆,差点露出震惊的表情——好在后来及时收住了,不然也显得她太不淡定了。

      宠辱不惊的人设不能崩!

      不过......冰山居然要和他道歉?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奇闻归奇闻,听还是要听的。

      李言妤觉得自己是个和善的人,她忍住就快要抑制不住的笑 ,端着尽可能倨傲的表情,“说吧,你要怎么道歉?”

      顾时默欲言又止,到了节骨眼上,他有些不知道如何措辞,“我......”

      李言妤见顾时默吞吐其词,一副为难的样子,颇为“好心”的主动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她说:“或者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其实没有......”就算顾时默自认为他刚才已经努力在感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开窍这种事情勉强不得,好吧,就是你非要勉强,也勉强不出来什么的,再加上直男又是很难学会拐弯的......

      咳咳咳,综上所述,因为所以科学道理,顾时默他是真的想不出适才在大巴上的对话中,他有哪句话是说的不对的。

      绍鹏言忘了告诉顾时默至理名言,二十三字箴言:如果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那么开篇先说我错了包准没错。

      解释:朴实无华的我错了三个字,说的愧疚一点,容易让心软的人起恻隐之心。夫妻没有隔夜仇,不会因着几句口角是非就仇视对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是以,卖惨很重要,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只要开篇先说我错了,那么这个歉的地基也就夯实了,万丈高楼平地起也不再是痴人说梦的难事,接下来只要顺着生气人的话头往下认错,便不会有什么差错。

      李言妤已经探得如何钳制顾时默的入门之道了,她嘴巴熟练的一扁,眼眶立马泪盈盈的。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把宋代诗人张表臣那句“佳人泪脸波”所表达的烟波如水展现到了极致,且她的骨架纤细,五官又很是妩媚姌袅。因而,一旦她露出这样示弱的神情,就更是楚楚动人,令人我见犹怜。

      颜如舜华,香娇玉嫩,远山芙蓉这些放在平常人身上会水土不服的词,用在李言妤的身上就半点不会显得夸大其词。

      就像宜喜宜嗔这个词是专门为她量身制作,特地为她而造一般。

      就算顾时默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李言妤的确长了一张得天独厚,是他审美里会神往,喜欢的脸。

      “但也可以有......”总归人是他惹成这样的,那他就得负责善后。

      “那你快说,我等着。”

      “我......不该那样对你。”顾时默说的很笼统,并没有具体指出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有呢?”顾时默的声线很轻,几近不闻,但离得近,占据地理优势的李言妤还是听清了,她表示她还想要一句话。

      “暂时......应该是没有了。”

      “什么叫暂时?什么叫应该?”要不要这么敷衍了事?李言妤睁圆了眼睛,“你再仔细想想,肯定还有的。”

      “或许你给我个模板?”顾时默有商量的问道。

      “什么啊,你给人道歉,还要被道歉的人告诉你怎么道歉?”太不像话了,这叫个什么事!

      “不可以?”顾时默纯真的问。

      “当然不可以了!”李言妤气咻咻的,“真诚,道歉得拿出诚意!”

      “要求过高,需要时间,我再想想。”

      “我虽然是个淑女兼美女,但也快忍不住骂人了。真诚是道歉的第一要素,怎么就是要求高了?再有就是......你以为买菜呢?还可以讨价还价......”

      顾时默直白道:“你不教我,我不会。”

      李言妤的心情很复杂,刹那间她领悟了理解到了沉默是金的真正含义,她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真是怕了你,这样好了,你就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就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就这样?”

      “嗯嗯,就这样。”李言妤胡乱的点头,她催促道,“你快说,说完了我们去追大部队,再不追上去,就追不上了。”

      顾时默抿抿唇,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

      “我都应你所求手把手教你了,鹦鹉学舌不难的吧?”李言妤见顾时默为难的样子,难以置信的道。

      “对不起,我错了。”顾时默犹豫再三,终于把在舌尖打转的话语诉诸于口。

      “好,那我不生你气了。”李言妤说到做到,顾时默话音刚落,她转瞬喜笑颜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哄极了。

      她其实早就已经不难过了,也不是非要较真到底的人。

      这件事说到底她也做的不对,没有好好跟着导游的队伍一起走,顾时默能够来找她已经够出人意表了,现在能跟她道歉更是不容易,因此她也没有脸面尖酸的要求顾时默可以用朗诵的方式和她倒这个歉。

      顾时默本以为自己还要被刁难一番,却没想到被这么轻拿轻放了,所以她的眼泪只是为了这几个字吗?

      作为一名脑回路简单的直男,顾时墨的道歉声明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没那么的走心和真诚,也并没有做到感同身受,体会到李言妤那一瞬间的爆发出的委屈,可他实际上是真的有自责过自己,也为李言妤的眼泪感到抱歉的。

      话说回来,让一个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人低头认错,本就是勉力而为,可李言妤却把顾时默的勉强变成了心甘情愿......

      顾时默的迁就尽管看起来不明显,但的确存在,他的让步在随着和李言妤的接触中,不知不觉的加大。

      这是第一次李言妤和顾时墨针尖对上麦芒后,顾时墨没有和她硬碰硬,认真的要同她争论个你死我活的正确结果出来,而是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做法......于是也就这样换得了李言妤突发性的走丢事件的勉强翻篇。

      “眼泪......很珍贵,以后不要轻易哭。”顾时默的语气又恢复到了那样冷冷淡淡的样子。

      “我没有轻易哭啊,我是因为你哭的。”

      李言妤不过心的回答,像是一阵风在顾时默平静无波的心湖上吹起了波动的涟漪。

      顾时默忽然有些心慌意乱,他不经意的低头,恰好对视上了李言妤清澈的目光。

      那双眼眸明明和往常一般无二,可现在看来似乎盛着盈盈春水,眼波流转间让他忽地就把明眸善睐这个词刻进了心底。

      李言妤的双凤眼生的极美,若是她有心,把眼神练得媚一些,定当能把勾魂摄魄的技能做到出神入化。

      那样好看的眼睛此时此刻就如同顾时默希冀的那样映进了他的影子,此时此刻,他心跳的频率似乎比以往快了几拍,就连思维也开始怔然了。

      李言妤歪着脑袋不懂这顾时默为何突然一副丢了神魂的样子,她扬起手在他的眼前摇了摇,想要招回他走失了的三魂六魄。

      “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顾时默这才突然神魂归位了一般,他低下了眼眸掩去眼里所有复杂的情绪却仍旧没有回答李言妤的问话。

      这一刻他突然想摸摸自己的额头,试试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刚才李言妤歪头看向他的这一幕不知为何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很是有种兔子般懵懂的可爱,令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脑袋,是不是也是软乎乎的触感。

      “顾时默,我和你说话呢?你听的见吗?就这样无视我也太没礼貌了吧?”一事毕一事尽,早上的事情在李言妤这个颇为没心没肺的人心里已经不算事了,她现在又回到了她之前和顾时默吵吵闹闹的状态里去了。

      可她是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的回去了,顾时默却不再是那个之前一点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他了。

      “一心不能二用,看风景的时候就认真看风景,不要分心研究我在干什么。”顾时默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的了,他想,要是他承认自己在看李言妤一定会让这个人尾巴翘到天上去,之后也许还会以此大做文章。综合考虑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时默还是奉行了自己一贯冷漠的态度,好让李言妤不要执着于正确答案。

      “一心二用?”李言妤的语气变得不好惹,“你不要倒打一耙好不好,刚才明明是你在看我,我觉得如芒在背才过来问你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我在研究你了?”

      “我站在你身侧,要看你前方的风景,视线不免就要经过你。”面对李言妤的质疑,顾时默表现的相当的从容不迫,“你以为我在看你,事实上,我只是单纯的在看你身侧的风景。”

      顾时默这么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倒是让李言妤开始有些底气不足了,她瞥了一眼顾时默,犹疑不定的说:“真的?你没说谎?”

      顾时默面无表情的道:“我没时间用来浪费在和你说谎这样无趣的事上。”

      李言妤不想承认自己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他喜欢我,“可我怎么觉得事实不是你说的那样呢......”

      顾时默面色更冷淡了,眼神冷飕飕的像是零下的冬季,“如果你一定要胡思乱想,请自便。”

      “没说谎就没说谎咯,那么凶做什么......”李言妤忿懑道,“合理提出质疑是公民的基本权益......我就问问也不行吗?”

      “不行。”

      “小气鬼。”

      美女在世,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被抨击自作多情。

      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为了截住顾时默言语上往自作多情的话题上深入发展,她

      她委实没有做卧底的天赋,偷看这门需要技巧的活计被她做的光明正大,顾时默想装做不发现都难......

      李言妤的眼睛上上下下的盘桓在顾时默的身上,一寸都没放过,想要借此寻出一处不对劲的地方来。

      顾时默的耳朵越来越红,他轻轻的扭正了李言妤的脑袋,身体力行的让她把视线重回原有的轨道里去。

      “有话好好说,不看你就不看你,请你不要动手动脚,我的豆腐很贵,吃了可是要付钱的。”李言妤嘟嘟囔囔的回正脑袋,颇为不满的抗议着。“你小心破产......”

      “多少钱一斤?”

      “嗯?你说什么?”

      想要尽快结束一个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展另一个话题来转移视线。顾时默不想再就着件事纠缠太多,就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他说:“你今天早上走丢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在微信群里说一声?”他皱着眉,“要是我们没注意到你......就这样走了,你怎么办?”

      “不会吧......”李言妤一脸不可置信,“顾时默......你早上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再跟我怄气吧?”

      “再说一遍,我没生气。”

      “别骗人了,你的脸色那么臭,鬼才要信!”

      “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呵呵,好好笑哦,你还可以更冷一点吗?”

      =

      李言妤虽然是有些任性,有时候想事情也有些理所应当,没有思考到大家的感受,但她也只是不够成熟而已,而不是真的任性妄为。对于她给导游和大家造成的麻烦的主观事实,她既愧疚,也很是不好意思。

      然而旅游团的人都比较随和,并没有人要责怪责怪李言妤。

      经历了走丢一事,一整个下午的观光时间李言妤老实了很多。那个看起来像是粘在她手上的手机被她吸取教训的放进了包里,注意力不再分散的她全身心的投入这一次旅游的景观里,感受大自然赐予这个世界的美好。

      这一次沈织报的旅行团似乎含金量还挺高的,导游也很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样子,李言妤试着这样一路走一路听着导游的解说,真当还生出了几分惬意之情。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妙不可言。远离了电子设备,浑浑噩噩的状态被轻松舒畅取代。李言妤想,跟团游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出于旅游团是以夫妻组合结成的形式,因此列队的时候也是两两成形,顾时墨和李言妤则不出意外的并排为同一行行走。

      风景所在的地方在于李言妤那一侧的位置,顾时墨若是要去一探究竟导游嘴里所描述的文字在现实中呈现的是何种的模样,他的目光便很容易触及到李言妤的身上。

      顾时默的个子高,李言妤并不能挡了他的视线,但他一眼望过去,最先被吸引住的......却是她姣美的侧颜。

      那双先前和他置气时盈满泪珠的眼眸此刻仿佛缀满了星光,引得他途径的视线不自觉的就被半途拐走了。

      原来闪闪亮亮的不止是黑夜里的星辰,还有人的眼睛......

      顾时默觉得自己好像一步步迈入了名叫李言妤的迷宫,难以找的到方向。又或许,他根本也没有积极的在找寻出口。

      他被她的情绪左右,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他所乐见其成的,他却难以控制本心。

      他变得矛盾。

      他既抗拒着,又纵容着自己逐渐沉迷。

      他是理科男,可今天却像是个吟游诗人,止不住的想到曾经读过的诗词。

      而触发的要点,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

      李言妤虽然嘴上总是自称自己是大美女,可她确确实实也是有自恋的资本的,且这资本还真是让人很是指摘不出来她傲娇时的错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成天把自己是美女的话挂在嘴边,你就会觉得俗气,可她这样做就显得既天经地义又顺理成章,让人生不出反感的情绪。

      长得美的人,就算正常的走在路上,也能轻易的成为路人目光的聚集处。因此李言妤她被别人盯着看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已经快习惯成自然了。

      可顾时墨这么近距离的盯着她看,似是要用眼神在她的脸上戳出个洞来的目光还是惹的她有些不明所以。

      李言妤侧过脸,她是个不拐弯的直球型选手,“我这次敢确定,你刚才真的没有看风景......”

      顾时默一时不察,脱口而出了心底话,“嗯......”

      李言妤兴冲冲的追问,“你看我干吗啊?“

      “你......”你好看。

      “我什么?”李言妤合理猜测,“难道你喜欢上我了?”说话的时候,她眉飞色舞的,很是活泼可爱,惹人喜欢,“我告诉你啊,别爱我,没结果......”她遗憾的表示,“因为我是不会喜欢你,就算你死缠烂打也没用......”她的语气变化多端,急转直上,“我注定是你爱而不得的人......”

      李言妤令人叹为观止的自恋让顾时默忽然清醒,他冷冷道,“你今天没化妆。”

      “得怪谁呢?”李言妤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转而化作了冷笑,“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三催四请,我怎么可能会来不及化妆,怎么可能素面朝天就出门了。”

      这样更好看。

      顾时默原本想这么说,可话一出口,就很是词不达意:“怪你,你来不及化妆的根本原因在你自己......如果你不睡懒觉,时间是充足的。”

      “好好好......”是可忍,美女不可忍,李言妤估摸着冰山又要开始数落人了,不耐烦的说,“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顾时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李言妤不高兴了,于是他也很缺心眼的没话找话的说:“行的......”

      不得不感慨下 ,在缺心眼的方面上,顾时默和李言妤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到那里去。

      “行的?行的!行的!!!!!你还好意思说行的!”李言妤差一点就气炸了,“顾时默,你知不知道你很气人啊!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爱与正义,你能不能少说话,安安静静的当个路人甲?”

      “不知道。”顾时默耿直的气人,“不能。”

      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生了她这么会气人的人,为什么还要生一个专门来气她的人!

      “老天爷,你杀了我吧。”

      “这个不行,在没安全把你送回家之前,你还不能死。”

      “......你还敢认真考虑可行性?”李言妤去掐顾时默的脖子,“天杀的,我宣布,我现在立刻马上下一秒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过度杂糅,你的语文有点糟糕。”

      “你死定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李言妤没有顾时默高,想要掐到他的脖子,对她来说着实有些山高路遥。

      顾时默常年练跆拳道,身手灵活,躲避来自李言妤杂乱无章,又不得身法的攻击,堪称是小菜一碟。

      每次李言妤就快得逞了,顾时默灵巧的一闪,她便只能眼睁睁的与之失之交臂。

      就这样,来回数十下,李言妤累的气喘吁吁,她掐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怎么......呼(呼气的声音)......感觉......呼......你像在逗猴子?”

      顾时默的冰山脸微微一笑,寒冰顷刻间消散,俊朗的面庞变得和煦,两者间的反差,差点要看呆了人去。

      李言妤短暂的被色相吸引住了几秒,她在心里默念了句色即是空,“你敢默认!”

      李言妤杀红了眼,她发誓,她今天不大杀四方,她就跟顾时默姓!

      一旁看了好久的王濛道:“不愧是新婚夫妻,这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瞎操心。”

      绍鹏言附和道:“老婆,你说的对。”

      王濛的话里有陷阱,奈何邵鹏言没躲的过去,“你说我瞎操心?”

      绍鹏言猛男摇头,“不是,我说错了,少了一个字,老婆,你说的不对。”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陷阱复陷阱,陷阱也很多,王濛道,“你说我说的不对?”

      绍鹏言摇着头猛然一顿,“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婆啊......”

      “嗯?”

      “我错了。”

      身边的王濛和绍鹏言再次火山爆发,延续今日份的小吵怡情。

      这厢的李言妤正在气头上,她瞪了顾时默一眼,愤愤不平的道,“谁和他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她一不小心说出了事实,“我们都分床睡的,已经从源头上彻底根除了这项可能性......”

      王濛是个尽心尽力的老牌红娘,以李言妤和顾时默的幸福为己任,纵使李言妤就是小声抱怨,她也长着顺风耳似的听见了,她震惊万分的道,“什么!时默,言妤,你们分床睡?”

      李言妤错开王濛的注视,“通常男人惹老婆生气,睡沙发不是正常操作吗?”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来着......应该不是骗人的吧,毕竟不是说创作源自生活吗?

      她疑惑道:“我只是行使了作为妻子的合法权益,这不正确不值得支持鼓励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王濛纠结道:“但酒店的沙发很软诶......”

      “王阿姨,你也觉得我惩罚的太轻了对不对?”李言妤不甘心的道,“沙发这么软,根本起不到小惩大戒的作用,真是便宜顾时默了。”

      王濛支吾其词,“这个......嗯......其实......诶......意思相差的有点远......”她咳嗽了一声,派出发言代表,“绍鹏言,还是你来说吧。”

      李言妤看向绍鹏言。

      绍鹏言直言道:“我家王濛的意思是......沙发太软,对你家时默腰不好。”

      李言妤眼神懵懂,“腰不好会怎么样?”

      顾时默耳朵红的快要滴水,他试图伸手去捂李言妤的嘴,“别问了。”

      李言妤这人有时候很叛逆,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就越是想要做什么,她扒拉开顾时默的手,“你不想知道,我想知道,别妨碍我学习新知识。”

      绍鹏言很欣赏李言妤的求知精神,大方赐教道:“男人腰不好......”说到这,他瞄了顾时默的腰一眼,“会......会不行的。”接下来无需李言妤多问,他一连串的往下说,“男人不行是很严重的事情,必须重视和关爱起来,毕竟这和一辈子的幸福挂钩。”他怕李言妤理解不到位,还特地加了解释,“不是幸福的幸,是竖心旁的那个性。”

      李言妤有些害羞,但在揶揄顾时默这件事上,她是专业的。顾时默才拿不行的话堵过她,那就不能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根据自己的理解存整去零的问道:“所以,刚才王阿姨的意思是......顾时默的腰不好,会不行?”

      顾时默的视线幽幽的扫向王濛,王濛选择明哲保身,她指了指绍鹏言,“我没说,绍鹏言说的。”

      李言妤恍然大悟状:“哦,这原来是经验之谈啊。”

      王濛老脸一红,“言妤,你学坏了。”

      绍鹏言干嚎:“王濛,我可太冤枉了,你得为我作主啊。”

      李言妤:“......”

      哭的真假,差评!

      =

      晚上,酒店房门门口,李言妤一边在包里翻找房卡,一边问好奇的问:“顾时默,沙发真的这么神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瞬间让你腰不好,就此不行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知者无罪,她统共也没让他睡很久的沙发,不会这么快就害的一个年轻人就此只能当‘和尚’吧.......

      顾时默黑着脸,“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言妤脸瞬间爆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居然.....居然耍流氓。”

      她飞快的踢了顾时默一脚,继而刷开房门,兔子一样拔腿往房里里跑。

      顾时默长手一伸,一把捏住李言妤后颈的软肉,“说清楚,谁耍流氓?”

      “疼疼疼,松手,松手。”李言妤扑腾的道,“我我我,我耍流氓,你快松手。”

      “谁不行?”

      “你行的,谁说你不行了,谁说你不行,那个人第一个不行。”

      “不行,后面八个字不要。”

      真难伺候,李言妤腹诽。

      “好的,不要。”

      “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

      顾时默闻言也没再为难李言妤,李言妤甫一得到自由,当即一蹦跳出三米远,她气哼哼的道,“呸,不敢是不可能的。”

      她一溜烟跑进浴室,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脖子红了一片,“顾时默,你手劲那么大做什么!我脖子都被你掐红了。”

      顾时默照搬出中午李言妤教他的那一套,第二次道歉,没那么难说出口,他流畅自然的道,“对不起,我错了。”

      李言妤脸色稍霁,便听得他慢悠悠的补充道:“......下次还敢。”

      李言妤的拳头硬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你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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