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尽相思》绮云如若

11、风头正盛

　　第十一章风头正盛

　　顾芳菲看我和她如此，不免担忧。便满面含笑道：“我来考考心月姑娘吧！不过！芳菲资质不佳，诸位贵客可不要笑我哦！”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道：“知事晓事不多事，太平无事。”我皱皱眉，松开了和九王紧握的手，目光一凛，然后回头对顾芳菲笑笑“忍人让人莫欺人，方可做人。”如果她能猜到我的意思，就应该知道我是不满秋海棠的骄傲轻敌。

　　顾芳菲见我如此，轻轻对我点点头，讪讪的回道座位上。三个满庭芳的美人走到桌前，将几盘水果摆好便翩然退了下去。我低头一看，种类倒是齐全，也难为这满庭芳了。

　　秋海棠挟了一块苦瓜走到我面前，将苦瓜放到我盘中，娇笑道：“好人多自苦中来，莫图便宜！”我心中暗恨，秋海棠，你也太张狂了！见她抬脚往回走，悄悄伸出腿把她绊了个趔趄，见她就快摔倒，便赶紧扶住她，无比怜惜的道：“凡事皆缘忙里错，宜更从容。”得意的环视众人，却感觉道那霸气十足的眼神直盯着我，让我全身一寒。我无视他的存在，以报那日他不看我之恨。正对着九王爷浅笑，却听到瑞洪锐利冷冽的声音：“我等尚有心情在此饮乐，却不知又有多少人食不果腹！心月姑娘，接我一联如何？”我心中暗道不妙，这人可比七王还要不好惹！不过也已不能退缩，便坦然迎着他的目光，拿起酒杯敬他，口中说道：“敢不从命！”喝下酒，等待他的上联。

　　“宽一分则民多受一分赐！”我眼光流转，果然是帝王啊！时时不忘国事。甜甜一笑，清澈的眸子望向他：“取一文则官不值一文钱！”这句话我仔细考虑过，定能打入他的心里。

　　我暗中指责他不该说我们这些聚众饮乐之人，到该好好看管他手下的官吏，清算一下有多少贪官污吏！

　　众人表情都有些不对劲，看来她们也都知道瑞洪的真正身份，我却装作全然不知，睁大眼睛看瑞惠凝滞的表情。瑞洪首先反应过来，笑道：“心月姑娘真真是个才女啊！这一联接的妙极！”

　　七王看了看我，那眼神中有赞赏，也有疑虑。我知道他对我这个棋子，是既满意又担忧，不过这样也好，我可是不甘愿只做他的棋子！

　　这时已近正午，天气更加炽热。行驶的河段上多了好多荷花，碧波之上阵阵绿意，倒是让人感觉清新了不少。“三个的对子极好，我倒有一联，也想考考心月姑娘，”然后目视我道：“竹本无心，皮外多生枝节。”好啊！瑞敏，竟然嫌我多生枝节？很好！我看着那些莲藕，用半是撒娇的语气答道：“藕偏有窍，腹中布满情丝。”说完盈盈的看这九王爷，虽然我这样大有利用之嫌，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又有什么呢？

　　秋海棠沉不住气了，直言道：“心月妹妹的才情真是没话说了！不过姐姐还是要在考考你啊！妹妹莫怪姐姐我为难你！”我心知她就是要为难我，脸上却毫无波澜：“姐姐说哪里话，妹妹一直感谢姐姐收留我的恩情。姐姐请吧！”她轻摇团扇道：“欠食饮泉，白水何能度日？”我心中暗想，这可是秋海棠的绝招了！这一联好生刁钻！用析字双关法，“欠”与“食”组成一个“饮”字，“白”和“水”有是一个“泉”字。整个上联又是在说我无依无靠，毫无资本。实在是复杂啊！细想之下，我眼神斜瞟七王道：“才门闭卡，上下无处逃生。”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心中暗笑，我这一联可是对的绝对工整啊！“才”与“门”是个“闭”字，“上”和“下”又是个“卡”字。我这上下无处逃生，又是在安慰七王不要担心我背叛，我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跑不掉的。看到七王对我点头，知道他听懂了，心放下了一半，再看瑞洪和瑞惠，也都是满目赞赏，至于顾芳菲么！便是不自然了，我公然在她的地盘上如此抢人风头，她心中不爽是自然的。

　　果然顾芳菲又对我下手了。盈盈一笑之后，她回头看了看太阳，躬身看着我道：“鹊噪鸦鸣，并立枝头谈祸福。”我看着瑞惠满眼疲惫和无可奈何，随意的回道：“姐姐这联倒是精巧！不过妹妹不怕啊！姐姐挺好啊！雁来燕去，相逢路上话春秋。”我扬脸笑着，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能把满庭芳的顾芳菲和海棠院的秋海棠一起噎到哑口无言，再经过上官沐阳的“说书”，很快全京城都会知道心月姑娘才情京城第一，我的第二步，也已经成功了……

　　暮色迫近，这一餐很快便要结束了，我略感轻松，自在的吃着，享受着美味和少有的好心情。本以为可以安心的等待结束了，瑞洪却又让我紧张起来。“心月姑娘，再接我一个上联可好？”我有拒绝的资格么？只能浅笑着等着他的上联。

　　“何须问，天涯游子，帘开见心月，春风得意。”

　　“帘开见心月，春风得意？”这是什么意思？以天涯游子自比？难不成他对我有了兴趣？恩，这是好事，我心下了然。不急不缓的回道：“不妨说，秋水伊人，倚树听流泉，冷月无边。”我心中暗笑，以冷月无边作答，不会得罪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是最好的选择，想逼我说出心中想法？瑞洪，我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哦！可不要小瞧了我！

　　果然，这一联对出，再无人出对联为难我了。我掩去所有的得意和骄傲，矜持的吃着盘中的东西，宾主尽欢。

　　筵席撤去，天色已暗，这一天真是紧张又刺激，心中总有那么一丝得意。趴在栏杆上看着说中游鱼，说不出的欢快，瑞惠走到我的身后，陪我一起看着那些水中的的精灵，戏谑着笑道：“鱼戏平波空远岫。”然后轻轻揽我入怀，我在他怀中看着宝蓝色的夜空，一只孤雁飞过。“雁鸣秋月写长天。”

　　“你到底是谁？”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昨天还是海棠院的踏雪，今天就变成了满庭芳的心月，明天，又会是谁？”他抬起我的下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心月、踏雪，还是别的名字？你真是一个谜啊！”我拉着他的手，撅嘴道：“九爷要是把真心交给我，我便对你毫不隐瞒！九爷到现在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倒来怪人家！”说完握起拳头敲着他的胸膛。我的隐瞒，让他有所怀疑了吗？是啊！我只道掩饰自己的身份，却忘记了这样却更加不易得到信任，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法呢？公开我罪臣遗孤的身份，换来同情和怜悯，还是等待他们发现？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呵呵，你在怪我呢！”他脸微微发红，似乎是有些醉了。“好啊，记着，我叫瑞惠，以后你便叫我瑞惠！”我不由得震惊，这样，算是对我坦诚吗？我要怎么对他？我抬起头，看进他的眼睛，换上真诚的眼神。“瑞惠，你可千万记住哦！我叫如若。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些了，瑞惠，别再说我是个谜哦！”

　　所有人都走了，我和佩兰也下了船。我知道，顾芳菲也已经不欢迎我了。“小姐，今晚我们去哪里住呢？”我环顾四周，这些亭台楼阁，哪里，才是我的归宿呢？这三个天朝王侯，又可有一丝真心？我一直在这个漩涡之中找不到方向，真正的仇人也一直没有找到，我是一个谜？我冷笑，我不过是无数谜团中的一环而已啊！

　　可现在没有时间慨叹了，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即使再累，也必须打起精神。“今晚——我们去客栈吧！明天，一切又都不一样了……”回到客栈，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累，好倦，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只是躺在床上挺着窗外的风声，似乎又要下雨了。这样未雨绸缪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如风，我还有过多久才能看到你？看来，要开始打彩蝶轩的主意了……第二天一早，我一个人坐在游廊上静静的思考，想着那个叫玉彩蝶的女子，该怎么样得到她的认可呢？是以心月的身份，接近她，还是直接去找她要她接受我？据说她和顾芳菲的关系很好，却极讨厌秋海棠，如若果然是这样，她到底，是敌是友？

　　忽然听到有人吹笛子，仔细聆听发现竟是古曲“梅花落”！这曲子很是伤感，大有“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豪放和坦然。一曲吹罢，我慵懒的笑笑。“上官大哥好兴致，却不理妹妹如此焦急？”

　　他收起笛子走了过来，坐到我身旁。“怎么会呢？我也是为妹妹的事烦心，才吹奏如此伤感的梅花落啊！”我逼视着他的笑容，回道：“既然哥哥笑得如此平静，可是有好主意了吧！”

　　他的嘴角诡异的上扬，“这个玉彩蝶，交给我吧！为了你这妹妹，少不得要亲自去和她周旋了。”

　　听他如此说，我却感到疑惑，好笑的问他：“难道上官大哥要用美人计？可那玉彩蝶……”没等我说完他便抢道：“什么？美人计？天啊！”看他笑到不行的样子，我更加疑惑了，这是为何？他到底要怎样摆平玉彩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