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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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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藜芦只是跪在地上抹眼泪,一边抹一边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很气,为什么不说到底是什么错,你不说的话我怎么接话?根据已有的信息套话也只能一点点的套,一点都不干脆。
别无他法,只能自己出手:“师兄,这不怪你,是我鲁莽。”心中大喊:你快和我争辩!快和这师父说清楚是你的错!好让我也知道你跟这壳子有什么内幕!
果不其然,藜芦没等我跪下就膝行到这师父跟前:“师父,一月前是我在青峰山下的镇子上冲撞了长乐宗的人,被人折辱,直到小师妹用迷魂散将我救出,出逃时被他们发现有交手,不想却毁了一个未成形的药人。师妹应下长乐宗的比试也是权宜之计,否则我们俩都得当做药人赔给长乐宗了。他们不让别人比试,只单单让小师妹出手比试,分明就是看中了小师妹的天赋,想要把她夺走!师父!现下小师妹有伤,又不知什么原因散尽内功,万不可再去擂台上寻死了!就让我直接去做药人吧!”
原来如此,总算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俩毛孩子看来没少闯过祸啊,迷魂散,那不就是迷药?未成形药人?不会是浸泡在毒缸里拿来当死亡部队先锋然后用完就死的狂战士吧?天赋?这壳子有啥天赋值得让人抢么?信息不全面,看来还得套话。快速地在脑中整理了一遍掌握的信息,想了想便开口道:“既然他们要的是我的天赋,也不知他们想要把这天赋用在何处,又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之处,白芷自愧于师门,不如师父直接把我送入药魔谷吧,也好过送去长乐宗。”
说完,师父和藜芦都惊诧地看着我,半晌没说一句话,藜芦的严重甚至还有眼泪涌出。我心下一阵紧张,不是吧藜芦师兄?我刚刚听你说话的语气里,这长乐宗应该跟这个白芷所处的门派不对付啊,药魔谷制作药人肯定不是什么纯良之辈,但是这个药魔谷应该是跟各种门派存在交易关系才对,有交易就有谈判,能谈判就有转机啊,可别是我会错意了啊!
我自顾紧张着,只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师父口中逸出,藜芦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师父打断:“你小师妹自小在草药医术方面天赋极高,寻常草药的配置无师自通,她要是真的去了长乐宗说不定就真成了药人,去药魔谷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倒是你,去哪儿都是个死。”
藜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师父制止,他挥了挥衣袖,藜芦便站起身来退出了房间,我刚想跟出去,却被留了下来。不知这师父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原来“我”的天赋是医术啊……真是有些头疼……怎么不说我的天赋是语言文字啊……好气啊……看来得重新学东西了……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我掌清风宗这么多年,定下不少规矩,你平日不遵守规矩闯祸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用你那自创的迷魂散害得长乐宗几十人筋脉尽断不能再继续习武已让长乐宗发怒,虽然你用几场比试拖延了一月,可即使你赢了比试也难说就把这事儿解决了。宗门也不能因为你内功散尽而取消比试,落得个被人耻笑的名声。你可懂其中的意思?”
好嘛,敢情这才是这闯祸精干的真正的“好事”,听这话,这师父跟父亲还是有交情的,不然闯了这么多祸估计早处置了。长乐宗肯定是不行了,这个什么清风宗肯定也待不下去。我定了定心神,接过那一包“父亲”的东西,跪在师父面前,道:“弟子愿不会让宗门为难,但凭师父处置。”既然还给了我一包“遗物”,还跟长辈有交情,如果让你安排,应该不会让我去死了吧?
“那你三日后便去药魔谷吧,你大师兄会带你去的。好好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语尽,便学着藜芦的样子退出了房间,带上门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那叹息声中似乎包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惋惜。
……惋惜……么?
藜芦把我带到了原来的房间,垂着头,一言不发,很是难过。我摸了摸那包东西,从形状来猜也猜不出用途。这“遗物”一直在“师父”处,待白芷要离开宗门才交付,看这样子还是提前交付,肯定是有用的,说不定还跟我的“天赋”和药魔谷有关。可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还是要拉个人问问。便开口道:“师兄不用担心,刚刚师父把父亲的东西交给了我,说不定是可以保命的东西,师兄就不要这般自责了。喏,你看。”说着便把一包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一边拿,一边观察藜芦的脸色。
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是懂的,可是这个师父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却也直接交给了我,这个药魔谷听起来是比这个清风宗要强大,或者是封闭的,不然这师父不会在这个时候仓促交给白芷。这个藜芦在这师父的掌管下,又是身负“罪责”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杀人越货。看他与白芷的关系应该是一起闯祸的,这风险应该不大。
藜芦一直垂着头,直到进了房间也不改变,听了我的话才抬头看了一眼我摆在床上的“遗物”,这一看不要紧,看了第一眼就有第二眼第三眼,几秒之内师兄的眼睛就黏在这几件东西上了。我一看,嘿,有戏,抓住机会开口道:“师兄你看,我是不是能保命了?”内心大喊:你快告诉我这些叫什么又怎么用吧!
似乎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喊,藜芦摸了摸摆在最左侧的炉子对我说:“小师妹,你父亲很有可能本来就是药魔谷的人。”
我有些诧异,问道:“师兄为何如此说?”难不成这炉子就是药魔谷的?
“师妹难道不知?这药魔谷有四大法宝,分别是紫金药炉、天泉壶、流光籽和白镯,我听师父师父说过,百年前药魔谷就告知天下四大法宝丢失,这才有了百年间谷中弟子流失到四大宗派里的事……可你这包袱里可以说四大法宝都齐全了……”说完,便一脸疑惑:“师妹难道不知么?”
我心想说原来的白芷应该是知道的,可我这不是跟你师妹完全两个人嘛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不容易才是。想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这么说。只道:“我原本就不知道父亲的事,也是师父给我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见是与医药相关的,去的又是药魔谷才知道父亲可能是通医药的事。”其实我哪儿知道这是与医药相关的。
藜芦似乎不解:“不对啊,师妹你是八岁进的宗门,那时候你父亲把你交给师父的时候你应该还是记得的吧?白伯父本就是我宗门第一药师,虽然已仙逝五年前仙逝,但你那时也有十一岁,虽未及笄,但也应该记得才是,莫不是比试的时候伤了头?”说完便按住我的太阳穴,拨开头发根部开始检查,一边愤愤道:“长乐宗那些人最是阴险,可别有暗伤。”
原来“我”十六岁了啊。
我有些紧张,刚想着不如干脆说明自己不是白芷,这一切情有可原——可又觉得只有三日就要进入一个新的环境里,新环境里应该都是陌生的人际关系,但一旦要建立人际关系,身份问题就必须解决——要接纳一个陌生人,就必须是一个来路清白的人。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只得继续编:“可能的确是伤到了,这几日我总是头痛,有我从未经历过的记忆涌入脑子里,还因此有些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我是记得的,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说我从未听过他说他与药魔谷有关,也从未见过他有什么法宝。他虽懂医药,可是却不知他可能懂药魔谷的东西。”
藜芦这才收起疑惑:“小师妹,法宝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别说出去。既然白伯父没有告诉过你法宝的来由,想来是危险的事。“
“我已知晓,多谢师兄。”
“那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吱呀一声,门便关上了,门外响起了送饭师兄的低语,还有上锁的声音。只剩风吹树叶的响声。
我逐一摸过这些法宝,心想,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药魔谷法宝的持有者,一个即将去药魔谷面对未知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