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三年》闹闹李

25、人潮拥挤

　　第二次月假终于来了，虽然只有两天，但也足够让人兴奋。
　　周五最后一节课，同学们在座位上早已坐立难安。尽管离放假只有最后的45分钟，但却让人无比煎熬。同时煎熬着的，还有上这每个月最后一堂课的老师——张婷。每次这堂课都上得无比吃力，提问没有人互动，讲课也没有人听，大家的心思早就不在教室了。见大家兴致不高，她索性叫大家做刚才发下去的英语试卷。
　　李曦子的内心毫无波澜，无论在家还在学校，她都保持着同样的生活作息。回家依旧看书学习写作业，在学习上她一直都非常努力。
　　放学的钟声刚刚敲响，还不等张婷开口，同学们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教室。李曦子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往校门口走去。
　　汇英中学是在镇上，所以全校十分之九的同学放月假的时候都得坐公车回城里。一放假，车站人山人海。李曦子走进车站，完全被淹没在人群里，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想起上次放假还是颜水寿带着她殊死拼搏才挤上车的。
　　李曦子站在一个角落里，想着等一会儿人少了再上车，结果车站的人只增不减，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奋力一挤了。
　　看着眼前又一辆公车驶过，李曦子决定下一班一定要挤上去。她抱着书包站在其中一个站台上，这个时候刚好开过来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心里暗自窃喜了一把，运气也太好了吧。可谁知车还没停稳，李曦子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袭来，包裹住自己。大家你推我攘，都想占据上车的最佳位置。售票员从车窗探出头来：“别挤别挤，大家注意安全。”
　　李曦子就像是搅拌机里的一块儿肉，两边的力量同时朝她挤着，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书包，尽量占据着前面的位置。见车门有打开的趋势，后面的同学挤得更加汹涌，有的甚至开始扒着车门。这场面，就像是丧尸大战一样，可怕。
　　最后，李曦子还是没能挤上车。刚才车门前无形之中分成了两边，结果李曦子一直没找到机会迈上去，就让站在她后面的同学有些不耐烦，就感觉她一直再让另一边的人上去，也不知道是那只手在拥挤中把她薅到了后面。
　　在连续挤了几次都没挤上之后，李曦子彻底放弃了。她抱着书包回到刚才站的那个角落，站累了就蹲着，蹲累了就站一会儿，看着一辆辆回城的车内心毫无波澜。
　　叶晟年和楚家燚两人放学后先去了饭馆，知道会有很多人所以先把肚子填饱才是最重要的。
　　“我去！都过了一个小时了，还那么多人！”楚家燚看着车站里人声鼎沸，发出了惊叹。
　　又有一辆空车开了进来，和之前一样，一群“丧尸”立马围在车门口。楚家燚转过头看了看叶晟年，叶晟年无奈地摊摊手。他俩也不去挤，就站在后面围观着这群恐怖的“丧尸”。
　　叶晟年看着眼前的公交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走！”叶晟年朝楚家燚发出指令。
　　“去挤啊？”楚家燚也跟着小跑过去，心想挤得上去才怪呢。
　　奇怪的是叶晟年并没有靠近这辆车的车门，而是去了车尾。他将只开了一半的车窗全部推开，把身上的书包卸下来扔进了窗边的座位上。楚家燚见他这样却有点犹豫：“老徐，我觉得有风险。要是一会儿没挤上去我们的书包岂不是就落车上了？”
　　“当然是翻啊！你能挤得过他们？”叶晟年的眼神示意了一下车门的那群“丧尸”，楚家燚顺着望过去，确实是有些丧心病狂。
　　楚家燚也加快了动作，将书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扔了进去。好在售票员只顾得上前面围在车门的那群丧尸，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俩的一举一动。
　　“来！你先上！”叶晟年侧身给楚家燚让出了一个位置，楚家燚双手放在窗沿，使劲向上扒，叶晟年用肩膀托着他的屁股推了他一把。
　　楚家燚翻进去之后，半跪在座位上伸出手去拉叶晟年，叶晟年抓着他的手借着力道，双脚在车身上蹬了几步就翻了进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还好刚才吃饱了，不然都没力气。”楚家燚拍了拍肚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叶晟年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头转过去看向了窗外。
　　“满了满了，别挤了，下一班车马上就来了。”车门口的人还在奋力地挣扎，即使车上已经塞满了人，外面的人还是死拼命地往里挤，根本不听售票员的呼喊。
　　远远的有一个身影，抱着书包蹲在角落里，眼神黯然地看着这辆车。叶晟年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下来，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是李曦子。
　　她都不着急回家吗？蹲在那儿做什么？也是，她那小身板怎么抢得过这群“丧尸”。叶晟年想了想，在公交车的引擎发动之际，翻窗纵身一跃跳下了车。
　　“喂！兄弟！”楚家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抓他。
　　“尿急！”叶晟年将手放在嘴边，压低着声音对楚家燚说着。楚家燚觉得十分无敌超级非常地无语，大哥，好不容易翻上来的，你就不能憋一会儿吗？
　　这时车子已经缓缓启动，正要驶离站台。“楚家燚！包包包！”叶晟年也是醉了，能不能有点儿默契。
　　只见一只书包从车窗飞了出来，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叶晟年过去捡书包的时候，公交车突然停了下来，看到司机向后面骂咧了几句，就继续发动引擎准备出发了。
　　叶晟年捡起书包抬起头，对上了楚家燚幽怨的眼神，他的上下嘴皮碰了两下，做出“拜拜”的口型，并冲楚家燚挥了挥手，楚家燚却对他竖了一个中指。
　　“还没回家啊？”叶晟年双手插兜站在李曦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李曦子抱着书包蹲在地上，为了看清来者何人，她把头努力地向上抬，由于叶晟年的海拔太高，站得又近，她的头越来越往后仰，结果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叶晟年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李曦子站稳之后捡起地上的书包，仔细地拍打着上面的灰尘。此时的她脸红得像番茄一样，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你怎么还没回去啊？”叶晟年一边笑一边明知故问。
　　“我一直在等车啊。”李曦子将书包背在肩上，又拍打着裤子上的灰。
　　“你在这里怎么等车啊。走！去那儿等！”叶晟年抓着她的书包，拎着她往站台的方向走。两人的身高相差20厘米，叶晟年拎着她就像拎一个小鸡崽。
　　李曦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过去了，站在站台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尽管现在站在很前面，待会儿肯定又会被挤出去。想到刚才的场景李曦子就丧失了斗志，敷衍地站在那儿，假装自己很积极。
　　每到放月假的时间，公车的班次都会增加，站了没多久，就有一辆空车开了进来。判断好公交车停的位置之后，叶晟年拽着李曦子的书包就往那儿走。也幸好叶晟年反应够快，站了一个还比较靠前的位置。
　　车门一开，大家蜂拥而上。李曦子被挤得左右摇摆，不论叶晟年在后面站怎么推她，都还是挤不进前面的人墙。叶晟年见李曦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干脆就和她换了个位置，他站在李曦子的前面，右手抓着李曦子的手腕，一边拨开人往里挤，一边用力拽着李曦子，最后终于在叶晟年的努力下，两个人挤上了车。
　　幸好刚才吃了饭，不然还真的有点带不动。叶晟年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珠，打湿了额前的几丝碎发。李曦子揉了揉刚才被叶晟年拽着的那只胳膊，都快被他扯碎了，不过幸好挤上来了。
　　李曦子与叶晟年并排站在车厢里，周围都塞满了人，她看了看脚下，想换一个姿势，但是周围完全没有活动的空间。她试图挪动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又想伸手抓住吊环，可抬头一看每只吊环上都套着一只手。叶晟年站在李曦子的旁边，因为身高优势他直接抓住了装吊环的杆子，刚才李曦子的一切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抓着我的书包。”叶晟年低下头靠近李曦子的耳朵，小声地对她说着。
　　“啊？没关系，我能站稳。”尽管叶晟年压低了声音，但李曦子还是害羞地拒绝了他。
　　车子缓缓启动，由于这条公路年代已久，路面坑坑洼洼的，车子行驶在上面一跛一跛的。车身不停地颠簸，李曦子尽量的靠着座椅站好，叶晟年双手抓着杆子，尽量避免着自己的身体碰到李曦子。李曦子的脚是并拢着站的，没有空间站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很难保持平衡，她只能将后背死死地抵着座椅。
　　“啊！”又是一个剧烈的颠簸，李曦子没靠稳，随着惯性朝车尾倒去。脚一抬，踩到了旁边的人。李曦子抱歉地对那个人点了点头，那人只是一脸的不耐烦。
　　就在李曦子倒过去的那一刻，叶晟年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手肘，将她扯了回来。李曦子倒下去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抬了一下脚，却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人。李曦子抱歉地对那个人点了点头，那人只是一脸的不耐烦。
　　叶晟年什么话也不说，径直把李曦子的手扯过来放在自己的书包带子上，李曦子这次也不再拒绝，只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将叶晟年的书包带子紧紧攥着。
　　窗外的风明目张胆地跑进来撩动着青春的秀发，在阳光与微风的交织下，抬头便看见那个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