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就扎，谁怕谁》且行且轻

7、鬼使神差

　　曲迟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谢永和沈维山两人，“李清明还没回来？”
　　“他刚打了电话，今晚通宵，让我们打个掩护，”谢永是舍长，等会儿查人的时候要填表。曲迟应了声，表示知道。
　　沈维山见曲迟回来了，打了声招呼:“听说你约会泡汤了，被抓去干苦力？”
　　曲迟想起下午的“苦力”工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不算苦力，白老师这人挺仗义。”算是约会吧……
　　谢永仿佛看透一切:“我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迟哥怕自己太亮了，功成身退……”
　　“不过迟哥这眼光也太高了吧，我听说明哥这次介绍的妹子还挺好看的……”沈维山又想了想表白墙上那些石沉大海的帖子，唏嘘不已，“迟哥到底喜欢啥样的，跟哥俩说说呗。”
　　本以为曲迟会和前几次一样，笑笑不说话，结果曲迟竟认真想了想，给出个答案，“活泼的。”
　　沈维山追问，“没了？竟然是活泼的？”没想到性子偏独的迟哥喜欢热闹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缺啥补啥？
　　谢永见曲迟好不容易开了窍，顺着话头给他个提示，“声音甜的？长得小巧的？清纯的？身材好的……”
　　然后话题渐渐不正经起来……

　　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曲迟刷了会儿手机，有些倦了，把手机充上电，去洗漱。这三个都不是李清明那牲口，明天是周一，早上八点就有课，早早熄了灯。
　　眼睛一闭，白天的一幕幕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重演，还有刚才提起的话题……

　　[声音甜的？身材好的……]

　　弥散的烟草味，耳边调侃的低笑，刚毅的五官隐在眼前一般的黑暗后，身材……
　　都是一样的，他有的自己也有，但如果是他……

　　曲迟叹了口气，下去看了眼手机。

　　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白会发的“晚安”上，上面是白会发的“怎么一转身就想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之类没有营养的话和曲迟发的一句“不早了，睡吧”

　　白会见曲迟要睡了，想到明天是周一，也不再缠，来回翻看曲迟那几句淡淡的回应，叹息，“革命尚未成功啊……呃？”
　　曲迟万万没想到白会在发完“晚安”许久后还在看聊天界面，白会看着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六个字嘴角压不住地上翘，结果等了等又没了。
　　啧，谁让老公爱你呢。

　　白老师:逮到一个熬夜聊天的坏学生
　　白老师:长夜漫漫，性感老公在线等撩

　　“白老师”是曲迟给白会的备注，本来想和通讯录里其他人一样备注名字，想了想还是删了，改成了“白老师”，至少在清一色人名的通讯录里白会的备注是独一无二的，而白会给曲迟的备注……

　　男朋友:早点睡
　　男朋友:你说的，养生

　　翌日

　　突然脱了单并没有给曲迟的生活带来太多变化。上课，和舍友一起吃饭，一个人去找自习室。

　　四个人里谢永和沈维山是经常凑一块儿的，李清明要和学生会的人联谊，曲迟经常泡图书馆和自习室，李清明的“独”是众声喧哗无至交的“独”，而曲迟的“独”是客套有礼不交心的“独”。

　　除了一早一晚和上课的时候，曲迟常常是一个人，有时也享受独自一人的宁静，但大多数时候是习惯了这种状态，后来知道了自己不一样，有意识地与同性朋友保持距离。

　　生理上已经是成人但心态还不成熟的男男女女们在脱离高中的束缚后迅速结对，食堂、图书馆、自习室，成双入对者比比皆是……

　　曲迟把刚才老师发的课件过了一遍，眼睛有些累，到走廊里吹了吹风，看着楼内楼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觉得有些无趣。

　　男朋友:你明天来代课吗？

　　没有回应，意料之中。

　　S医大号称绿化面积占整个校区百分之六十以上，加上郊区楼盘少，适合远眺，傍晚红霞如火，曲迟对着天空拍了几张，效果不是很好。

　　还是没有回消息，曲迟心想:医生果然很忙……
　　接着又想到自己将来也会这样，还有就是，不自觉地想象两个人的将来，不过只是一瞬罢了。
　　曲迟从很早以前就被环境塑造成了现在这样，永远理智地思考下一步、再三步应该做什么。也可能是遗传，他们两个因为理智能及时止损，各自收拾好感情后开始新的生活，曲迟能因为理智不哭不闹，为多余的自己规划未来，理清哪些愧疚与恩情是可以收的。
　　在曲迟的计划里这场恋爱来的早了些，也许是自己独来独往太久，不忍拒绝别人的靠近，毕竟这个人有成为家人的可能……

　　曲迟回到自习室，见光线不太好，打开灯，回到座位上，翻看课本的下一节……

　　三针堂

　　“白老师，换班了。”
　　白会手上动作不停，“嗯，我起完针再走。”

　　出去换好衣服，手机响了起来……
　　“呦，沈教授有何贵干？”
　　“明天我回去，课不用你代了。”
　　“哦，知道了”
　　“？”
　　“没事我挂了”
　　“等等，不正常啊”
　　“什么不正常？”
　　“你不是对我的学生心怀不轨吗？怎么，这才几天就换目标了？”
　　“别乱说，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再说了，我去代课小男朋友无心听讲可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你们俩成了？”
　　“嗯哼”
　　“我靠，这么快？你不会耍流氓了吧？”
　　“嘿？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这是正经恋爱，都怪我，魅力太大……”
　　“诶，涉世未深的无知少男呀，怎么就被你白老狗给拐了呢？”
　　“你这是来自单身狗的嫉妒，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嘁，祝99行了吧，挂了”

　　挂了电话，白会点开微信处理刚才的未读消息，没想到一打开就翻到了惊喜，“嗯？”

　　白老师:不代课，明天你们沈老师就回来了
　　白老师:怎么，想我了？

　　不巧的是，曲迟下了晚自习才看到回复。

　　男朋友:刚下晚自习，才看到
　　男朋友:嗯，想你了

　　这边，正在刷手机的白会立刻就收到了，心像被小猫挠了一下，笑出了声，“啧，你怎么能这么乖呢，我的小男朋友……”

　　白老师:巧了，我也想你
　　白老师:明天有空吗？我去找你好不好？
　　曲迟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去找你”三个字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睛都亮了一下，确认了一下课表，回到:上午有实验课，晚上有沈老师的课，下午没事
　　白老师:明天上午我去找你，你们几点下课？
　　曲迟回复:实验课说不准，最晚12:00
　　白老师:行，明天我去你们实验楼下面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