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豆蔻年华》毕达哥斯拉

3、回家

　　“今天就到这儿，记得回去把课选了，明天我还有个语文摸底考，记得复习一下。”鱼暖说话时很冷，带着一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中二气质。
　　下课铃声一响，就引起了一阵骚乱。学校坐落在近郊，大部分学生选择了住校，包括窦蔻，至于雪灵灵，富家子弟不需要宿舍，天价学区房就是为了他们。
　　窦蔻提着水壶，站在水房前排队。看着眼前的后脑勺儿们，她有点激动，也可以说是焦虑。
　　“我能行吗？”窦蔻在问自己。
　　靠着小聪明，在之前的学校里都是第一，可明明已经在考试的时候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能赢过那个许卿。
　　如果说许卿的虚假只是让她不爽，那输掉了唯一擅长的学习就是窦蔻挑衅她的原因。
　　窦蔻篡紧了水壶的提手，瞬间感觉在这所学校里，自己什么也不是。
　　“那什么，同学，你前面的人已经没有了，你可以接水了。”身后的人提醒了她。
　　“抱歉，最近脑子不大好使。”窦蔻把水壶放下，缓缓地拧着瓶盖。“嗯哼？”手中的瓶盖丝毫未动。
　　“不好意思，稍等。”折腾了一会儿后，她选择放弃。水壶这种东西，瓶盖卡住也是正常的。
　　窦蔻拖着水壶走向三楼。向宿管问了声好，站到了房间门口。
　　门牌有些旧了，可能是个铜的，上面刻着302和上一届的涂鸦。
　　她吐了口气，把手放在门上，轻轻的推开。迎面而来的一股香水和杀虫剂的味儿。窦蔻随即打了个喷嚏。
　　映入眼帘的是五个女孩在聊天。
　　“大家好，我叫窦蔻。”窦蔻笑了笑，又打了个喷嚏。
　　“对不住啊，刚才在柜子下发现了上一届吃剩的苹果和虫子，就喷了点。”正对门的女孩举起一瓶还剩一半的香水晃了晃，走向窗边，打算开窗透气“我们还没有选床，正准备抽签，你来吗？顺便一提，我叫楼月，一班的，这位是李鹤鸣，二班的，还有白鸽，你应该认识，也是三班的，还有王琦，和四班的孙佳琪。”
　　女孩们依次打了招呼，窦蔻发现王琦就是那个说张源坏话被怼的，白鸽就是那个有点社交恐惧症的。
　　至于楼月…她听说过，又一个大小姐，或许是来体验生活的。
　　寒暄过后，挑好了床，开始聊天。
　　中途宿管警告了一回，不过事儿不大。楼月的嘴，骗人的鬼，没费什么事儿就糊弄过去了。
　　……
　　许卿住在304，就在隔壁。
　　她的宿舍也很热闹，许卿本来就是讨人喜欢的性格，很快就融入了进去。她一直在附和，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上铺的舍友打开手电筒准备上个厕所，发现一片其乐融融，除了许卿，脸上有无法融化的寒冰。
　　不过也就一两秒，很快，就挂上了招牌式的完美笑容。
　　舍友关了灯，坚信自己出了错觉。
　　………
　　学区房内，雪灵灵起夜。倒在了地板上，颤抖着摸到了药，保姆被声音吵醒了，连忙递上水并拨通了120。
　　“赵姨，我还能上学吗…好疼啊…我还能有十年的时间吗？”雪灵灵的眼泪绷不住了，视线也随之模糊。
　　赵娟看着自己养大的少女，心顿顿的疼。
　　“你会的，而且会活的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你是姨的好灵灵，你是最好的…”赵娟撩开刘海，亲了一口雪灵灵光洁的额头。
　　雪灵灵静静地躺在赵娟的怀里，她们就这么等着救护车。雪灵灵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一双温暖的手，擦拭着她的汗珠。
　　……
　　不远处地别墅区内，张源和张辰的母亲在疯狂地砸东西。
　　碎片飞了起来，划破了张源的脸，女人看到了他的伤口，顿了顿，又继续扔下了手中的酒瓶。张源的身后，是泣不成声的张辰。
　　张源一脸平静，拉着张辰的手，让血流到嘴唇上，尝到了一丝腥甜。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有你这么个儿子!还有你爸，除了寄钱还给我做过什么？!”她一边砸，一边吼，泪水花了妆容，没有丝毫优雅可言。
　　过了一会，停下了，她累了，倒在了碎片中。张源把她抱进了卧室，拿出医药箱处理伤口。随即打扫了客厅，缓缓走向哭泣的 ，坐在墙角的姐姐。
　　“阿源…我对不起你…”张辰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张源，说话都带着哭腔。
　　“我不怪你，也不怪她。”张源捡起了一个相框，是一张没有父亲的全家福。那时的母亲雍容华贵，气质优雅。“因为我没有资格。”
　　“对不起…”张辰低下头，让泪水放肆地流。
　　“有用吗？”张源也蹲了下去，“我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感觉自己很恶心…”他伸出手，拭去姐姐的眼泪，
　　“其实我甚至准备好了娶一个可爱的女人，和她生一个孩子，我还会让她一生都很开心很开心，我还会让爸妈很开心，因为我会听从他们所说的一切。”张源的手很轻，说话也很平静。“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们，姐。”
　　张辰抬头，看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
　　在教师宿舍里。
　　鱼暖拨通了一则电话。
　　“这周末能让我见见小鱼吗？”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暖，我前天就告诉过你我结婚了。”电话那头，是对于鱼暖来说，最深的寒冷。
　　“那小鱼呢？”
　　“他说他很喜欢新的爸爸，还有，他不姓鱼，别忘了他跟我姓。”
　　“好…对不起打扰了。”
　　“嘟—嘟—”
　　……

　　真是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