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我叫张開退》张秃子爱梳头

4、第四章

　　近了，近了。隔着几十米便有三五个汉子注意到我的行踪了。我也分明瞧见他们握住锄头、耙齿的手掌加紧了几分力道。脚步更是缓缓的朝我而来，这就要动手了？我脑子里开始飞速计算起来，直到我“扑通”一下，狠狠地跪在地上，然后一把鼻涕泪一把的一边磕头一边哭嚎着“各位叔叔伯父大爷们儿啊，都是我这畜生不对，侄儿不该啊，丢下老娘只顾赌博取乐，才让她老人家饿死家中。如今只想再见上一面好在她老人坟头叩几个响头，虽不能使她还阳，却也稍尽这不孝之心啊。”反正我书读得少，古时候怎么说话怎么称呼管他的。边喊我边狠心的用手掌死命的抽自己，那啪啪声不绝于耳，几十个巴掌下去，扇的我声音都哆嗦了，脸蛋儿更是肿胀肿胀的，估计和高老庄抢亲的那位有的一拼了。停止了扇自己，我怕再打下去，我话都说不好了。
　　这时，被我的哭喊声吸来了更多的村民，昨天抢我萝卜的大婶也挤在人堆里。偷瞄了她一眼暗自心里嘀咕“没毒死你？真没天理啊。”头确实磕的更卖力了。就在此时，一老头子站到了人群的前面，刚要开口对我说什么，我哪肯给他机会啊，手脚齐用，三两下就爬到他跟前，一把抱着他的裤腿，眼泪跟青鼻涕不要钱的往他腿上蹭。还不忘的哭求着“求求您了，就让我见见我那可怜的母亲最后一面吧，求求您了。”老头儿想踢开我，试了几下，都没成功。又回头瞧了瞧后边的人。这才无奈的弯了个七十五度弯的腰，破锣的声音又响起：“好了，好了。念你也知错，况且刘老妹子已驾鹤仙游而去。若你能迷途知返改过自新，以后好好做人，也许她会原谅你的。”靠，老头儿貌似念过几年书嘛，这四个字四个字的，我完全听不懂。不过听到好好做人我觉得我成功了。“放过我了？有饭吃能养伤了？”我心里正偷偷的乐呵着，就听一个妇女声音道：“村长啊，大伙儿可不能就这么原谅了这条畜生啊，刘老姐姐可是活活的在家。。。。。。。”“好了好了，这些毕竟是别人母子两人自家事，再说了，二宝看样子也悔过自新了，我们乡里乡亲的怎么好至人于死地呢。相信刘老妹子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老头儿打断了妇人的话。我顺声音寻去。你大爷的，又是你这死娘们，没错，说话的正是那位大婶。我现在心里只想称她“死八婆，恶毒妇。”我想翻个白眼给她，却见身旁的老头儿，不对，是老村长。呵呵，看来以后得多巴结巴结多拍拍马屁才行。老村长伸出干枯瘦黄的双手讲我托了起来说道：“二宝啊，你母亲的遗体呢，已经让我们给安葬了，要不，先带你去给她上炷香磕个头吧。”
　　听完我暗自高兴，不用见死人那最好不过了，说实话我还就真没见过几回死人，小时候都只是隔老远的看看，怕啊。虽然心里乐滋滋，脚上和嘴上可不敢怠慢，连忙跪下身子拜谢着感恩各位乡亲。村长也没拦着我，等我拜谢过后再次扶起我，示意我跟着他朝村东边的山坡上走去。
　　这是一条只够两人并肩行走的小路，弯弯曲曲的朝山顶延伸而去。一路上零零散散的立着一座座孤坟，估计都是这村里祖祖辈辈的先人安身之地了吧。过了约么大半个小时，老村长终于停在了一堆新隆起的土堆旁，红黄色的泥土包堆起一米多高，直径也有一米多的样子。土堆前边树着一块木头桩子，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刘氏美风老孺人之墓”这应该就是张二宝老母亲的坟了吧。所谓死者为大，再演戏也不能在刚过世的老人坟前折腾不是吗，于是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恭步上前跪在坟前，双掌举过头顶再弯腰把头叩在地上连叩三下，再起身再跪叩。小时候给长辈先祖上坟，老爸都是这么交我的，三跪表示尊敬，九叩代表诚心。“娘，孩儿不孝，生前未能尽孝道，盼您老走后能每年清明中元可以薄香三炷，以表悔恨之心。”
　　说完起身用袖口擦拭了坟前的墓碑，用力咬破了食指在上面添写“不孝子张二宝立”。虽然并非她儿子亲手所立，却也亲手所写以表孝道。
　　老村长点了点头，看来他也非常赞许我的所为。
　　祭拜完，老村长让我先回家休息休息，还说估计我这两天肯定没吃什么，一会让人送些吃食到我家里，再让村里的张四叔给我看看腿上的伤口，别流脓了。我连忙拉住他讪讪笑到：“村长啊，那个，这个我。。。”“还有什么是吗，二宝？
　　”我哪敢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哪，但我又确实不知道啊。于是我支支吾吾的说：“昨天被雷劈完，只记得自己因为赌博害死了母亲，可能当时心里悔恨吧，其他的好像都不是很记得起来了，我家住哪也是模糊不清，您看。。要不。。”村长半信半疑的瞟了我一眼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次日，吃着老村长托人送来的白米饭，就着一小蝶农村酸菜还有一些青菜，我那是狼吞虎咽啊，从来没觉得米饭有这么香，酸菜。。呵呵，还真酸。不过这绝对是我长大后觉得最好吃的一顿饭了。吃完后又看了看张四叔给包扎处理过的伤口，不愧是村里的野郎中，比我那三两下的娃娃手段强多了，伤处明显去肿了，整条腿有知觉多了。
　　起身扫视了自家房子一遍，除了屁股下刚坐过的长板凳，一张破烂的竹制小桌，桌上摆放着两个小瓷杯和一只断了嘴的水壶。都是地道的农村饮水器具，只是简单的烧制，连色彩和纹样都没有。还有就是角落里一堆大小各异的罐子。另外还隔开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腐断了腿的木床，用几块青石垫着保持平衡，对面打了个地铺，也就是铺上些稻草而已，一床破烂的棉被叠放在上面，估计是二宝他娘整理好的，房间简单也还算干净。家徒四壁也算是形容恰到了吧，抬头看了看破漏的屋顶，几根横梁搭起后再在上面铺了几层草皮，有些地方都见光了，我总算是知道角落里罐子的用处了。这个张二宝也算是可怜啊，不过可怜就必有可恨，只可惜他老娘跟他受了罪，摇了摇头走出破烂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