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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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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择亭随吴管家来到为自己准备的清风院,院子不大,一花一木,却像极了旧时自家的院子,让他略有孤寂的心灵得到了宽慰。
“表少爷,您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这儿就是您的家,您身边就一个小厮,晚些时候,给您送来四个,再往后,逐渐派遣起来,也方便些。”吴管家笑着解释道。
“吴管家用心了。”顾择亭微微点头。
“哪说的上用心,老奴在顾家也快半辈子了,年轻时也受过些顾峥大人的恩惠,有本分更是情分。瞧,老奴又多嘴了……表少爷,您暂且休息着,不大时送的下人就到了,老奴便先退下了。”吴管家一脸平和慈祥。
“好,替我先谢过叔父。”
吴管家转身出了厅堂,细细思索,他跟随老爷大半生,见过的门生不计其数,可今日一看表少爷,小小年纪,便自有一身气派,这未来,不可计量,这顾府,倒是有个能接替老爷顶天立地的人物了。
堂内,顾择亭随意看着一本书,身边的小厮暮景凑上来,“少爷,顾大人夫妇真是好人。”
“是,父亲在时也常夸赞叔父的人品,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再一转,书房内,顾嵘微揽着妻子,一齐看着顾宜安在纸上涂抹,顾嵘不禁回想,“澜儿,还记得当年在大哥家看见择亭时,也是有些调皮的,再如今,大哥病逝,嫂嫂殉情,独独留下一个择亭,择亭倒是不如儿时活泼了”,顾嵘叹了一口气。
沈氏回握住顾嵘的手,“夫君,生老病死,乃是伦常,这一遭走过,逼着择亭成长,自然沉稳了许多。这关头,我们万万不要疏忽了择亭,择亭,也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沈氏有些担忧。
“择亭是我看着长大的,会挺过来的。择亭是鸿鹄,必不会栽倒于此,这怕是择亭的劫。这顾家的未来,终究是要靠择亭!”
“择亭?”沈氏微微侧头,带着不解。
顾嵘娓娓道来,“顾氏一门,嫡系唯有我和大哥,子嗣不过宜安和择亭两人,旁系和外门门生虽多,却无能挑起顾氏大梁之人。宜安慧敏,可终究是一个女孩儿,她是我的女儿,我不希望以后她忧心家族,她是要父兄保护的啊!而择亭,小小年纪,已然如此,必然是他了。”
沈氏闻此,有些伤情,眼圈微红,“夫君,是妾身不好,婚姻十五载,我,我却……”沈氏有些哽咽。
“你这是做什么,我从未怪过你,有宜安已是老天待我们不薄,我已知足,感到很幸福了。”说罢,顾嵘轻吻沈氏眉角。
“夫君……”沈氏带些少女的娇嗔,回身趴在了顾嵘怀中。
正在玩耍的小宜安,偷偷看着父母秀恩爱,狡黠地笑了。
天色渐黑,府里已经开始布灯。
顾宜安小小的身子朝清风院走去,身后只跟着一个大些的丫头颂秋。
进了清风院,便有小厮通传,顾择亭一听是顾宜安请他去用饭,起身迎出。
见到顾择亭,顾宜安小跑上前,“哥哥,我带你去用膳!”,小姑娘嘴角有笑,眸中有光,娇俏明媚。
顾择亭也被感染了,卸下一个月来的伪装,露出了一抹笑,“好”,他微微一怔,声线是自己也没料到的柔软。
顾宜安笑得更加烂漫,直接拉起顾择亭的手,向正堂走去。
正堂内,顾氏夫妇早已落座,等待着这对兄妹的到来,桌上是为顾择亭精心准备的家乡菜。
蓦地,一阵童音传来,夫妇二人相视一笑,紧接着,这对兄妹就上了门。
顾择亭放开妹妹的手,抱拳行礼,“叔父,叔母”。
顾宜安也随着哥哥作了个小小的万福礼,不甚规矩。
顾氏夫妇看兄妹二人如此和谐,笑着调笑,“你们这兄妹俩,自己家不必多礼,快落座吧。”
兄妹坐下,沈氏亲自为顾择亭布菜,顾嵘同顾择亭论古,顾宜安撒娇,恍惚间,顾择亭好似回到了双亲健在之时,也彻底融入了这里,接受了这个新家。
数十年以后,已然年老的顾择亭,依然记得,那是一个秋日,双亲逝去,身无依靠的他被接入顾府,同叔父叔母和表妹一起生活。在这里,他在父母逝去的一个月中,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是在那一天,他下定决心要守护振兴顾氏,赡养顾氏夫妇并向他们尽孝,将顾宜安当作亲妹妹一般保护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