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尚早》叙儿白

5、五

　　害怕这熊孩子真的表演才艺的时候给搬东西画画，但是这倒霉孩子也不醒，你说气人不？！想跟他说句话，这孩子睡得天昏地暗的，谁给他说话都听不见。

　　还真的是心大。尚九熙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孩子，并不想承认这是自家弟弟。

　　顾叙白闭着眼，表面上稳如一只胖橘，实际心里慌的一匹。自己是真的学过这些东西，但也不是说真的擅长啊啊啊啊啊！已经因为要考研荒废了挺久的基本功，心里也是慌的一匹。

　　为了能有效的糊弄郭老师和在线性感查作业的高老板和栾怼怼，顾叙白也是费了老大的劲给在糊弄了。你知道让一个学过的东西的人唱曲艺不跑调很简单，想跑调除非加上歌曲的调调，否则没办法。虽然顾叙白已经很努力的把这个评戏给唱成外婆的澎湖湾的调调了，但是其中还是有明显的韵味在的。

　　站在一旁的尚九熙急得火急火燎的也不能说什么，何九华看着在自家师父面前藏拙的顾叙白，他能说些什么，相信连顾叙白自己都看出来了。郭老师听见他唱的评戏，脸上的笑容从他一张嘴开始就裂开了，顾叙白是战战兢兢地唱戏，周围一群人是快听不下去的样子，郭老师都是挺满意的。唱完之后也没说什么，随便儿说了什么把话题给岔开了，顾叙白倒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套路开始了……

　　“对了，小栾啊，之前是不是在小园子给唱歌来着？”郭老师老神在在扇着扇子，看上去也不是太在意。

　　“对啊，可是您也知道我这嗓子也就这样了。之前师爷跟鹤东在园子里也唱了，唱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眼神示意自己的搭档高老板跟上进度。

　　迅速跟上的高老板，“那个什么《辞九门回忆》，您也知道就我这个嗓子唱个快板儿都是天降奇迹了，唱歌什么的就省省吧。这种东西还是年轻的孩子们来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平儿？”

　　“就是啊，师父就我们俩这嗓子您也知道，”故意压低声音，“就这样。您要是想听，这不是有嗓子还算亮堂的。”示意孟孟跟上。

　　“我啊，我的嗓子也不行啊。”很显然孟孟没跟上，还被甩下去了。

　　栾云平气的快说不出来话了，周九良把话头给接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师父要干嘛，但是还是得先保住自家傻先生，否则没法儿干了。

　　“就是那个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看的全都是那诡谲云涌……”就这么开始接歌。

　　“入得此门不回首，无需宣之于口，我对案再拜那风雨瓢泼的残陋……”

　　到了中间戏腔的部分正好到顾叙白这里，这孩子整个人是懵的，啥？该我了？

　　周九良上手示意了一下，上啊！整啊！造啊！

　　顾叙白清了清嗓子，直接……

　　“戏子多秋，可怜一处情深旧，满座衣冠皆老朽，黄泉故事无止休……”传统的戏腔唱法，有那么一nei nei的不同。

　　郭老师坐在椅子上，手里扇着扇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唱歌的小伙子。不错，非常不错，挺好的。就这个嗓子，虽说是没有九良那孩子那么亮堂，但也足够了。

　　师父，怎么样？这是来自栾怼怼的眼神。

　　郭老师笑而不语，自己体会吧。

　　顾叙白之后倒是没有接到什么通知，但是变动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被拉倒二队跟着谢金和李鹤东。

　　成天跟在这人后面儿，走哪儿跟哪儿。那天的玫瑰园之旅之后，货郭老师说让顾叙白多去园子里转转，听听，于是就一两周一个队，坐在侧幕帘儿或者后台，就这么看着台上表演。用相声的专业术语来说，这叫“熏”。

　　听得太多的也有一些后果，就是习惯性的翻包袱，在三队那里待着听相声的时候，三队人员调配临时出了点儿小问题。陶阳在上海戏剧院唱戏，三哥和云杰师哥去赶三宝去了。这天顾叙白刚到后台有人告诉他，可能要上台这个消息。顾叙白有点儿懵，不应该啊，上次栾哥不是还说青年队那么多孩子，就算七队都出去商演了，也有人代替的。这三队也就队长，队长夫人和陶阳阳出去了，不至于没人吧？

　　但是这可由不得他想这么多，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大褂儿，直接就不听解释，给穿上了。陶阳外出唱戏，今天顾叙白临时给于筱怀搭一场。小杯子很紧张，但是顾叙白看上去并没有。

　　其实只是表面上是这样……

　　内心里：我去！我咋办啊！！！救命啊！一会儿演啥啊！！！！小杯子咱俩离家出走啊啊！！！大人们都疯了啊！

　　表面上发了一会儿呆，手里攥着扇子，抬头看着于筱怀，“小杯子，咱俩一会儿演什么？”声音很淡定，废话！已经冷静下来了，好嘛？！

　　“一会儿……汾河湾。”有点儿心虚。

　　顾叙白有点儿想去死，汾河湾，这个挑子我想撂了，微笑。

　　但是还是有该上台的时候，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小杯子和他在后面是对活儿，本来以为是第四个或者第三个，死都没想到，攒底！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汾河湾》表演者顾叙白，于筱怀。”主持人报完幕，顾叙白和于筱怀对视一眼，没办法了，来吧。整理好表情，撩帘子，上台。这次三队是在三里屯德云社，去过的孩子们都知道，这个三里屯的死亡灯光啊啊啊，真的是没法儿说。

　　那个突如其来的绿色灯光，顾叙白扶额。

　　“感谢大家吧。”顾叙白。

　　“诶。”于筱怀。

　　“这周六日的时间，来了这么多亲朋好友来到德云社听相声。”

　　“对。”

　　“相信大家有经常来的也知道我们俩不是固定的搭档。”

　　“就光看咱俩大褂儿的颜色都不一样。”

　　“也是，大家有认识我的么？”

　　“没有～”观众。

　　“那这边儿的朋友有认识我的么？”指着自己，很是认真。

　　“没有～”

　　“也没有啊，”挠了挠头，“二楼的朋友们，有认识我的么？”

　　“没有～”

　　“……”微笑脸，“算了，我也是不是个人了。”

　　“这叫什么话啊，您啊，这头一次搁着里上台，就得先做个自我介绍，这保不齐的有第一次来的，还有没来的呢？”于筱怀。

　　“没来的是什么？你真当这里是湖广会馆啊。我告诉你……”

　　“什么呀？”

　　“我不怕！”挺起了自己骄傲的小胸脯。

　　观众们也都是捧着听，于筱怀头一次跟着搭档不是陶叔儿的人一起攒底，很是紧张。虽是有过，但是架不住顾叙白能给拧回来。

　　正式开始之后，出现了些许问题……

　　“我怎么觉得你就这么不想入活儿吗？”小杯子

　　“对啊。”好开心哦。

　　“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整我呢？”

　　“对啊。”好嗨呦。

　　“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想好了呢？”

　　“对啊。”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那你知不知道……”于筱怀伸手拉住已经快开心的飞起来的顾叙白，“咱们相声超时是要扣钱的？”

　　“知道啊。”

　　“那你还这么放肆！！！”小杯子已经快疯了好嘛。

　　“没事儿，不是扣我的嘛。”顾叙白看着小杯子，迟迟不肯入活儿，“你要淡定，瞧瞧我，看看你。”

　　“咱们俩讲道理，好吗？”也是没办法了。

　　“没事儿，我不听。”很是倔强。

　　下面的观众：“吁～”

　　好不容易把顾叙白给拉回来开始往下走的于筱怀已经很想去死了。

　　“这汾河湾大家肯定都听过对吧？”

　　“没听过！”这也是个难伺候的观众啊。

　　生活不易，叙儿和小杯子叹气。终于走上正规的《汾河湾》尤其不一样，一米八几的柳银环就更是少见了。本身顾叙白学过曲艺，唱这方面是很难的的。身段这种东西不知道怎么形容，好看的是不少，这么漂亮的还是真的不多见。

　　反正这扮上之后，郭老师才是深深的感觉到为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

　　扮上了的顾叙白手里捏着白手绢扭头，本身就长得漂亮，再加上这个扮相，这些东西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是不一样的效果。

　　眼睛低垂，手里捏着手绢，突然发现……很安静，而且旁边儿的搭档也没音儿了。抬起眸子，“怎么了？”

　　没人理他。

　　“啪！”作势要上去给一扇子，中午反应过来了。“马前了啊。”这一声很小声，但是小杯子却是听得很清楚，两人快速把节目给弄完了。

　　倒也不怎么突兀，整体下来效果还是非常好的。有人刨活儿让顾叙白一嗓子给怼回去了，今天来的观众还是觉得很值的，这个小嗓还是很难见的，唱的跟从小学的一样。（可不是么，从小学的。）

　　幸好返场儿的时候陶阳出现解救了他，下了台看着台上痴痴的望着自家小师叔的小杯子，叹气，真的是吃的死死地。

　　恭喜小杯子喜提于-全天下我小师叔最好-痴汉盯小师叔-怀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