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逐渐改变的心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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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视角）
「换个条件吧，尚文。」
炼果断地拒绝了我的要求。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借口，就像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个禁忌的话题，他不愿多谈却也不想和我闹僵，于是提出了换条件的方法。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炼的态度变得如此强硬，但从我提到这件事后，炼原本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我便知道这事绝对非同小可。
从某方面来说，炼的情绪极为丰富，平时总是一副老成样子的炼也有着小孩子的一面。
我曾以为那是属于１６岁的他喜欢装成大人的样子，但后来长时间的相处下我才明白，炼的老成是与生俱来的，小孩子的那一面才是意外。
而如今的炼连老成的模样都不复存在，全身充斥著名为＂愤怒＂的气息。
这种气息我可是在熟悉不过，就连树也是，虽然不明显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拒绝＂
显然炼和树同时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件，而这件事已经深深地影响了他们两个。
「哼、我可不想做别人的替死鬼！要我帮忙就得让我了解事情的始末。」
我摆出了恶人脸，大有不答应就走人的气势，炼对此皱起眉头一副想打人的模样。
【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人啊，炼。 】
我在心里想着，将视线转向后头的伍尔特他们。
【你甚至刻意忽视了队友对你的关心． ． ． 】
「尚文大人．．．」
「尚文。」
在我身后的两人皆是向前走了一步，察觉气氛不对的拉芙塔莉亚和伊摩那瑞同时出声，却没有拔出武器。
「．．．尚文，我们就不能各退一步吗？」
面对炼的祈求我依然无动声色。
「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所以，曾一度把我拉出深渊的你也应该知晓，我是不可能放你跨出悬崖那一步。
． ． ． ． ． ．
想想一个月前与炼道别后自己的周遭也发生了许多事。
伊摩那瑞的加入，琉特村人的感谢＊和在奴隶商那里购买的魔物蛋孵化了一只菲洛鸟． ． ．
我不否认，那些日子是我来到异世界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光，比起当初的一个人，日渐增加的＂伙伴＂和时时刻刻充斥在自己身边的欢笑声感染了我。
或许心底对世界的憎恶从未消失，但并不代表它就没减少，而世界赋予我的感情也不在是单一一种。
我能够在菲萝－－也就是被我养的异常巨大的菲洛鸟（现在正在外面顾货车）踹伤元康的跨下时发自真心的笑，也能为了拉芙塔莉亚他们三个送我的礼物而感到暖心。
甚至，我还替元康收拾了他丢下的烂摊子＊。要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插手任何三勇的事情，可能还巴不得那些诬陷我的人都去死。
今日不同往昔，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毕竟行商的路上早已听闻有关沙漠城镇出现的宝物和持弓箭的冒险团到处行侠仗义的消息，那时的我虽然觉得麻烦却没有变更路线，直到来到附近知道了这件事还有着炼的参与，更是加深了我留下的决定。
． ． ．也幸好我来到这，要不然下次见面都不知道炼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视角转回）
我不觉得自己能够动摇尚文的决心。
虽然我认为自己和尚文的关系还算不错． ． ．但对一个最初遭受背叛的人来说，当心底那道隔绝他人的墙被筑起时，想要轻易打破根本是痴心妄想。
而且在救人这件事情上我不应该那么纠结，只不过是把对战元素武器的经历告诉尚文，这并没有什么，何况我也很在意树是怎么收服对方的。
我得． ． ．妥协。我这么告诉自己。
「．．．知道了，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答应了尚文后他也不在废话，转身带着拉芙塔莉亚与伊摩那瑞著手处理起伤患。
我和树就这么沉默的在旁边看，尚文先是把盾转换成一本书，接着他拿出绿色的药水，施展书之盾的被动技能（药效提升），一番操作下中毒者渐渐有了好转，脸也恢复血色。
不得不赞叹尚文的辅助技真是越来越强了． ． ．就连一旁的树也微微睁大眼。
虽然他嘴里不说但我想树还是挺吃惊的，想想当初最不看好的盾如今也独树一帜，即使攻击不行却在防御和辅助方面占有极大优势－－这些都是拥有攻击性武器的我们所做不到的。
整起事件总算告一段落。
． ． ． ． ． ．
夜晚，众人在住所开了一个小型庆祝会。
尚文的治疗经过半天后已经让冒险者可以稍微下床行动，因为还在休养期他们只能以茶代酒，感谢神鸟圣人的救助。
当然感谢的人不只尚文，还有我和树，只是比起救了命的尚文，我们的作用显得微不足道。同坐一桌的树在我旁边不停抱怨，一旁新加入树队伍的辫子女孩则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这女孩名为莉希亚．爱比雷德，是隔壁镇上落寞贵族的女儿。经她的描述，会被卷入这起事件的锲因是在某日的早上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告诉她需要帮忙，于是莉希亚去了那片沙漠找到了藏在里头的海螺（元素武器），接着她便失去意识直到树拯救了她。
一个美好的英雄救美故事，让一个少女对英雄仰慕并决定跟随。
只不过现实和童话终究不能混为一谈。
在少女失忆的那段期间正是宝物出现的时候，而元素武器的解放是造成一切事件的开端。
叹了口气． ． ．我知道不能把事情怪罪在这个少女身上，莉希亚完全是出自帮助人的好意，不管什么原因造成元素武器和少女融合在一起（莉希亚的出现是在树解决元素武器后），她都是最无辜的，真正的元凶是妄想掌握＂宝物＂的领主。
现在，关在地牢的领主已经准备被树叫来的梅洛玛格禁卫队带走，肥宅领主将在王国的法律下受到应有的制裁。
「噗嗤．．．」
撑着下巴的我忍不住嗤笑一声，似是嘲讽却带着不甘． ． ．现在的我仿佛是个失恋的男子般。
啊、不对，我是个连女朋友都没交过的３０岁失意大叔。
「呦、谈谈吧。」
尚文拨开热闹的人群走向我们这一桌，他俐落的拉出木椅坐了下来，挑起眉毛看向我和树。
你感觉就是来算帐的． ． ．我撇了撇嘴小声低咕。
「也好，我也不想欠你人情。」
树点头，转头对莉希亚说道。
「你先过去吧，这场会议并不适合你参加。」
「呼咿．．．我知道了，要是有事可以找我，树大人。」
等到莉希亚离开，属于勇者的会议正式开始。
「是曾相识的画面呢．．．只是这次元康先生没有参加到。」
树略带感慨的说着，仿佛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接着他开始诉说起整个事件的始末． ． ．
最初来到沙漠地是为了解决一起地方势力的争夺。
自许正义英雄的树娓娓道出了他帮助反抗军扳倒不断压迫人民的城主势力，尚文对此冷哼一声，从下压的嘴角来看尚文并不认同树的作法，甚至存有质疑。树有自己的原则，所以对尚文的态度，树不满的撇了他一眼。
故事还在继续。
之后，树听闻了这里出现宝物的消息，并且有领主为了宝物招集冒险者． ． ．只是去过的冒险者却没有人回来，事有蹊跷，树二话不说立刻着手调查。在查了一段时间后果真发现领主背后的计画，虽然还不完整却足以定他的罪，树马上带着他的伙伴潜入了新一批的冒险者。
「和炼君相遇是偶然，宝物就是元素武器这件事则是意料之外。」
「．．．．．．」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杯子在我的嘴边停留许久，而树开始讲起我们一同遭遇的经历。
「领主的行为已经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他的疯狂让他对所有冒险者下毒，推着所有人去找寻根本得不到的宝物。」
死在领主手上的冒险者少说也有二十来位，因为没有人生还自然就没有消息传出去，不知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丧命，直到勇者介入，被激发的元素武器才露出面貌。
精神空间、真实之面，多多少少从其他人身上得知他们所遇之物，尚文对树说的＂对战自己＂也有了大致了解。
尚文想，如果自己也在那个空间，对上的人不知道会是身为家里蹲的他亦或被背叛过的他自己呢？
这是个无解的题，也很难处理。
困难度不言而喻。
「那么你是怎么解决自己的．．．一个比喻，心魔？」
对上尚文古怪的表情，树笑了笑回道。
「埃欧罗斯．．．喔、这名字是元素武器的，我把它吸入我的弓之后出现了＂埃欧罗斯之弓＂的称号。那个，我继续说下去吧．．．」
「埃欧罗斯说过＂想要离开就必须接受自己的真实之面＂，起初我不懂它的意思，直到它把剑刺入我的心脏，我被转移到另一个空间不断重复着穿越前的生活。」
「那是段．．．不怎么值得提起的日子。总之，在重复了数千次后我终于明白离开的方法了。」
尚文讶然，发出了一声不明意义的音节。
「喔？」
树继续道。
「承认过去的自己也是自身的一部分，不管好坏。但显然我的＂接受＂并未达到对方的标准，因此我用了另一种方式。」
树眯起眼，嘴边的笑意早已散去。
「我＂杀＂了我自己。」
「！」
他这么说着，换来两人的震惊。
树耸了耸肩，对自／杀的行为似乎完全不在意，树对着我们吐槽道。
「拜托，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看漫画的。要脱离梦境最快的方式就是杀死自己不是么？」
「你也说了那是＂漫画＂。」
尚文咬牙切齿的反驳。
「显然这个方法很有效，尚文先生。你看到了，我让所有人脱离困境。」
树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简直被对方的固执打败． ． ．尚文不在多说，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我。
「炼！你呢！你也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么！？」
怎么可能啊． ． ．我看起来像是会自／残的蛇精病吗！ ？
我翻了个白眼。在听完树的解决方式后我也是被吓到的那方好吗！没想到树这么厌恶以前的自己． ． ．比起坦然接受，树选择更极端的自毁。
的确，这也是接受的一种。只是他在接受的同时抹除其存在，这么一来剩下的自己就成了唯一的真实之面，自然就能离开空间。
「我也是被救的一方，什么都没做就出来了．．．」
我摊手无奈的说。尚文对我的话保持质疑，他想了想又问。
「那你遇到了什么？也是过去的自己吗？」
「．．．．．．」
我遇到了什么？
这种事情说出来保证吓死尚文啊哈哈！
虐／待、侵／犯、背／叛、杀／人． ． ．手上的鲜血浸染了一遍又一遍，我都不知道这群冒险者怎么能见鬼的遇到这么多事还不带重复。
即使回到现实，那些幻境依然仍在眨眼间出现，梦餍缠绕，时不时就变成手中的红色。
这么疯狂的事说不出口啊． ． ．这让我觉得自己会被当作一个． ． ．
「是啊，我也遇到以前的自己呢，一个中二病哈哈。」
我试着露出笑容，因为这会让我看起来很轻松。
「．．．是么？」
效果不太显著，尚文依旧保持怀疑，希望他不是从我的表情看出了什么。
「我想睡了，先走啦！」
匆忙站起身，随便找个借口的我直接落荒而逃。
我没敢去看尚文的表情，这让我回去的路上越发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了。
－－希望只是短暂的吧。
＊（第三人称）
会议在炼的逃跑下散会。
尚文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非常不爽。
他本想追上去却又觉得自己过于多管闲事，去与不去便成了一道选择题，这让他更加烦躁了。
「你该去看看的，尚文先生。」
树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经意地说。
尚文瞪了树一眼，大有＂你怎么不去！＂的指责。
「炼君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同伴，和我们，和你，都是不同的。」
树认真地看着尚文，语气竟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炼君一直尝试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好，你我都不得不承认．．．它确实起了一点点效果。」
「也因为这样，我们都清楚，炼君的性格不该是这样。他现在变得压抑、暴躁，前天审问领主时还差点杀了对方。」
「！？」
「我不知道炼君在幻境中究竟看到什么，但他需要帮助这一点无庸置疑。」
匡当－－。
尚文离开了。
通往屋外的门被甩上时发出了一声撞击声响，树望着面前没了人的座位叹了口气，一句呢喃随风而逝。
树也跟着离开，回到他的伙伴身边。
＊
尚文随着炼离去的方向跑了起来。
但他根本不知道炼订的是哪家旅店，尚文懊恼的啧了一声，所幸他在一个转角遇上了炼的伙伴。
提尔西亚、巴库塔与法莉，伍尔特不在这，新面孔的小女孩也是。
他们似乎在争吵。
「知道炼去哪里了吗？」
尚文直接向提尔西亚问道。
「．．．炼大人估计是回房了，就在那间旅店。」
被打断的提尔西亚在看见来人后，不悦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他指着一个方向说。
而尚文本想道谢完就离开，但看到他们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不得不停下脚步可语气却明显不耐。
「干嘛！有屁快放！」
喔、就连说话都很呛． ． ．提尔西亚不赞同的看了尚文一眼，但想到对方并非自家勇者又尴尬地收回眼神。
「盾之勇者大人，请您帮助炼大人吧！」
法莉的直接了当省了不少麻烦，虽然也搞得大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对提尔西亚和巴库塔而言可说是松了口气，毕竟他们刚才所争吵的事情就是在于要不要请盾勇协助。
自家勇者的身心状况作为伙伴的大家有目共睹，然而被拒之门外的他们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他越变越糟，而其他人也因为这些不安因素逐渐分崩离析。
伍尔特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是最先反对盾勇参与的人。
【我们的团队不需要别人帮助，就算只剩我也会保护好老大，哪怕付出生命！ 】
落下这句话的伍尔特转身就走，其他人根本拦不住，提尔西亚只求对方不要做傻事。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能帮到炼？」
对于盾之勇者的问题，提尔西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尚文一脸莫名其妙，就听着提尔西亚对他说道。
「因为，你们是不同的。炼大人只把我们当作保护的对象，而你们勇者，尤其是您－－」
特意拉长的音，尚文仿佛从提尔西亚话中感受到实体的怨念。
「您能和炼大人并肩作战，甚至站在炼大人的身前－－保护他。」
「拜托了，请拉炼大人一把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逐渐改变的心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