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本色》一枝茼蒿

19、第 19 章

　　隔三差五不时往祭司府邸跑了些时日，银灵和温清衍两人之间熟络了些，连府中那些养着的毒物都不怕了，只要温清衍到了这里，就自发围成一个圈将她包围，起初冬莲很有勇气的要陪着一起去，看到满地毒物的时候，头皮发麻，面色苍白，动也不敢动，后头来串门的日子里都只剩下了温清衍一人。

　　“对方藏的很深，交过手之后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出现，”银灵边说边扯着叶片扔在地上，被脚边的蜘蛛，蝎子和蜈蚣撕成碎渣，吃进了肚里，“武功路数跟巫族一模一样，原以为是被汉人所偷，没想到是同族。”

　　第一次交过手的时候就让银灵感到有些怪异，对方像是预知一般，拦截下了她的攻击，一时间交起手来谁都没能奈何到谁，几次试探后，才知道对方本就是一族之人，内力比她深厚了些，靠着巫族蛊术才打成了平手。

　　“从巫族偷跑出来的？”温清衍讶异。

　　那晚在芙蓉阁的时候，对方被偷袭得措手不及，依旧没有使出压箱底的东西，看来是相当冷静的一个人。

　　银灵摇了摇头，“族人们都不爱往汉人的地方跑，根本不会越过界限来到京城。”

　　巫族对于汉人一直都没什么好感，上一任“天蝎使”也是由于汉人的缘故离开了巫族再也没有回去过，这让他们多了些仇恨的态度，要不是因为皇甫昊苍这么多年的帮忙，两族关系早就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

　　银灵不像其他族人一样痛恨汉人，心里反而是相当矛盾的一种态度，一方面不喜欢汉人的礼节和不实诚，另一方面因为从小听着商贩们的描述，对于那些从未去过的城市又很是向往，常常也给予过来到巫族的汉人一些帮助。

　　“那也就是说巫族有了内鬼，将所修的功法告诉了旁人，”温清衍踹了踹脚边不断翻滚的碧蓝蜈蚣。

　　银灵叹气，“祭司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几年倒是都白当了，连族人们想些什么都看不透了。”

　　巫族有过祖训，不可擅自将功法传给外人，否则要进万蛊血池承受噬骨之痛，偏生有人宁愿违背祖训还要这么做，看来关系真是不一般。

　　“但是为何会对听月下手呢？”温清衍喃喃的道。

　　银灵扯下枝头上最后一片叶子扔在地上，“你妹妹体内那些剧毒不是几天之内就有的，是经年累月而致，平日里隐藏的极好，根本看不出中毒的迹象，服下黑色药丸是巫族炼制的毒药，能将那些剧毒融合在一起。”

　　话里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能毫无防备服下剧毒这么多年，只能是与她关系最为密切之人，才有这种贴身机会。

　　“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确定。”

　　银灵扫了一眼温清衍，望向巫族的方向，“倒是很想知道谁是内鬼呢。”

　　京城时值新年佳节将要到来之际，到处挂上了灯笼，张贴了对联，买了烟花，祭司府邸都不例外，第一次他们见到这些过新年的东西特别新奇，远处看去红彤彤的一片，连石像上的青皮蛇都挂上了几个小灯笼。

　　这一日好不容易闲下来的风煜尘带着温清衍到了市集，路过一个铺子后头跟着的连玉手里都会多出一样东西，还没过多久，他就快拿不住了，重起的礼盒堆的高高的，都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冬莲拿了一些礼盒下来，“这些我拿着吧。”

　　“多谢冬莲姑娘，”连玉一笑。

　　“这里边可有王妃的，哪能让你一个人全拿着了，”冬莲白了他一眼，抱着这些，快步跟上前边的主子。

　　连玉看向手里所剩不多的礼盒，有些疑惑，“姑娘是个好姑娘，但是说话怎么不像王妃那样和和气气的呢。”

　　他也很不解，温清衍那样安静的性子怎么会教出个这么个脾气暴躁的丫头，要光说性子，两人铁定是不合拍的啊。

　　铺子前，风煜尘看上了个流苏，拿到手里转了转，“这个颜色倒很适合古琴，清衍觉得呢？”。

　　不知道何时起，风煜尘连“王妃”“本王”四字都已经抹去，也不许温清衍自称臣妾，说是这些称呼让两人很生分，只有他时不时唤一声“清衍”。

　　“嗯，很适合，”温清衍拿过铺子上的木梳又放下，随口道。

　　风煜尘注意到她的目光并未看向这边的时候，放回流苏，来到女子面前，“心情不好？”。

　　“没有，”温清衍一怔，她的情绪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都能让他发觉到。

　　“那为什么不笑一笑？出府到现在都没见你笑过？”风煜尘紧了紧女子的红色斗篷，戴上斗篷帽子，一时间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大抵天太冷了，”温清衍伸出有些冰凉的小手。

　　大手包裹住纤手，风煜尘不断的哈气，搓着，“以后冷的话就说出来，保证变得暖暖和和。”

　　“好，”冰冷的双手渐渐变得温热，温清衍一展笑颜。

　　风煜尘等到小手暖和之后，才继续牵着她朝前走去，“今日有很多时间，一整天都可以陪着你。”

　　“好。”

　　“说，喜欢我。”

　　“好，”温清衍一时反应慢了半拍。

　　风煜尘停住步子，凑了过来，一双眼亮晶晶的，“说啊。”

　　“刚刚的回答不作数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温清衍绕过风煜尘，并不理会眼前这个幼稚的七王爷。

　　“亲口答应的，怎么就不做数了？”风煜尘随着手中拉扯的力道跟在了身后。

　　温清衍松开相牵的双手，回头眨了下眼睛，笑的很是开心，“就不做数。”

　　“没想到还是个赖皮。”

　　风煜尘看着忽然间跑远的女子，追了上去。

　　冬莲抱着堆叠的礼盒，苦哈哈的看着眼前消失的两人，她又没有武功，小胳膊小腿的，哪能跟得上啊。

　　“冬莲姑娘，不快些的话，就只剩下你一人咯，”连玉放慢步子，与她步调一致。

　　哪只冬莲步子加快，一下将他超了过去，哼道，“你比我还慢呢，亏你还是习武之人，真是丢脸。”

　　“真是不留情面啊，”连玉默默跟在后头。

　　这一跟就跟了许久，不太习惯有人接近的冬莲也时不时的红了脸颊。

　　回到府里之后温清衍去了祭司府邸，送去了礼盒，本想吩咐冬莲跑一趟，末了忆起那丫头害怕的样子，就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容瑜和薛桑落两人的再她出府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送来了礼盒，这会又吩咐着下人将准备给容瑜和薛桑落的两份送去。

　　晚间时分，风煜尘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一副将领之风。

　　“今晚是除夕，要守岁的，可别睡着了。”

　　一旁的温清衍闭着眼睛，趴在桌上都有好一会儿了，“往年都不用守岁的。”

　　温府往年即便知道守岁也不会遵从，都各自睡觉了多么舒服，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的。

　　“既然清衍这么想睡觉，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好了，”风煜尘牵着昏昏欲睡的女子回了房间。

　　冬莲和连玉两人却不能那么随性，守到了最后，看完了烟花方才散去。

　　新年第一天的时候，温清衍神神秘秘的，一整天都在府里的厨房折腾，风煜尘想进去一探究竟都被推了出来，不让人进去。

　　直到晚上，桌上多了一碗撒着葱花，黏糊的面，如同小花猫一样的女子站在跟前。

　　温清衍瞧着碗里不算好看的面条，也挺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脸颊，“这、这是第一次做寿面，学了一整天这是最好的一碗。”

　　今晚是风煜尘的生辰，她就找了冬莲学做寿面一整天，奈何没什么厨艺方面的天赋，也没有冬莲那么好的手艺，一整天学下来也不像样，学的再认真，起锅的时候面还是黏糊了。

　　风煜尘就如同没有听到这话一样，盯着碗入了神。

　　“你要是嫌弃的话，我端走好了，”温清衍见他没反应，忍不住蹙眉，看来是失败了，这不把人都吓傻了。

　　哪知道还没有碰到碗，就被风煜尘拉入怀中，“没有嫌弃你做的寿面。”

　　“只是、”男子眼角酸涩，顿了顿，“很开心。”

　　父亲母亲离世之后，生辰就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跟平日里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那么平静得毫无波澜的一天，即使看到了案板上温清衍捣鼓的面团，也没有往生辰那方面想去。

　　“那快吃吧，待会糊了就更不好吃了。”

　　“嗯，”风煜尘放开怀里的女子，抹干净了她脸上的黑灰，这才拿着筷子吃起了面条。

　　温清衍看着姿态优雅男子，面都黏糊了，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吃下，还很香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小声说道，“不必硬撑着吃完。”

　　那面换她来吃，都不一定能吃完，更何况还为了照顾风煜尘的胃口，弄足了份量，更致命的是还没有多的汤水，这会都成了干巴巴的一碗面条。

　　“清衍第一次做的寿面，当然得吃完了，”某人理所当然。

　　温清衍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转移话题道，“明日要回温府一趟。”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