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渣了偏执攻》曦天

6、第六章

　　夜半的马路冷冷清清，偶尔来去的车子都懒得搭理他，整个人陷入了贤者时间，醉酒后的复生是极为清醒的，清醒到可怕，他站在冷月底下不知道去往何方，来路不明，归途不知。

　　宽大的黑袍被夏风吹的猎猎作响，一股冷气终于灌进他消退血气的身体，冷的他发颤，衣服里头是真空的，茫然也是真的，人啊，到这一刻连条内裤都没有。

　　“小子，去哪！”隔得老远一辆的士停住，里面的师傅扯着嗓子喊他。

　　沈北妄动了两下唇，连喊得力气都没有了，干脆懒懒的冲他摆手，不坐车，谢谢。

　　出租车司机反复看他两眼，对他苦口婆心道：“小子，遇到事情别想不开，多想想家人，还有活着总是比死要好，因为你死后也许更苦了。”

　　“...”

　　沈北妄累得点点头，才见那司机犹豫着将车开走了。

　　其实不是他不想坐车，主要是没钱，也没目的地，他只知道书中的剧情，可书里也没准确的告诉他家里地址啊！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绕着附件转悠，眼神发散，思维都不知道飘落到哪里，走着走着，突然叹一口气。

　　这腰酸疼的像断了一样，刚才没觉得，现在一下都钻出来，全身都像散架重组了一遍，也许谢南辞在床上练得是独门功夫——分筋错骨手？

　　寻了个角落，被折腾到去了半条命的沈北妄累得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散漫萎靡极了。

　　这是一个巷子，白惨的路灯照下来，一层阴影将人笼罩在其中，他瘫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老长，看起来光怪陆离像恶鬼对他扯出一抹无声的嘲笑，周围孤寂，却不时传来劲爆的喧嚣声。

　　听起来像是酒吧的背景乐，偶尔一阵的嘶吼鬼哭狼嚎，在这个昏暗的小巷子里尤为明显，他无聊蹲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石头。

　　他累了，真的累了，要不是怕第二天醒来会是一具冰冷的身体，他怎么也不会在被日后还流落街头。

　　“嗳，沈北妄，你怎么在这里。”有个惊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北妄一愣，是叫他的名字。

　　他顿时想起来，原主代替了他哥哥的身份，在念名牌大学。

　　哥哥叫沈北妄，而原主其实是叫沈北清。

　　他激动的抬头：“你知道我是吗，是我啊！”

　　沈北妄都快喜极而泣了，是他所熟悉的名字，不是什么大黄之类的，终于遇到一个有点靠谱的人可以求助了，但他没有贸然的表达出自己走丢的状况。

　　“你怎么蹲在这里？”对方疑惑。

　　“害，出门忘记带钱了，倒是你，怎么也这么巧在这里。”他站了起来，笑的自然又熟稔，以一种不易察觉到的眼神暗地里打量对方。

　　这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男人，身上不失鲜活气息，全身上下打扮很是寻常，明显喝了酒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凌乱，看样子应该是真的相熟。

　　“还不是学校举办的假面晚会，结束后就跟几个哥们来酒吧聚聚。”对方摆了摆手，又上下打量沈北妄的装扮，夸张笑道：“不是吧，你晚会上穿的衣服还没脱下来啊，这黑袍还挺酷。”

　　他话里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们就读的学校经常举办各种假面舞会，很多人穿的千奇百怪的都有，沈北妄这样装扮不稀奇。

　　“那你方便捎我一程吗，钱我回去给你。”沈北妄微笑，自然的请求道。

　　“你回学校吗？回去的话刚好顺路。”对方一愣，又道：“如果不回学校，我先借你点钱用用，你自己坐车。”

　　“回学校！”沈北妄心里暗喜，故作平静的点点头，才松了口气，暗想：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给我钱也没用啊，意外之喜是竟然可以回学校，至少住的地方有着落了，不然两眼抓瞎。

　　“行，那走吧。”对方很是自然的架着他脖子，一手挥了挥街上的出租车，“兄弟我就好心带你一程，是该回去了，不过你今天要住学校啊，倒是少见。”

　　沈北妄笑着不说话，样子有几分窘迫，对方自然也就不继续问了。

　　等坐上车，沈北妄卸了全身的力气，懒懒的靠在背后，两条腿随意一放，车里还有些伸展不开，外面的街灯一排排飞速的后退，他看的出神。

　　“恩？你说什么？”他回过头，听到对方在说话。

　　“你身上喷了什么，这么香。”对方说完又凑近闻了闻，沈北妄很是尴尬的僵住：“没什么，可能沾到香水了。”

　　他吓得屁股往后挪了挪，很怕被闻到什么不可言说的气息，哪怕用香水掩盖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往对方脸上看了看，见神色如常才淡定下来。

　　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焦躁的抓了抓头，耐着性子又恢复成清冷的样子。

　　“到了。”对方先一步下车，拿出手机就把钱付了。

　　“走啊。”见沈北妄愣神不动，对方喊了一声，率先走在前头。

　　沈北妄跟上去，不好意思道：“我那不是很少住学校吗，这宿舍都忘记在哪了。”

　　“你这算什么，连自己宿舍都会忘记。”对方语气吃惊，唏嘘的摇了摇头。

　　他张了张嘴，心虚道：“我这记性不好。”

　　对方啧啧咂嘴，大呼暴殄天物，痛心疾首道：“你看看外头有多少人还上不起学，就你不珍惜。”

　　我没有，我不是！

　　沈北妄差点脱口而出，然而身体换了人这件事情，他也开不了口。

　　“你看你，家里有钱确实好，不上学确实不算什么。”对方仿佛看淡了人生，下一瞬又骂道：“你这个万恶的有钱人。”

　　沈北妄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干笑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转移话头：“宿舍快到了吧，晚上还怪冷的。”

　　昼夜温差大，校园里的操场空旷，放眼有些看不到头，风呼呼的一阵阵往身上吹，宿醉后的沈北妄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是真的冷了。

　　“看你虚的吧，像哥我就不冷，你这是肾虚，得补！”对方顺手揽住他的肩头，并附上无情的嘲笑：“还有，别看到学校了，从操场走去宿舍还得要小半钟头，看你就来的少。”

　　他印象中沈北妄基本就没在宿舍睡过，基本也不在学校出现，作为在校的最后一年很多人也都纷纷走出学校，也不是太稀奇。

　　沈北妄被一顿数落，最后把这些都归咎为舍友的爱，才勉强接受。

　　到了宿舍，开门进去后，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一下就看出自己的床位，无他，没被子的就是。

　　上去翻了翻自己的柜子，索性还留着一床薄被单和几件夏天的衣服，应该是原主特意留下了应急用的，抽屉的锁头似乎有些划痕，用手一拉，果然是可以打开的。

　　里面空空如也，他狐疑的看着，倒是没说什么。

　　“厕所你先用罢，我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对方指了指自己放洗漱用品的地方，示意他随意，拉开阳台的门走出去。

　　沈北妄没想到他舍友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半夜还交代行程。

　　他环顾一圈，宿舍是个标准的四人间，上床下柜配独卫阳台没什么可特别的，晚上舍友都没有回来应该还是在外面狂欢。

　　沈北妄将原主的那一大挎包的碟片安置好，见里头花花绿绿的果真是没眼看，气的锁起来。

　　见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抱着被子将床铺整好，接着拿起换洗的衣服去洗手间。

　　灯打开，半人高的镜子对着他，沈北妄一愣，走上前摸着自己的脸审视，毫无疑问这是一张极为清隽的脸，眉眼间精致，和他原本的样子起码有八分像，甚至更为瑰艳。

　　这么一张像自己的脸，让他无所适从的心都放缓了。

　　他细细又看了眼，对着镜子做鬼脸，镜子里的人跟着他的动作摆弄，他笑它也笑，他耸动着肩摇摇头，才把怪异的感觉甩去，总觉得自己是个披着别人面皮的怪物。

　　轻微的关门声传进来，应该是舍友回来了，他想到对方也一身酒气，赶忙加快了动作，黑袍被他从身上剥下来，露出的身体照在镜子上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连胯间都有。

　　沈北妄脸顿时黑了，这家伙是狗吗，每一处都没放过，从头到尾将他啃了一遍，两点之处都被啜出血了，是用了多大力气，揉了揉胸口，一碰就龇牙咧嘴的痛呼，妈的，都肿了！

　　他疼的不敢碰，僵着酸痛的腰冲澡，淋浴头将身上打湿，他到底找沐浴露，看了半天才从底下脸盆翻出肥皂来。

　　这怎么洗啊？？？

　　沈北妄觉得此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小心翼翼将肥皂涂满全身，当洗到胸口时候，他犹豫了，拿着肥皂的手僵在半空，从来就没感觉有这么难过。

　　他咬了咬牙，洗！

　　肥皂轻轻贴在身上，那触感无异于钉板上泼辣油，当泡沫接触到胸口上细碎的咬痕时，痛的沈北妄‘嘶’的不停抽气，他囫囵搓了搓，感觉全身都痛起来了。

　　他一边洗一边用无数种方言问候谢南辞，弯下腰搓腿的时候，腰跟断了一样，那酸爽加倍简直不敢置信。

　　加快速度完成冲澡任务，短短十几分钟和打仗一样，赶紧擦干净出去，门打开的那一霎，有风灌进他领口，觉得胸口凉飕飕的。

　　那不是错觉，沈北妄眨了眨眼，偷偷用指头勾衣角，那处嫩的经不起一点磨蹭，一碰就疼。

　　“你洗吧，我好了。”他让开身子，把浴室空出来。

　　等对方进去，他一手扶着腰，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等全身都用被单罩住，才迫不及待的埋头在里面动作，轻轻掀开衣服，他观察了一番发现，好像肿的更厉害了。

　　这怎么办，难道明天要去看医生了，不要吧？去了到时候医生问起要怎么说啊？

　　他难为情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扭捏，闷头的被子捂了好一会，才无可奈何的掀开，以为今晚铁定睡不着了，结果很快人就陷进昏沉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