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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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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谢南辞耐心快要告罄,沈北妄大大的眼轱辘一转,终于艰难的做出决定,。
“你就喜欢看人体雕塑是吗,哪个部位都喜欢吗?”沈北妄凑近,讨好的笑道,一张脸裂牙笑的灿烂。
“我喜欢,你就都送我?”谢南辞好笑,看他到底怎么说。
“那我,那我挑着送吧,辞爷不嫌弃就好。”沈北妄马上摇头,收到了来自对方最有威势的一眼,吓得一下老实了,今天这一关不过还不行了。
“选好了吗?”谢南辞好整以暇的看他,似乎很好奇他的抉择。
沈北妄点头如蒜,忙不连跌道:“选好了,爷就看好了。”他颤巍巍抖着手握着刀柄,用力了几次都不能将刀冲桌上成功拔下来,一时害怕的看了谢南辞一眼。
“我来。”谢南辞叼着烟,手一抖,就轻巧的将刀取下来,慢悠悠将刀放在他面前。
沈北妄眼皮一跳,眼前烟雾缭绕的某人冲他轻笑,笑的他心惊胆战的在对方视线中拿起刀来,这刀分量还不轻,他禁不住哆嗦手,手软绵绵的差点都握不住。
也许是晚餐的拌面没有吃饱,他才会这么虚,十几只眼睛盯住他,沈北妄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往桌上一放,白皙的手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射下,发出了莹莹的光。
谢南辞握住他的手,饶有兴趣道:“还挺好看,不错。”
他指腹在细嫩的皮肉上摩挲,有些粗粝的触感引起沈北妄的不适,身子战战兢兢的抖起来,谢南辞看他一眼,见他这样当场笑了,笑意溢出眼角,啧啧道:“怎么这么不经逗,我且估值一下,看看值不值二十万。”
沈北妄觉得对方连指缝都不放过,举起他的手还放在灯光下细细打量,像是研究什么古董花瓶一样掂量,他觉得糟糕透了,然而谢南辞并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还捻着他的指头一下下的抚摸。
毎摸一下,他就打一个哆嗦,这一刻,他必须得承认,谢南辞确实像一个会收藏人体雕塑的变态,哪怕他长的再清隽,笑的再温和,都掩饰不了他眉间的阴沉之气。
“好,好了吗。”沈北妄哆嗦着嘴,磕磕绊绊说着,就想把手抽出来。
对方终于看好了商品般,冲他点点头示意:“就这个了,爷很满意。”
沈北妄眼睛一闭,心一横就拎起菜刀往桌上剁,手起刀落的那一瞬他煞白的脸面无表情,“咚”的一声脆响,一下就重重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面上的血一下褪去,甚至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艰难的咬牙道:“这你就满意了吧!”
“满意,十分满意!”谢南辞带头鼓起掌来,并且赞同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优秀的作品。”
沈北妄高冷的扬起下巴,紧绷的小脸失了血色,勉强道:“辞爷满意就好。”
这时,他才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登时哇的一声哭出来,“没了指头,这要我怎么活啊!”他委屈巴巴的握着手腕,泪流不止。
他不是痛的,是给吓得。
桌上一小点指甲盖被菜刀剁下,在桌上孤零零的躺着,偶尔炫彩的灯光从它身上晃荡而过,像是最显眼的主角,然而它小的甚至指尖捻不起来。
空气一时都凝固了,唯有沈北妄抽抽噎噎的抹眼泪,他一边哑着嗓子哭一边偷瞄谢南辞。
谢南辞好笑的看他:“哭什么,爷帮你整整。”说完,他就握上了沈北妄的手腕一拽,拿刀的手在半空举着对他的指头描摹,看的沈北妄心惊胆颤,他用力撑在桌上稳住身形,飞快的摇头:“不用了,不劳烦辞爷,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个指头怎么够呢,且要凑够十根吧。”谢南辞温和的开口,沈北妄瞪大眼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刀一下一下的剁在桌上,他吓得连声都没了,整个人僵住。
好半响,桌上落了几根细白的指甲盖尖,明明只是一个眨眼,他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煎熬,对方显然爱上了这项用菜刀修指甲的运动,还慢条斯理的放在眼皮子底下打量,“唔,还能更完美些。”
那刀就抵在他的指头旁,被修的坑坑洼洼的指甲盖已经秃了,再修要修到肉了,沈北妄脑海里已经被鲜红的画面充斥,他害怕的飞快摇头,并用力试图抽回手:“饶命啊,辞爷饶命啊!”
他哭喊着给对方讲道理:“你看,这指甲盖就和羊毛一样,剪掉一茬又一茬,往后生生不息,何必在意眼前呢。”
谢南辞赞同的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换一边手吧。”
“换,换一边。”沈北妄哭的打嗝,红着眼看他一眼,才颤颤巍巍换一只手放在他手上。
等谢南辞给他修完了十根指头,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湿透了,黑袍皱巴巴的在他身上罩着,他狠狠一喘气,像缺水的鱼儿般渴水。
等他缓过来,才看到自己的姿势,软绵绵的撑在桌上,仰着头凑近对方,就像是在乞讨一个吻般,他登时闭着眼晃了晃头才又清醒几分,脱力的滑到地上。
谢南辞顺势放开他,冲绅士男道:“谢谦,将桌子上这些指头收起来,我第一次见这种藏品,一定要好好保养。”
谢谦从怀里掏出个黑布袋子抖开,套着白手套,手拿镊子一个个将透明的指甲盖装进去,动作细致的一丝不苟,看的沈北妄木着脸,不知道作何表情。
变态!在场全都是变态,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在心里飞快的定下结论,但他还不敢走,只能在地板僵坐着,顺便讨好的看着谢南辞,“辞爷,我能走了吗?”
“今天爷高兴,就赏你喝一杯吧。”谢南辞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上来。
沈北妄只好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他身边坐下,见对方摸着烟盒,修长的手捻着烟,漫不经心的眉眼在这一刻莫名锋利,他心下一跳,忍着惧怕又凑上去笑嘻嘻:“爷,我给你点烟。”
他在桌上摸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被钻石镶嵌的打火机,之所以没有第一眼认出的原因是,谁敢相信这是镶钻的,他放在手上掂了掂,差点没将他手压垮。
这是一个非常值钱且有分量的打火机,他狗腿的赞美:“不愧是爷,连打火机都这么有品位,这都是爷您权利地位至尊的象征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一眼还没瞧出来。”
他嘴上说自己粗鄙不识货,话里话外都在夸张谢南辞,从头到脚他都能夸上一遍,连根头发丝都能说出花来,谢南辞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连拍马屁都能拍的这么有艺术感。
如果他能知道这叫彩虹屁的话,一定会为他点赞。
他凑近了用手遮挡风,才将对方嘴上叼着的烟点燃,谢南辞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阴郁的眼神落到他细腻白玉的手背上,他呵气一笑,像是笑他还青涩。
那一眼望到的腕骨红痣,直直钻进他心神,有种直击心灵的美艳。
沈北妄却不知道对方这些心思,一杯酒接着一杯灌下去,顺手还给谢南辞倒酒,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将桌上摆的酒都喝了个精光,他满脸绯红,打着酒嗝,醉眼惺忪道:“祝辞爷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平安喜乐发财。”
他送上了最稀松平常的祝福,话头一出几乎是本能了,沈北妄喝得聆听大醉,连意识都有些不清醒了,他凑上去抱住谢南辞的头,一遍又一遍抚摸他的脸,夸到:“你看,你的头也很好看,它又大又圆像个西瓜。”
好在谢南辞也喝的微醺,并不在意他的措辞。
两人搀扶着起身,沈北妄全身都靠在他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被对方搂在怀里就往前走。
他恍惚中嗅着对方衣服上的香气,是很好闻的清冽冷香,他不自觉将头埋的更深,贴着面狠狠又嗅了嗅,整个人八爪章鱼一样抱上去。
“这边走。”谢谦率领这一众黑衣保镖跟在身后护送谢南辞出去,走的一路都被清场,没人敢上前冒犯。
这迪厅上头是有至尊级总统酒店的,沈北妄临到头终于有几分清醒了,他嚷嚷要回家:“我要回家,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谢谦看他真不吵不闹,应该还能记得回家的路便放心道:“注意安全。”说着一行人走进酒店安顿。
沈北妄在酒店门口被放下。
夏夜微寒,
沈北妄蹲在地上冷的哆嗦,不断蒸发的酒精带走体内的热气,他不自觉从包里拿出黑袍罩在身上,想汲取些温暖。
他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敲了敲,远看还以为他在深思,然而他只是醉极了,整个人蹲着就能睡着。
有人看见他,当下就过来拉他,一脸斥责道:“找你老半天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说着就扯着沈北妄往酒店里面走,沈北妄像个无头苍蝇一下到处晃动身体,一点浅薄的知觉还在支撑他不时动弹一下身体。
沈北妄已经醉到不省人事,喃喃自语:“回家,对,回家。”
对方揽着他十分费力,皱着眉头很不满意的训斥:“看你穿成什么鬼样子,要不是看你有点姿色,哪个给你介绍生意。”
他说着一愣,看着沈北妄半遮半掩的面庞,心下已是惊艳,就这么一张脸,无意时眼神一勾已是魅惑至极,垂下眼帘是有种委屈的清纯。
是人间极品啊,怪不得有本事被送上辞爷的床。
今晚是辞爷的生日,这酒店的老板是辞爷的至交好友,理应送上一份独到的礼物,他收到消息出来接人时,对方是说身穿一身黑衣的,哪想是黑袍这么一言难尽的衣服。
一路走,在这悄无声息的顶层走道上,昏黄的光倾泻而下,这醉鬼时不时偷笑两声,细细碎碎的像是鬼魂惊笑,配上他这一身黑袍,就像地狱来的使者一样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特别沈北妄面皮还白,喝了酒后整个人惨白惨白,嘴唇透着殷红,实在是怪吓人。
那人飞快的刷了房卡,就将人送进房去,“咔擦”一身门被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