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糖渍萝北

11、第 11 章

　　虞妤睁开眼时已经过了中午，她很久没有睡过真正意义上的觉了，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揉了揉眉心，半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头皮一阵拉扯，不由得拧了拧眉低头看去。
　　邢单的指尖不知为何缠绕着一缕她的发丝，虞妤无意探究，手中运气，化指为刀直接将其割断。
　　邢单睡的很轻，几乎是立时就被惊醒。
　　他迷茫地睁开眼，就看见师父披散着长发，只着了里衣坐在他身边。
　　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他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受宠若惊，他的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满满的，占据胸腔的感觉。
　　那双漂亮的眼眸宛如掺杂了满天繁星，亮的惊人。
　　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明显到谁都能看出他的欢喜。
　　即使一遍遍地斥责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浮现了一个小小的念头。
　　师父对他做了那种事，是不是……也有几分中意他。
　　他抿了抿唇，羞涩地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唤道：“师父。”
　　虞妤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邢单向来不怎么会察言观色。
　　他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常年不怎么跟人交流，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好欢喜。”
　　“欢喜什么。”虽是问句，虞妤的声音却没有多少起伏。
　　“师父能选我。”
　　双修之法曾经是那魔门妙音宗的独门秘笈，魔门被灭后，作为一项有利无害甚至进益颇多的法门，便渐渐在云涉界广为流传，引得无数道侣纷纷修习。
　　虞妤的眼眸深不可测，如同一湖毫无波澜又望不见底的寒潭，她唇边的笑意几近嘲讽：“选你？”
　　邢单隐隐有些不安，不知是哪句话引得她不快，正待请罪，却又听她冷笑一声。
　　“是得选你，当然得选你。”
　　这句话没头没尾，很是奇怪，邢单却不想再问。
　　师父想让他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不想他知道的，他也不需知道。
　　他想粉饰太平，虞妤却偏要撕破这一切。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下山去吧，今后没有传召不必回来了。”
　　邢单面色惨白，怔在当场，心中惶急万分，一遍遍地回想自己的言行哪里出了差错，见她起身要走，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虞妤烦他纠缠，运气一荡，他的手便被一股气劲无情地打开。
　　“师父！”邢单疾呼一声，从床上滚下，跪在她身后，哀求道：“师父不要赶我下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弟子哪里做错了，求师父明示。”
　　虞妤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脚步不停，转眼就出了门去。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邢单急得呕出一口血，来不及擦干血迹，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师父！”
　　外面却已不见她的身影，眼见再无可能令她收回成命，此次离别便要生生不见，他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师父……”
　　耳边传来一声声痛到极致的呼喊，如同杜鹃啼血，声声悲鸣。
　　虞妤忍不住停下脚步，微微皱起了眉。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