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唱一曲》尹午溪

2、那个送红豆的男孩

　　“命中注定
　　会离开
　　会在某一个路口的拐角处相遇
　　到那时
　　或许不会相认
　　对方心里的时过境迁
　　任谁都无法逆转”
　　“爸爸，我画画要写生呢。你有时间带我去呀。”萌萌的男孩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上下忽闪。“嗯，周末爸爸工作不忙了就带你去。”
　　“姥爷我去买糖葫芦。”“买上两根，姥爷也尝尝。”“好！”正则的喜悦写在脸上。其实他去买糖葫芦只是个借口，主要想去村头那条小溪旁玩水捉虾熊孩子的天性终于能释放了！
　　远处，男孩的画笔停滞，落笔成音……梨花满地，闲适的生活还在继续，男孩子生命中的光正在缓慢到来。
　　这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正则手中紧握着糖葫芦冲着巷口的小溪冲过去。“咦”正则满眼星辰，眼前这个男孩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画笔在纸上描摹些什么，远处还有个像老艺术家的男人在垂钓。一股强大的莫名的力量在引领着魏正则向男孩子走过去。
　　“你好，我是魏正则，我8岁了。你在画什么呢？”“科科科科科科，正则我才6岁。这儿真美呢。”宁川漏风的牙齿挤出“正则这两个字显得发音十分不准。”“......”“小溪呀，画的不像吗？”这....正则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个小孩子纯真的童心。“给你，糖葫芦可好吃了你应该叫我哥哥。”
　　小孩子建立友谊一直这么简单。“来呀，弟弟，哈哈哈哈。”正则顺着小溪的水流朝男孩泼水，一颗颗打在脸上，身上，昨天新买的衣服倒也湿了不少。不过相反，男孩也不生气，只顾着自己的“创作”——这小子不知道一天想写什么，难道又是什么绘画即兴？
　　“一起呀，哥哥。”男孩们把鞋子脱掉，卷起裤腿，光脚扎在浅水池中，奔跑跳跃。“快点，来抓鱼呀呵”……恍惚间，好像只有此处能埋葬些欢乐的东西，把农家的纯朴与善良一并埋下。
　　弟弟总是看着正则满脸幸福，自己也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说不上来。弟弟眉眼带笑，还有一丝厉气，就是一打眼便是惊鸿。好像不是盛世美颜，也算的上人间天使。他的手不自觉地也掀起了水，浪花一朵朵，浸润了甜蜜的空气。
　　父亲很快了解了男孩子的家底也便没有阻止，顺便在正则家旁空的小屋住了下来。孩子们时而还手拉手走在小桥上，遥望远处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时而又奔跑到两岸的柳树下遮阴，拽一根柳枝胡乱耍耍，回头看看彼此，乐开了花，弟弟的小手最巧，将两枝柳条三下五除二的编成“花”环，别在正则和自己脑袋上。
　　一路呵呵笑声，追逐着，乐着。一天碧落，总是这么快，一晃太阳落山，就要回家。那天徬晚，男孩子满脸的欣喜，飞奔着回家，一路上裹挟着野菊的香气四溢。
　　也不知怎么滴，只要有这俩孩子在的地方，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童真天性，让那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回到了自己小时候。
　　高高的桑树，窄窄的田埂，无忧的蓝天，载满了魏正则9岁的童年生活。正则可以什么都忘却，唯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不能忘却。
　　孩子们刚吃完饭就想起了巷口的夜来香。“爷爷爷爷，夜来香。”“哟，来啦！”巷口的爷爷也算的上是个孤寡老人，一儿半子都在外地工作，只有逢年过节能见上一面，在他心里呀，早把正则当亲生孙儿了。
　　“你们闻，花儿是不是很香啊。夏天现在蚊虫多，要是把它放在你们旁边，就不怕了。”月亮将清辉洒在夜来香上，使这小小的花儿的神秘面纱又加深了一层，弟弟用小手捧着花儿，小声的说“小花，你生得真漂亮。要是我最亲的人喜欢，我一定将你送于他。”
　　“那你是不是要送给我呀。”正则一脸坏笑的看着男孩子竟鬼斧神差说出这句话。“我最亲的人你喜欢吗？给你好了。”不知道正则竟有这么大魔力，让他忘了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脑海里最亲的人变成了眼前这个男孩子。他只想对他一个人好。
　　孩子们回到家后，躺在凉席上，数着星星。“弟弟，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啊，好像你的眼睛”正则指着夜空中的星星，喃喃自语道。弟弟也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里仿佛装了大海星辰，住了星星，深邃地望着那颗星。
　　“哥哥，我教你唱歌吧。我唱歌可好听了。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坐在老树下，两孩子笑嘻嘻的，嘴里也不知嘟囔些什么，就这样慢慢入睡，树里蝉鸣不断，正应了那句“枕着蝉鸣入梦乡”。慢慢的，慢慢的，什么都过去了。
　　姥爷也终于闲了下来，轻声读着诗词几首“林深不见鹿，溪午不闻钟……”姥姥把杂物间的古琴拿出来，琴声悠扬，穿透了青石巷，好像天上梨花雨，地上凝脂玉。
　　又有什么诗词，比现在的大好时光还美呢？
　　如果生命重来一次，魏正则不会选择任何人，除了他。他忘不了和他一起追逐太阳的那天，忘不了夜晚他教他唱的歌，忘不了他塞给自己的红豆，更忘不了“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会永远想你的”。
　　“你知道吗？你是我毕生的追求。童年的戏水，风铃，远处孩童的笑声，我找了半生，在你的笑里寻到了天堂。”这是那晚正则在日记本里写下的第一句话。也只有他了能在那样一个年纪，撬开他的心门打开从未用过的笔记本。
　　正则不知道的是，那夜，另一个男孩也在辗转反侧。我很感激你呀。这大好河山，这闲情逸致，都是你赏我的。你让我知道，身边有个懂你爱你的人多么重要。而我，却连你叫什么都忘记了。
　　“想陪你一起偷偷看星星
　　月亮在水上漂倒印在石板桥
　　听谁的心在跳看谁的脸在发烧”
　　——后弦【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