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瞬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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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某个山村的一户农家里。
“不行了，没救了，已经死了。”汪志作为村里唯一的年轻人，看着眼前僵硬的尸体，摇了摇头：“只有准备丧事了，汪芊，快点把你奶奶叫回来吧。”
“我去叫我奶奶回来。”只见一位瘦瘦小小的女童，大约八九岁，眼神尽是惊慌的跑出了院门，边跑边说道。
“哎！要不是这小芊啊！他恐怕要死烂了才会被发现额。”
“前年他才被电打了，要不是我们断电及时，现在都烂土里了。那一年也是小芊发现的，小芊这娃是他的救星啊！”
“是啊！不过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面前这具尸体。
已经跑向屋后的小芊听到这些话，停下了脚步，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屋檐上的黑色瓦砾，一片一片排列整齐着。天空传来一声啼鸣，一通体发黑的单足黑鸟屹立在瓦片上，无人听闻，亦无人看见。
死者周身的黑色雾气缓缓流转到了那只黑鸟身上;瞬间，黑羽抖擞，冥闭的独眼缓缓开启，眼帘里投出了一面铜镜——无目鸟。
铜镜中即刻显现出了死者念气所围绕的一切。
十三年前。
“哇哇啊啊啊……”伴随着一声啼哭，床上的女人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我儿终于有后了啊！”一位鬓发斑白的中年女人，轻轻的抱起了床上的女婴。
“外婆，外婆，我也要看看妹妹。”旁边的小女生嘟囔着，要跳起身子去看看那个小小的，神奇的从舅妈肚子里蹦出来的小人儿。
“哇，小小的，真可爱。”
“妈，给我看看吧！”床上的女人恢复了几分神态，对那中年女人说道。
“是个女儿，你快抱抱吧，让她早点吸口奶。我去给你杀只鸡补补。”女人说完，往禽院走去。
“哇，有肉吃，我也要，我也要。”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跟着女人走了出去。
“我终于是生下你了，我的宝贝。”年轻女子轻吻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抱在了怀里。
这简陋民房里住着的是杨绍娣和她的儿媳李春梅。如今又添了孙女，一屋子的女人，没有个男丁养家糊口，所有重任都落在了杨绍娣身上。
说来苦楚，杨绍娣三十多岁丈夫便死于大河中，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到二十来岁，也因为飞来横祸，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好在儿媳怀着孩子，并没有离开的念头，如今见到生下来的小孙女，眉头又重见了笑颜。
“给她想好了取什么名字了吗？我这辈子也不识字，名字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妈，汪芊怎么样？”
“芊？听是好听，不知道什么意思？”
“愿她一生繁荣，不会像我们这般凄苦度日。”
“好，好，就取这名。”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瞬间，汪芊二岁了。
“妈，这是我远方叔叔，是我爸爸的旁系弟弟。以后我想让他照顾你们婆孙俩，我这一去也不知道前路如何。”李春梅把那个男人领进家门，介绍给了杨绍娣，便背着行囊去了城市发展。此去，了无音讯。
那男人名叫代石柱，小杨绍娣十岁，为人很是偷奸耍滑。起初对婆孙俩都照顾有加，过了不多日，便原形毕露。
杨春梅的离去并没有给家里减轻负担，反而是引狼入室，让婆孙俩的日子雪上加霜，冰冻三尺。
汪芊最初得记忆，是哪大山路口挥手道别的身影;妈妈背着行囊向自己挥手，陌生得爷爷抱着自己，满脸微笑得应承着，好像在说：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帮衬着。
待到六岁时，到了入学堂得年纪。汪芊尤记得那爷爷教她一至十得加减法，记忆深刻得不是那数字，而是掌心那条条乌紫色得印记。
许是代石柱想着，春梅了无音讯，对娃再好也没了回报，便逐渐对孩童失了耐心。
日子久了，代石柱得锋芒毕露，杨绍娣为了孙女与他得争吵也多了起来。渐变成了天天小吵，三天大吵，五天就要扭打在一起。杨绍娣那是一个年轻男人得对手，经常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腰酸背痛。小小得汪芊每天都在惶惶不可终日里度日。
一日晨起，又因琐事起了争执。
“这么晚才起来，你读什么书啊？读书……”代石柱发着牢骚。
“孙女，快点吃饭，吃了去读书，在下雨，等会要穿雨鞋去额。”杨绍娣端来米饭，让小芊赶快吃饭。说完就去屋里拿了一双雨鞋。代石柱见状，气恼不已，怒声说道：“吃什么饭，不许吃了，也不能穿雨鞋去读书，自己打赤脚去。”
杨绍娣并没有理会他，去做自己得事情了。待小芊吃完饭，杨绍娣边督促着她快一点，边为她拿来雨鞋。
“给我提到学校再穿。”啪得一声，雨鞋被打落在水中。杨绍娣见证，又欲与石柱争吵。却见小芊快速得拿起雨鞋，打着赤脚消失在雨中。
小小得赤脚踩着泥泞走在三月天里，待离学校百米处停了下来，躲在一草堆里换了雨鞋。因为雨水得泡发，小脚丫已经发白发涨了，身体更是冷得直打哆嗦。
下午放学后，小芊没有回家，去了姑姑家。到了姑姑家，就让姑姑煮了一大碗面，填饱了肚子。然后告诉了姑姑，今天发生得事情。姑姑听完气得饭都不吃了，领起小芊便回了娘家。
“代老头，你是狼心狗肺吗？这么对一个小孩子？”姑姑到家就是火冒三丈对着那人一顿数落。
“没有啊，没有，我那是逗她，没有那个意思啊！”代石柱见状，马上赔了不是，堆了一脸殷勤。
“要不是我妈收留你，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地里庄家也是我妈做得多，倒卖粮食的钱却在你兜里，小芊学费也是我们东拼西凑拿的。你觉得你这样吃里扒外，还要欺负弱小，算什么男人？小心日后教训你。”
代石柱听闻只得点头哈腰，不敢有一句反驳。待汪竹琳走后，代石柱果然消停了几日。却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不过三日又原形毕露。
小芊觉得自己喊叫的那个爷爷，不是爷爷，是可怕的恶魔。所以中午放学自己都不愿意回家，而是去一位老奶奶哪里。
大家都叫老奶奶为熊婆婆。她家的房子很矮小，一屋子的霉味四处飘散，但是熊婆婆却很和蔼，每次都会留小芊吃饭。也喜欢和小孩子玩，但是小孩子一般都不敢靠近熊婆婆的屋子，也不爱和熊婆婆玩。因为她总是蓬头垢面，指甲也留很长，一身臭味，让她看起来分外惊悚。
老奶奶做的饭永远只有一个样子;一锅粥掺杂着蔬菜在一个圆圆的锅里煮着，盛起来就是一碗黑乎乎的稀饭。不知道是锅的原因还是菜的原因，味道更是无法言喻，不咸不淡，一股说不出的怪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瞬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