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神明》程青阳

76、白之（1）

　　“祁夜……没有找到千翎的踪迹……”钟彦不知道自己是第几遍说出这句话了，但每次话都在嘴边转好几个圈才能顺利说出口，这轻飘飘的话语对祁夜来说，就像致命的打击。

　　祁夜缓缓走向二楼：“你先回去吧。”

　　钟彦有些放心不下：“祁夜……”

　　祁夜脚步不停：“我跟千翎之间的感应被斩断了，我现在脑子很乱，需要安静一会。”

　　听完这话，钟彦也不敢再说什么，看着祁夜身影消失后便低头推门离开，门推到一半就听见仿佛撞到了什么物件，钟彦猛地抬起头，看到白之捂着自己脑门暴跳：“你这孩子开门怎么不看着点？”

　　钟彦倒吸一口凉气，忙往旁边退了退让白之进来：“你怎么来了？”

　　白之环视四周没看到祁夜，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我跟师父都放心不下祁夜，所以过来看看，你这是准备要回去了？祁夜没事吧？他人呢？”

　　钟彦指了指楼上，放低了音量：“千翎不见了，我跟祁夜找遍了这座城都没看到半点影子，祁夜说想一个人待一会，我就先回去。”

　　“千翎不见了？”轮到白之倒吸一口凉气：“祁夜跟千翎之间有感应，怎么能找不到？”

　　钟彦拉开门准备出去：“祁夜说，感应被斩断了。”

　　“被斩断了？莫非是……”白之顾不上钟彦，急匆匆朝二楼跑步。

　　看着祁夜红着眼眶，白之心里很不是滋味，祁夜平常一副什么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样子，但只要一涉及到千翎，心理防线就能瞬间崩塌。

　　那场意外之后，千翎昏睡了整整一千年，在很长的时间里，祁夜每天都挂着红红的眼睛，神情阴郁，似乎一言不合就能自我毁灭似的。

　　“行了，你先别这幅样子，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吗？”白之扶着额头，不想跟这时候的祁夜对视。

　　祁夜摇了摇头：“我担心是流息。”

　　白之听见这名字的瞬间跳了下眼皮：“确实有可能。要不这耒州还有谁能把你跟千翎之间的联系斩断？或许你能知道流息会去什么地方吗？”

　　祁夜依旧摇摇头：“我第一反应的地方就是地府，但千翎灵力有损，去不了地府，所有的赤鳞鱼石都放在花渡那里，流息不会有机会拿到的。”

　　白之拍拍老友的肩膀：“那说不定不是流息，千翎不记得流息，不会贸然跟他离开的。”

　　祁夜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应该相信千翎的，但……那件事，我一直忘不掉，我不敢确定，若是千翎恢复了记忆，在我跟流息之间，她会选择谁。”

　　白之恨铁不成钢：“你的自信呢？”

　　祁夜苦笑：“在千翎这里，我一向没什么自信。”

　　白之还想说什么，听到一楼传来人声，他二人对视一眼，急匆匆下了楼。

　　遗憾的是，楼下并不是知晓千翎踪迹的人，而是一只普通的猫妖，带着黑色边框眼睛，看上去比钟彦还有学生气。

　　白之率先开口：“今天不营业，去别处买咖啡吧。”

　　“我……我不是来买咖啡的……”猫妖抓紧了书包带子，始终低着头，不敢跟他们对视：“我听说……这家咖啡店能帮妖怪解决一些问题……我……我想请你们帮忙……”

　　“帮什么忙？我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了。”白之没好气的说。

　　祁夜伸手拦住他，他看得出这猫妖已经在发抖了，尽管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千翎的事情，但若是千翎在，也一定会帮助猫妖的。

　　祁夜：“你遇上了什么麻烦？”

　　白之：“？？？”

　　猫妖颇为感激的抬起头看了祁夜一眼，眼睛里似乎都有泪花在闪动，她从书包里掏出小巧的钱包：“我没有多少钱，这里面的都给你，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祁夜把钱包推回去：“不收费，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猫妖攥紧拳头：“一只鸟，最近有一只鸟一直在攻击我族，想要猫妖的内丹，很多同类已经遇害了，昨晚我遇见了那只鸟，险些丧命……”

　　白之打断她：“你说什么笑话，你们猫怎么会怕一只鸟？”

　　猫妖声音颤抖着：“真的！那不是一只普通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