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BrightYoungThings》奥丁森先生

2、Chapter Two-失约

　　脑子里长满芨芨草的小巨怪。斯内普皱着眉头，苍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他还得去见莉莉——他们约好了在那棵树下。少年没有再看她一眼，帮助一个贵族小姐可不是他应该做的事，他越过呆立的女孩，却在那一瞬间察觉了属于同类的魔力波动。

　　“你是个女巫。”

　　他的口气不是疑问，而是阐述一个事实。安柏咬着下唇，她不能表现出对斯内普的丁点了解，不然以斯内普的大脑，绝对会发现这个陌生女孩的“危险系数”。她只能忍着诉说一切的冲动，对上男孩深邃的眼眸。

　　“你也是个巫师？”

　　斯内普发出一声短暂的鼻音表示承认，女孩的外表看起来不太好接触，带着少女的灵动和不符合年龄的清冷，琥珀色桃花眼盈满水光。他的视线向下扫，带着鸢尾标志的项链抓住了他的眼球。他挑着眉，回想这个在魔法史书上看到过的标志。

　　“奥丁森？”

　　“嗯？”女孩抬头微微仰视，面前的少年有些不耐烦，她才意识到斯内普是在叫她。她忽然绽放出一个笑，“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斯内普几乎要翻白眼，“项链。小姐，如果你对自己的家族族徽一无所知的话，或许你可以请教您的父亲。”安柏的手抚上项链摩挲着，“安柏·M·奥丁森，”她几乎有一种欲望，迫不及待要让她日夜思慕的人知晓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名字。她的脸都在发烧，雪花突如其来降临，落在她的脸上被迅速融化。“你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少年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他侧身绕过女孩准备赴约，却感到袍角被一只手轻轻拉扯。“我能跟着你吗？我不知道回去的路…晚上父亲会来找我的，他能感受到我在哪。”安柏本该是傲意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其实她撒了谎，她知道回去的路，而她的父亲也不会来接她。

　　她只是想和斯内普多待一会。
　　哪怕…他现在要去见另一个女孩。

　　斯内普最终也没有拒绝，那颗只被莉莉温暖过的心有一丝动摇——他的心头涌上一种他几乎没有过的，名为不忍的情感，本该骄傲地抬起头的女孩像一只被遗弃的猫，乖巧又可怜。

　　梅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最终，斯内普还是没有拒绝，默认着女孩的请求，在确认斯内普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后她几乎要跳起来，“如果你还在那儿傻站着的话，我会给你否定的答案，”安柏迅速迈开步子，跟在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孩身后。

　　他们此时像一对吵架的青梅竹马，男孩在前面快步走着，女孩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跟，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太远，人为地刻意保持，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他们肩上，但也不太冷，维持在一个稳定的寒度。安柏这才真正第一次打量他，宽大的外袍底下依旧是单薄的外套衬衣，有些凌乱的长发顺从地垂在脸庞，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她的心随着目光所及揪成一团隐隐作痛，他已经这样过了多少年？成年的斯内普与眼前的少年重合，他经历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现。斯内普感受到身后从未转移过的目光，那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准备好了讽刺的话语回头，却被堵住所有毒液。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他猛地停顿，那句话包含了太多，像认识多年的老友，像共历生死的爱人，像一个勘透一切的局外人，带着缱绻的尾音，撬开他的心脏。

　　他讨厌这种奇怪的感觉，而其中的温柔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一句揶揄还是其他的什么，但大脑还是让他做出了回应。

　　“没想到像您这种贵族小姐还会在意我这种低贱混血的生活。”

　　转过身来，他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句真心的关切。那双眼睛不能再过深情，在漫天飞雪中只有他的倒影，该死，他们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她作为养尊处优的小姑娘不应该产生的感情。

　　见鬼的同病相怜。

　　安柏没有说话，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世人唾弃你，肮脏，阴暗，傲慢。
　　可我偏爱你。
　　爱你的孤寂冷傲，爱你的刻薄寡言，爱你的专情赤诚，爱你矛盾的□□与灵魂。

　　斯内普打破了这片寂静，他的耳根很红，甚至有些热，他捋了捋长发，让它们遮住不合常理的一切。那棵树近在眼前，他催眠着自己，不去在意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去理会跟上的女孩。但是那个应该出现的身影不在那里，莉莉一向准时。她一定会来的，斯内普告诉自己，他坐在树下，没有理会另一个追随他的女孩，安柏无所谓地笑笑，在树后能看到他的地方坐下，她当然知道他在等谁——他深爱的莉莉·伊万斯。

　　可莉莉绝不会迟到十多分钟。

　　斯内普明白了什么，他一言不发。

　　安柏注意到他的失落，她站起身走向他，在他静静等待时，她几乎没有动过。安柏跪坐在男孩面前，没有提那位未到的人，只是伸出手。

　　“我能做你的朋友吗？”

　　男孩抬眼，他知道她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讨厌他，和为保护他的尊严做的一切，他突然发现这个纯血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斯内普轻轻牵住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好。”

　　女孩控制着要尖叫的喜悦，他们站起身，拍去身上薄薄的积雪，天色暗淡下来，但依旧是白的，到处都是白色的一片，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斯内普有些别扭地松开，他没有牵过女生的手——除了莉莉，他又想起没有来赴约的女孩，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应该回家，躲开那个令人恶心的男人，好好睡一觉，忘记除了眼前女孩的一切。

　　“你该回家了。”

　　斯内普的口气带着不容拒绝，强装镇定地离开这里，安柏能看出，他不太高兴，即使是在她委婉的安慰后。他沿着来时的方向返回，女孩踉跄几步，在倒下的瞬间被斯内普钳住胳膊扶住，他撇了撇嘴角，“我可不太想让一个不看路的小巨怪做我的朋友。”安柏用一只手捂住脸，梅林啊，他在斯内普那里一点形象不剩，笨手笨脚蠢到无可救药。“抱歉，我会注意的。”

　　两个人在雪中并排走着，谁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一路回到蜘蛛尾巷，两厘米的积雪上留下了他们的脚印，大小不一，意外地整齐可爱，如果忽略这里破败的建筑。托下雪的福，路上没什么意图不轨的人，天越来越暗，他们沉默着走到对角巷，通明的灯火与蜘蛛尾巷的昏黑形成对比，他们两个人都沐浴在黑暗中，脸却被光照耀着，没有再向前跨一步，安柏没有太多的表情，或者说她不习惯也真好不用习惯过多的表情，只抿了一下唇，终于从怀里拿出还带着体温的礼盒推给斯内普，“送给你的，我有预感今天会交到朋友。”她向前走去，恢复了冷漠的神色，留下一句“再见”赠予有些呆滞地注视手中盒子的斯内普。许久，他回过神来，露出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