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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吻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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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香散发着男性自有的气息,加上唇角清冷的触感,让梨珞在沉溺与清醒间交织。
明明心跳早已像小兔子一样,脸上也烧了起来。
偏偏,又忍不住,不想离开他。
像贪恋糖果的孩子一样,贪恋和那个男人的亲近。
她低头,轻吻,仿佛亵渎睡梦中的神灵。
可是,这明明是她正儿八经的老公,别说她吻他,就是把人搞上床,又怎么样?
梨珞注视着睡梦中的情郎。
江醉浅眠中,觉得有长发在自己耳畔缭绕,缠着清透撩人的香气。
那是他最熟悉的梨花香的味道。
在失去它的那几千个日日夜夜里,他一度每晚失眠,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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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暧昧氛围没持续太久,穿过湖桥,就可以顺着通道下到地下车库。
梨珞直起身。
“江醉,到家了,我走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试着掰开男人搂着她的手,没想到他力气极大,她费了吃奶的劲,一动也不能动。
她碰了碰他的睫毛。
“江醉,我们要上楼了,你喜欢在停车场睡觉不要带上我啊!”
“你压着我好难受的。”
“喂,你醒着吗?”
她叨逼叨,就看见那个男人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是他漂亮的瞳仁,像结冰的湖泊。
梨珞心跳瞬间慢了三分。
他伸手,指尖擦去她唇边的水痕。
“你难受了?”他哑着嗓子问。
说话间他已经坐了起来,好像意识到自己在地下车库,替她理了理衣襟,系好外套扣子,才下车拉开车门,向她伸手:
“走吧。”
梨珞搭上男人的手,顺着电梯上去。
梨珞这一路都不太对劲,似乎故意躲着谁,江醉倒没什么异常。
只是,他刚刚,真的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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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梨珞就躺在床上,揉着她的小腿,看见江醉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她旁边。
还好不喝酒,没有酒气。
“去洗澡。”她推搡他。
“替我脱衣服。”
他靠在她床头,像个等着伺候的皇帝。
“你自己没长手吗?”她说完就觉得心虚。
“让你帮个忙而已,小梨花,你有没有良心?”
她反唇相讥:“爱玩失踪的江总,也知道良心二字?”
江醉轻笑了一下。
从昨天回国,一直到今天下午尘埃落定,他整个人神经都处在紧绷状态。
一旦闪失,三年所付将前功尽弃,江易明和他母家,必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梨珞不经意的勾引,他甚至那几个小时都不会在镜湖公馆停留。
偏偏她还没有一点自觉。
江醉看着梨珞,澄澈的眼眸一丝不眨。
色相勾人下,梨珞这次居然一动未动。
“珞珞。”
他这样称呼他的时候,本身就带着一丝暧昧不明的气息。
“看在我这么累的份上,帮帮我好不好?”
可能是连轴转了太久,他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疲累,但面色隐隐发白,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江醉不太经常有这样示弱的时候,梨珞觉得自己被魔鬼蛊惑了。
明明挺清醒,却好像喝了三杯白兰地,飘飘然,软软的,分不清置身何地。
她直起身,伸手上前替男人解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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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梨珞没做过帮别人脱衣服这种事。
从来都是不知几个更衣助理在更衣室伺候她穿脱繁重的礼服,她连动都不用动一下,换下来的衣服收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
解领带间,手不经意见碰到了男人的下颌,那里有前两天刚刮过的胡茬,蒙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脑海里闪过刚刚在车上的那一幕。
梨珞嗖地缩回了手。
又觉得自己在欲盖弥彰。
男人视线在他头顶上方,一双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目不转睛看着她。
仿佛美杜莎那双妖冶的眼睛,只要看一眼,就会彻底沉沦。
“江醉,你不要这样看我。”
“不要什么?”他声音暧昧,仿佛酒窖里的古酿。
梨珞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姿势,她跪着,他坐着,低头看着她。
这个姿势,实在是……想不多想都难。
她更紧张了,本来就不擅长解领带这种东西,一紧张,手抖直接系了个死结。
解了两下没弄开,脾气也上来了,她气冲冲扔下:
“你自己解吧,我不要帮你了!”
江醉单手扯开领带,笑意不明看她坐在床上,赌气般背过身去。
“过来,珞珞。”
她回过身,一颗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然后,是皮带。
这条皮带还是去年江醉生日,她送过去的,其实就是她给自己买了大包小裹后,良心稍稍痛了那么一下,顺手买给他一个礼物,寄到新加坡的盛屿分行。
没想到他居然戴了。
她的脸已经红得能煎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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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醉抱到浴室的这短短几步距离,梨珞眼神一直四处漂移。
直到江醉不知碰了她哪里一下,让她一个激灵,狠狠送过去一个冷眼。
只是这在这样的环境下,水蒸气四溢,眸中带雾,平白削弱了三分威慑力,更像是她在撒娇。
“江醉,你以前真的那么厉害吗?”她想起了乔子阳那些人今晚的说辞。
“那个追你的人,是什么?”
“忘了。”
“江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也不知道哪天就把我忘了。”
“我好歹洁身自好了这些年,你至于这么怨气冲天?”
“洁身自好还收梨蕊的书。”
“谁?”
“梨蕊啊,我那个傻逼妹妹。”
“你有妹妹?”
她当然有,如果不是因为梨蕊亲生父母意外双亡,宋曦也不会把这个侄女收养过来。
收养了几年后,直接改了姓,变成了梨家的养女。
江醉摁了摁额头,想了好一会,声音有些疲乏:“你如果说的是那次在书店,好像是有这回事,太久记不清了。”
“那她送你的书呢?”
“什么书?你去书房找找看吧。”
“你怎么不说让我去海里抓鱼。”
他书房,好几排书架,全是乱七八糟的大部头,看着就头疼。
还有她看不懂的德文法文书,让她去哪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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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梨珞全无睡意,她白天刚睡了个爽。
于是真的去江醉书房翻了。
还真让她在书架的一角找到了。
书已经很陈旧了,因为长期扔在角落里,书页都有些粘连,书签上有梨蕊的名字。
送书还送质量这么差的。
“江醉,你知道我上学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她半靠在书架上,弯起嘴角。
“是撕书。”
梨珞笑着,银腕一扯,刺啦一声,菲薄的纸页撕落,飘到地上。
假期不想写作业的时候,她就这么干过。
反正梨褚金没时间管她,家长会从不去的,宋曦嘛,巴不得她不好好学习。
江醉瞥了她一眼,梨珞不睡,他索性也到书房,订了两张周末音乐会的票。
“我最喜欢这个声音了。”梨珞说着,又扯下一页,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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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醉听了一个小时撕书声。
几百页的书撕过去,她撕得手酸。
等她撕完,留下满地的碎纸,揉着手腕,跑到男人面前示威。
“喂,我手腕疼,帮我揉揉啊。”
书桌后的男人轻飘飘来了句:
“其实你旁边就有碎纸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