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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又菜又爱缝 ...

  •   “他们那边有情况,”李云鹤折起信件后,又托起了脸来,“红影也到这儿来了。”

      他语气极其散漫,仿佛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似的,听得边上的白衣人都不禁伸手去拿桌面的信件,亲自翻看一遍。

      “对嘛,他们都还没查出红影的动机,也没交代什么。”李云鹤颇为不在意地,“只说了红影来北云城了,杀了几个弦心的人,也不知道为啥。”

      “嗯。”玉殊点了点头。

      “所以你放了那弦心的干嘛?杀了就好了呗,反正也问不出啥。”李云鹤说着,身子一歪就倒床上去了,“我睡了,休养了几天我没啥事了,明儿跟你去禁地看看。”

      “嗯。”玉殊点了点头。

      “你……怎么还不走?”李云鹤纠结了一阵,翻了个身,还是问了出来。

      没想此时玉殊的注意力全在他背上,虽然李云鹤声称自己已经没事了,但这件衣服划拉了很长一个口子,还是在记载了他曾经受过的伤。

      玉殊第一次过来找他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那个蓝衣姑娘,而这几天李云鹤治伤的药,也全是她送来的。

      想来是为了那姑娘伤的。

      察觉到对方的如芒般的目光,李云鹤颇为不自在地又把身子翻了回来,看着他,“干嘛?我衣服破了我知道啊,可我带的衣服不多,刚好换洗了……”

      “我帮你缝补一下?”玉殊便提议道。

      “……!?”这下子惊得李云鹤一个咸鱼打挺就起来了,随即他瞪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玉殊从他带来的包裹里翻出了针线。

      “真的假的!?”李云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还随身带针线这么……这么……”他看上去似乎想找个贴切的形容词,但显然失败了——“呃,这么连妈的吗?”

      “你完了,回去我就告诉他。”玉殊面无表情地。

      李云鹤:“……等等,不是,我就是想问你咋还带这玩意!?”

      “清流一并装给我的。”玉殊如实地,随后便看着李云鹤终于舍得解下他脖子上的围巾,准备把破了的外衣脱给他。

      李云鹤脖子上常年围着围巾,有时候懒起来了就连睡觉也围着,玉殊从不过问——他清楚得很,李云鹤脖子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因为那是当年他亲手从刀口下救回来的人,可谓千钧一发之际,每每想起总免不了一阵余悸。

      如今,李云鹤脖子上的伤疤依旧清晰可见,甚至因为常年佩戴围巾,见不到阳光的缘故,脖子的皮肤白皙得几近没有血色,更凸显出这伤痕的刺眼。

      就在玉殊思绪飞到天边之际,李云鹤把围巾解下来后,他发现了连带着围巾解下来的,还有一条吊着白色流苏的挂坠。

      “你还一直戴着它?”玉殊看向那条白流苏挂坠,纯白色的流苏许是因为常年藏在围巾下的缘故,未沾染尘埃。

      “戴习惯了呗。”李云鹤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慵懒腔调,把外衣递给玉殊后,脖子上又挂上了这个吊坠和围巾。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玉殊那拙劣到惨不忍睹的技术,把这衣服缝得坑坑洼洼,本就破了的衣服此时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那啥,别太为难自己……”李云鹤说,“这衣服我还是想要的。”

      但没想玉殊偏偏把这执拗劲放到这件可怜的衣服上,坚信着他肯定可以缝好,拆了缝,缝了拆,眼神也没从上面离开过,非常专注地继续折腾。

      李云鹤看得惨不忍睹,索性目光一转,移到了玉殊打开了的包裹上,那里除了一些药散、书册之外,还有一个显得格外突出的锦盒子,看起来像是装脂粉的。

      李云鹤看了看这个锦盒,又看了看玉殊此刻如白玉般看起来无暇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虽然一开始看到玉殊顶着这张完好的脸进来时也很惊讶,但是他也没问什么,他可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

      所以现下他只勾了勾嘴角,问出了句:“我其实是没想到你还真老老实实通过他们选拔进来这里的,毕竟以你这都能做贼的功夫……”

      “我没做贼。”玉殊反驳了一句,随后便解释道:“他们看守很严格,出入都得有令牌,没有的话进不来。”

      “你都进不来?”

      “嗯。”

      “牛啊牛啊……嗯?”忽地,李云鹤好像猛地想起来什么不对劲似的,“那弦心的人也进来了,还不止一个……也对,他们说,弦心以前也在花月门待过。”

      “嗯。”玉殊点了点头,随后也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中,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铜质的令牌,上面已是锈迹斑斑,可见年月之久,“从那人身上拿的。”

      “咦?刚刚是谁说自己没做贼的?”李云鹤顿时来了兴趣,拿出了花月门给自己的进出令牌,和那令牌相差无几,除了他的令牌上光鲜亮丽没有一点锈迹之外,“那些人心可真大。”他便总结道。

      “嗯,可能那么多人,他们自己也记不得。”玉殊说罢,把令牌收好,重新拿起针线缝起衣服来。

      “说起来,你拿出针线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像连妈一样牛。”

      “嗯?”

      “结果……嘶,要不让我来好吗!”

      “不,我可以。”

      “……”

      “你别吵。”

      “……哦。”李云鹤遂闭上了嘴,随便就往床柱上一靠,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人跟针线较起劲来。

      此时夜色将晚,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星零碎的月光艰难地从窗外透进来,照落在那清瘦白衣人身上。

      李云鹤懒得起身,便随手一勾,燃起了桌上的烛光,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盏烛光也映照不出对方脸庞上多少血色的缘故,他皱了皱眉,抬手又燃起了几盏烛光,顿时,整个房间仿佛都温暖了起来。

      眼前的白衣人就这么沉默着微微低着头,认真地缝着衣服,暖黄的烛火映照着那张如白瓷般的脸庞,没有半点伤痕,安静温暖。

      ……若是这是真的便好了,一瞬间,李云鹤脑子里仅此一个念头。

      直到三更时分,李云鹤听闻动静,半睁开疲惫的双眼,见到自己的衣服已披到了自己身上,未燃尽的烛火映照出这衣服错乱的缝纫针脚,一看便知是并不熟练的针线功夫,只是缝纫者强行把它缝起来了。

      此时还能瞥见那在门口处的纯白衣角——“喂!”

      使得李云鹤不由地喊了声。

      “怎么了?”玉殊顿住了脚步。

      “你……自己小心。”许是睡意上涌使得李云鹤脑子也不太清醒,纠结了良久,到底只道出了这么一句。

      “好。”随即,这抹白色身影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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