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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禹城今年的三伏天,比往年还要炎热。已是深夜,温度却没转凉,街上吹过的风里都带着让人燥热的暑气。

      社畜顾子由是一家小型影视公司的项目策划,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一整年了项目没出一个倒是天天加班到半夜,硬生生把他从一个清秀阳光的少年,折腾成了常年脸上挂着黑眼圈的废青。

      虽然好友李阳常常调侃他,这样看起来眼神更忧郁,有种邪魅深沉的禁欲美。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人设好吗,他是多么怀念自己以前那种健健康康没心没肺的生活啊!没办法贫穷让小由同学学会妥协。

      凌晨两点,嘉兴影视的会议室里还亮着灯,他们在开新的项目选题会。一个个选题被提出,紧接着就因为题材、市场,甚至没感觉等理由被一一否决,大家都沉默下来,没人愿意再发言。

      屋子里蒸腾起一股股热气,把低沉的气氛压得更令人窒息了。

      老板高总:“行政呢,这屋子怎么回事,想热死人吗?”

      旁边的秘书一边拿着小风扇给老版吹风,一边小心翼翼地答话:“高总,行政早下班了……那个,您忘了,咱们公司的空调坏了。”

      高总:“没做完工作就敢下班,饭碗还想不想要了。懂不懂什么叫今日事,今日毕。你去,立刻通知她,她被开除了,明天不用来了。”

      秘书小刘听后一脸为难。坐在下首的顾子由和李阳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为行政掬了把同情泪,开始在微信上吐槽。

      李阳:“老板疯了吧,空调是在人家下班四个小时后才坏的,那时候全世界都下班了,谁还等着伺候他啊。”

      顾子由:“咱们老板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抠的要死,连请个夜间服务的钱都不肯出,怪谁?”

      李阳发来一个怒火的表情:“不行,我忍不了了。”

      顾子由:“咋滴,你要正面刚啊。算了算了,兄弟消消气忍一忍,老板说啥就是啥吧,咱社畜不配有意见。”

      话虽这么说,但是谁不想面对不公就路见不平一声吼呢。想当年刚毕业的时候,顾子由也是个耿直热血的好青年。可是随着屡屡碰壁被社会教着做人,他为了生活过得去,开始变得习惯说着违心的假话,或者干脆麻木不表达意见。反正就算是天塌了,第二天社畜还不是照样得早起搬砖,赚口粮钱,何苦较这个真呢。

      高总还在为空调的事持续发飙,却死活不肯松口多花点钱找人来修,或者大发慈悲放他们下班也行啊,没门,老板想熬着大家都得陪着。

      屋子里的人都对高总满肚子怨气,但没人敢跳出来反抗。现在是影视圈的寒冬,行业里流传着戏言,之前成项目拼努力还行,现在纯看命。立项了不一定写,写了不一定拍,拍了不一定播,播了还会随时下。大家当然不敢随便表达不满。

      高总骂了一会儿,问他们还有没有更好的选题,能一击即中,上了就爆的那种。所有人都缩成鹌鹑没人说话,气得他骂了一句全是废物后愤而离席。

      高总还没走几步,一个突兀的回骂忽然响起,声音跟顾子由的如出一辙:“你丫有病吧,扣扣搜搜的连修空调的钱都不肯出。还骂我们是废物,谁是废物自己心里没点ac数!”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顾子由,一脸看勇士的表情。

      顾子由则满脸写着懵逼连连否认:“卧槽,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老板气急败坏的留下“好,好,好”三个字后离开。顾子由试图解释,但看着所有人纷纷散去,根本没人相信自己,他简直欲哭无泪,只能恶狠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死死盯着已经打开的Siri。

      顾子由:“你大爷的!”
      Siri机械的女音回复:“你大爷的!”
      顾子由:“Siri你大爷的,滚出来别装死。说,你是不是想搞死我!?”
      短暂的沉默。
      Siri贱嗖嗖的声音:“哎呀,被你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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