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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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当江澄恢复意识的时候，盯着不熟悉的床顶还在晃神中，又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他原本是在鸿宜山上除邪崇。当时发生什么来着？他怎么醒来就躺在这里？
对了，他超渡了那位坤泽，消耗灵力过多当时晕过去了，最后的印象是蓝曦臣托着他的腰要他放心，剩余的事就交给他。
现在醒来没看见他，大抵是还在处理这件事吧。
他取过放在床边迭好的衣服自行穿上，身体深处隐传出微微的阵痛，他对这种情况非常了解，竟是自己要转换成江澄了。
他觉得很讶异，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变回来了？但时间紧迫让他不能在此时细想，穿戴好衣物即打算动身回莲花坞。
离开屋内时，正巧遇蓝景仪携女修一同前来探视江澄。
\"艳雪妳醒啦。\"蓝景仪看起来很开心。
\"嗯，蓝曦臣呢？\"江澄此刻觉得有点疲倦，只是轻点头，单刀直入询问蓝曦臣人在哪里。
\"泽芜君送你回来之后，就又再独自前往鸿宜山顶察看那道结界了。\"蓝景仪照实回答。
\"自己前去？\"江澄很讶异。
蓝景仪点头。
江澄皱起眉头，\"也太胡来。这结界感觉就不简单，竟然自己一声不坑就前去。算了，我需先回云梦一趟，若蓝曦臣回来的话，再通知我一声。\"
\"妳要走？妳还没休息够啊。\"这下换蓝景仪惊讶了。泽芜君可交待他要好好把人看好的。
\"无妨，我先回去处理事情，晚些再来拜访。\"
蓝景仪想了想，泽芜君也没说人醒了之后不能放人回家，心宽的蓝景仪就点点头放人了。”那我送你出去吧。”
”多谢。”
取出遥遥就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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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似泼了墨似的，云层浓重地化不开，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气息，通往鸿宜山顶的羊肠小道上，缓缓走近一道身影。
一名身着箭袖紫袍的男子乘着晚风，袍裾迎风款款翻飞，腰间银铃随风摇曳，却听不到一丝铃声，踩踏在草地上的足音，听来窸窣如歌。
来者竟是失踪多时的云梦江氏现任宗主──江澄。
江澄来到鸿宜山顶看着隐藏丰沛灵力的阵法结界，他轻抚手中的紫电，一阵紫光闪过，手中的紫电已化成鞭状，微微轻甩紫电江澄意在试探结界，原以为紫电必定会被结界给挡住，谁知手中紫电甩出后未遇上任何的阻拦，就这样垂落地面。
江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站在结界前垂眸略为思考了一番，决定遵循江家家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迈开步伐直直朝着山顶的方向前去。
山顶黑气弥漫，那里一定有东西。
待江澄走到山顶也就是法阵的阵眼时，他抬首看向被林木遮住的天际，透过片片的绿叶，日光在一片绿意迷影里闪烁，不知为何在他的心底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安。
眼角不经意地扫过一抹白影，江澄微瞇起双眼定睛一看，眼前那抹坐在阵眼中间、此刻正闭目抱元归一的白影，可不就是他此次前来找寻的对象，姑苏蓝氏现任家主蓝曦臣吗？
见到蓝曦臣的那瞬间，也让江澄紧绷的精神稍稍地放松了下来。
他举步朝着蓝曦臣迈近，越接近蓝曦臣，江澄越能感觉到空气中浮动的那股暗香，陌生中带着某种熟悉，貌似曾在何处闻过这样的暗香。江澄不曾细想，只隐隐觉得这股似曾相识的香气，让江澄觉得有一丝不舒服，但他并没有怀疑什么。而是持续走近蓝曦臣。
当江澄站在了蓝曦臣的面前，而蓝曦臣却一点警觉心也没有，这反而引起了江澄注意。
以蓝曦臣现今的修为，不可能听不到江澄未刻意收敛的脚步声与气息。
“泽芜君，你没事吧？”江澄开口问道。
过了一会的时间，蓝曦臣方睁开眼，待发现站在眼前的人竟是江澄时，他的眼里也免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又隐去。用着正常的口气回道：“江宗主，你怎么会在这？”
“嗯……江某方此外地游历回来，听闻鸿宜山有邪崇未除，于是我便来了。”这番话其实说的漏洞百出，但他当时急着来察看结界与蓝曦臣的状况，倒是忘了先将理由给想好，只好先随意塘塞几句。
“原来如此。”蓝曦臣点点头。
“泽芜君，你真的没事？”江澄总觉得他不太对劲。方才那些话，他自己说的都心虚，以蓝曦臣的心思怎听不出，他的回答倒像是有些敷衍他。
……奇怪，明明方才他上来山顶时的气温偏低，可此刻他怎么觉得有点热？身体也有些异状，但却说不出是何种异状。
蓝曦臣露出一丝苦笑，自嘲道：”无法对江宗主说谎，蓝某的状况确实不太好，可能后面会更不好。”
“怎么说？”江澄继续问道。在询问的同时，他已经有点冒汗，而身体最隐密的地方隐隐有着变化，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江宗主可知蓝某是位乾元？”
江澄点点头。他还被神智不清的蓝曦臣咬过呢，怎么会不知道？
“当蓝某一踏进此地，便被结界里迎面扑来的浓烈坤泽气息给引得……”蓝曦臣咳了两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着了这种道，若让世人知道了，只怕也只会笑他们修道之人，既使道行再高，也敌不过天性。
江澄又点了点头，蓝曦臣没有说完话语，他已然了解意思。
蓝曦臣接着若有所指地说道：“实在万幸能遇到江宗主，蓝某此刻才能恢复意识清醒，但只怕也撑不久了。”
“撑不久之后会怎样？”不会是又像金光瑶那次一样吧？
“咳、就…实在不太方便说。”蓝曦臣的脸皮不够厚，接下来的话又怕唐突了江澄，会让江澄不开心，憋了许久之后，只能轻叹一口气，劝江澄离开：“还是请江宗主先离开吧。”
“我为什么要离开？而且我并没有觉得这里有浓烈的香气啊？”一点都没有坤泽自觉的江澄反问。
那是因为坤泽之间不会互相影响啊，上次金光瑶的教训您还是没学到教训吗？江宗主！
“江宗主，听蓝某一劝，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若蓝某失去意识，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蓝曦臣握紧了双手，强迫自己维持意识，就怕自己会在不自觉当中伤害到江澄。
“我若离开了，那你呢？你离不开？”江澄反问。
蓝曦臣摇了摇头。他若有办法自行脱困，就不会被困在这里整整两天了。这是一个专门为了猎补乾元的法阵，搭配浓厚的坤泽香气，蓝曦臣若不是仗着自身修为高再加上定力超群，其他乾元不用一个时辰就抵挡不住了。
“接下来你的下场会是？”江澄眨了眨眼，杏眼中带点不解地问。
知道江澄对于乾元与坤泽之间的观念太薄弱，蓝曦臣只好一边对抗坤泽的信香，一边无奈地帮他上点课：”此处坤泽的信香经过特制的处理，会诱引乾元直接进入情汛期，而进入情汛期的乾元同时也会释放出信香来压制坤泽，双方因此……咳，进行深切的一番交流直到成契后才会恢复。“
这里是为了猎捕乾元而设下的法阵，除了充满勾起乾元用的信香味道，里面是不会有坤泽来帮助乾元渡过情汛期的，这代表着被诱发情汛的乾元若没办法得到抒解，将会面临精神与身体上崩溃到绝望的局面。
──设阵之人所想要的就是得不到坤泽状态下绝望而死的乾元之躯以及其死前强大的怨念来进行炼尸。
听他这样一说，江澄就懂了。
于是他点点头，继续问道：“……所以等我走了之后，你就一个人待在这里等死？”
蓝曦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说道：“你待在这里我也是只能等死，没有坤泽。” 他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别说了，江宗快把握时间离开吧，蓝某已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江澄看他饱满的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好奇地提出一个问题： \"你这情况一定要坤泽才行？\"
\"……这，乾元倒是没有这样的限制。\"蓝曦臣说道。乾元不像坤泽，选择中庸一样能解决情汛的问题，只是不知江澄这么提的原因为何……
江澄理直气壮地回答：\"那你还有什么理由赶我走？\"
这下换蓝曦臣楞住了，弱弱地反问他：\"……江宗主是什么意思？\"
\"留下来助你破阵啊。\"江澄直白说。
蓝曦臣瞠大双眼，实在很难想象江澄这人会如此直接地说，他沉默了一会后问道：\"如何破？\"
\"没有坤泽，但有我啊。你若是解除了发情的状况，是不是就代表这个阵法就能破解，也再也不会有乾元受吸引而误入这个阵法了？\"江澄就事论事地说道。
\"此言甚是。但蓝某不值得江宗主这么牺牲。\"
\"我都没这么说了，你否认这么快干嘛？\"江澄翻了个白眼。\"趁你还清醒，正好我问你，你怎么看待江艳雪的？\"
\"贤妹很好。\"蓝曦臣斟酌地回了个礼貌的字眼。
\"我不是问你这个。\" 江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蓝曦臣楞了一下。
\"别装傻。就……她跟我……\"江澄实在说不出口。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样猜测呢？\"蓝曦臣小心翼翼地询问。
江澄摇了摇头，他如何说得出，当他回江家时，江厌离又找来吴神医帮他把脉，说他最近虽然有点乱动灵力乱来，但是因长久未得到自身乾元照顾而失调的症状似有比较好的状况。
他思来想去，虽跟他如此接近的乾元，除了蓝曦臣之外也没别人了，但是不管他如何想，他都想不出来，他曾经有跟蓝曦臣结契过啊？金光瑶那此更不用说了，就算他对乾元与坤泽的认知只有三岁小儿的程度，也明□□神上的临时结契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身体在好转这个事实又骗不了人。
\"我又不傻。\"只好得出这个结论的江澄回答道。
\"抱歉，找不到好的时机告诉你。\"蓝曦臣不直接承认，但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无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好时机，你没机会开口也很正常。\"
\"但有句话在此时说却是不嫌晚的。江澄，不论你是谁，在蓝涣的眼里与心里都是一样的，我从来就没有认错过。\"蓝曦臣很认真地说道。
江澄见他认真的模样，耳朵忍不住泛起了红晕来，他摸摸鼻子，本想说些什么，后来又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只是自乾坤袋里掏出一只紫毫毛笔和用小银盒装着的朱砂。
\"这是做什么用的？\"蓝曦臣好奇地看着他取出的东西，问道。
江澄看了他一眼，眼神坚定地说道：\"破阵。\"
\"你知道要如何破解阵法了吗？\"
江澄一笑，\"别急你等着就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