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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离别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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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齐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王治,开口:“顾姑娘,你这......”
“放心吧!”顾矜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死不了,我下手有分寸呢!”
“可这伤......”“呐,我可没做下药这种小人行径的事,说好的光明正大!”顾矜颜得意的拍拍手上的食盒。
得!他哪说得过!卫齐不吭声看向一旁燕珩。
顾矜颜眨眨眼,眼神飘向燕珩,讨好的笑了笑:“王爷,我这不算出格吧?他毁我名声,又这般羞辱我,我也是以牙还牙嘛。”
燕珩笑了,对卫齐吩咐道:“就说他想自戕,未遂。”
顾矜颜立刻笑开了,卫齐一噎,好嘞!您就护着吧!
将手中的牢房钥匙扔给卫齐,然后顾矜颜拍拍燕珩的肩:“多担待啦!”
“这....主子....”看着顾矜颜欢快的背影,卫齐想到她刚才不敬的举动,忍不住出声,却见燕珩看着被她拍过的地方不知想什么。
“无妨,她孩子心性罢了,就照我说的做吧。”
孩子心性.....卫齐在心中过了一遍这几个字,认命的应下。
回到客栈的顾矜颜可不管这事之后如何,现下一件要紧的大事还揣在心里呢。
倒是眼下不知该如何是好,果然这事还是应该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措辞,不急于一时。
心中想着,顾矜颜便转身打算回大堂。
却不料正见顾苏秉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顾矜颜顿住,呐呐出声:“爹......”
顾苏秉眼中的情绪让她看不太清,面上却有些凝肃:“咕咕,你随我来。”
顾矜颜紧张的抠了抠衣角,趿拉着脚步跟在后头。
进了屋内,见顾矜颜还站着,顾苏秉招了招手:“坐。”
讨好的笑了笑,顾矜颜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爹,怎么啦?”
看着顾矜颜的动作,顾父顿了顿:“咕咕,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爹没说呢?”
顾矜颜转开视线,措辞:“什么事?额,我......”
“我是你爹!你还能瞒得过我吗?!”顾父难得板着一张脸,倒叫顾矜颜不得不和盘托出。
顾矜颜低头抠着桌角,道:“我这不是应下定王要给他治病嘛,只不过他的病情比较复杂,时日甚久,但他也不能在我们这久待......”
话语未尽,顾矜颜抬头觑了顾父一眼,而他显然已领会其中深意,表情凝滞的可怕,一时顾矜颜也不好多说。
“是他逼你的?”许久,顾苏秉才开口。顾矜颜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应下的,但也是顺势而为。”
“虽说我原是不想治定王的病,但近来发生的事多,这次又全靠他,而他的情形也不容乐观,想来若我不管,也无人能治得了。”
顾矜颜安抚的拉住他的手腕:“随他上颐元的决定我也是斟酌犹豫过,毕竟人生地不熟,我又是一介女子,难免飘零。但其实,不管是在涪州还是在颐元,定王已经不可能会轻易放手了,我留在涪州或在颐元都是要听从他,而他对我所有的忍让和纵容,不是因为我有客栈作为依靠,我最大的倚仗始终都还是我自己,所以他才帮我,纵我。”
顾父听完暗暗吸了口气,低声道:“咕咕,颐元你不能去,涪州我们也不能留了,我们走!离开这里!”
“爹!”顾矜颜惊讶非常,未曾想她将其中利害剖析完,顾父竟会说出这样的决定。
“咕咕!颐元去不得!”顾苏秉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捏得发疼,不由得缩了缩。
“爹,现下并不是走投无路,您并不需要这么紧张。”顾矜颜安抚道。
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顾苏秉稍稍冷静了一下:“咕咕!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颐元被定王控制,颐元那.....”
“爹,”顾矜颜打断他,“您去过颐元?颐元有什么让您这么忌惮?”
“没有!”顾苏秉下意识反驳,对上顾矜颜的目光时,将他喉间话语尽数卡住,半晌才垂头道:“是你娘,以前在颐元发生过不好的事,结了仇,后来我带她离开了颐元,发誓再不去那,也不让你去。”
“您的意思是,若我上颐元,曾经的仇家很可能会认出来我?”顾矜颜揣测。
“或许吧,我也不好说,时隔多年。但我却不得不防。”顾父苦笑的摇摇头。
顾矜颜拍拍他的手:“爹,您真的无需担忧,就算颐元是龙潭虎穴,我这般长相,怕是没人能认出我是谁。就算真被人盯上了,起码有定王在,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为了他自己,他都不会让我出事,总不会还能有人敢和定王作对吧?”
顾苏秉看着她,眼中的情绪却复杂的让她看不懂,沉痛,悲伤,还有些别的什么.....
“爹?”顾矜颜有些不懂,顾父随即摇了摇头:“是我多虑了,咕咕,为防止有旧人认出我,我就不随你去颐元了,以后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若当真遇上麻烦事,千万,千万不可强出头!还有.....”
顾父停了停,继续道:“还有,不管用什么法子,让定王无论如何护好你!”
对顾父突然改变的口径顾矜颜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最后的嘱咐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顾矜颜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顾苏秉显然不想多说,她也不会多问,总归知道他是不会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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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燕珩已静坐了好一会儿,隐隐听见了楼梯的声响,这才对一旁的卫齐道:“那就着手准备吧,尽快离开涪州,一应事物让府中妥善打点好,不要出纰漏,剩下的你着手看着办。”
“是。”卫齐应下,脚步声已临近房门,卫齐上前打开,对上顾矜颜惊讶的眼。
“这般客气?”顾矜颜挑眉进了门,坐下放下手中的针包和脉枕,手心向上朝燕珩招招手。
燕珩配合将手放上脉枕,开口问:“和令尊都谈妥了?”
顾矜颜猛地眯起眼看着他:“你,偷,听!”
“为了提前想好之后安排的小手段,偶尔为之”,说着,燕珩对上她的眼,“且在下很坦诚。”
“嘁。”被燕珩‘坦诚’的话语打败,顾矜颜不打算再扯着偷听的事,只问:“所以王爷大人有何指教呢?”
“顾掌柜眼下虽松了口,不过毕竟爱女离家,总归思虑甚多,在下倒是可以出面与掌柜一谈,也叫姑娘不用为令尊担心。”燕珩这般说道。
顾矜颜一挑眉,打量着他:“你?”
所有顾虑皆因他而起,他去打消顾虑?可别弄砸了吧?
燕珩浅笑回视:“自然是好声劝说,而非胁迫。”
而当燕珩和顾掌柜一番谈话后,顾矜颜着实不得不佩服燕珩。顾父进房前还是皱着眉,凝着脸,这出来虽没有喜笑颜开,却也是一脸释然,已然没有满腹思虑的模样。
真是奇了?燕珩这谈判的功底还当真不错!
对上她惊奇的视线,燕珩笑了笑,颇有些不负所托的意味。
见顾矜颜还在,顾父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顾矜颜瞟了燕珩一眼,又瞟了一眼,最后忍不住问:“王爷都和我爹说了什么?”
燕珩淡笑道:“你一女子随在下去颐元,自然是要护你周全,不过几句承诺罢了。”
承诺?顾矜颜倒是想知道他承诺了什么,但他不细说,顾矜颜也就懒得深究了,总归最后结果是好的。
这两日光是顾矜颜看见卫齐送信便已经好几回了,看信件与众不同的款式便知道定是颐元的那位传来的,想必让燕珩归去的心相当迫切了。
顾矜颜这头一敲定,燕珩这边已经开始打点,准备离开。
离开的这天,顾矜颜拗不过顾父,留香阁闭了半日。顾父亲自下厨做了一堆顾矜颜爱吃的菜,给顾矜颜和燕珩饯行,店里的小二和厨子也坐了一桌。
其余人不知燕珩身份,倒也吃喝自在,燕珩这桌相对冷清。顾父无言给顾矜颜夹着菜,自己时不时的倒酒喝。
顾矜颜心中也难受,只默默吃着。
一众人吃好喝好,移至后门送行。那儿停着两架马车,一应物件早已收拾妥当。
顾父还没表态呢,严小二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小姐,您可得早些回来啊,我们留香阁可离不了你太久的。”严小二边抹眼泪边说道,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小姐,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带着路上吃。”说着,从后边两人手里抬来一个大箱子。
“这,这什么?”顾矜颜盯着这箱子问。
“都是您平日爱吃的一些小吃零嘴,这一路上万一吃不习惯,还能垫垫肚子呢!”另外的一个小二如是说道。
“我这......”平时顾矜颜惯用的东西和日常用品已经有三大箱装上车,如今又多了一个,倒像是去出游。
顾矜颜看得无奈,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燕珩声音。
“也是心意,卫齐。”“是!”卫齐应声上前扛过大箱,转身便往马车上装。
顾矜颜不好意思朝燕珩笑笑,最后看向顾父:“爹我走了,您别太担心我,还有多注意自己身子,晚上就不要再点灯熬眼睛了,还有该歇息的时候就去歇息,也不年轻了,别总硬扛着。”
顾父听着女儿的嘱咐有些眼睛发红,也是十分配合的点头。
“还有,想我的时候要给我写信啊,定期要写,不然我也不放心的!我也会给你写的!”说到这,顾矜颜回头看了眼燕珩。
燕珩浅笑颔首:“小事。”
“行了,爹也不是小孩了,你的话倒多。”顾父叹了口气拍了拍顾矜颜的肩膀,“照顾好自己,爹会等你的。”
上了马车,顾矜颜掀开布帘冲他们挥手,看着人越来越远,心中的越发酸涩。
放下布帘,顾矜颜吸了吸鼻子,对上马车内燕珩的视线,把自己的情绪收敛了下,尴尬的朝燕珩笑了笑:“王爷,咱..咱们坐一架马车啊?”
燕珩笑了笑:“后头那架装了些在下的物件,再加上姑娘的四箱物什,再坐人怕是不合适,此番又是私访,再加一架马车未免铺张了些。”
您老还怕铺张吗?!顾矜颜心中如是想,却不敢表态,毕竟后头那马车上满满当当装载着她的东西呢。
“客栈众人与姑娘感情很是要好,那小二的名字也甚是有趣。”燕珩不经意的问。
“谁?哦,你说严小二啊?”顾矜颜歪过头看他,“他原是逃荒来的,家中只有他了,碰巧撞见,帮了他一把。他家中排行老二,以前都叫他小二。后来他无处去,来客栈讨生计,我瞧他人机灵,名字也应景,便留下他了,怎么突然问起他?”
“无事,”燕珩笑了笑,“只是瞧他一向跟着你做事,现下你身边没了人,怕你不习惯,不如让......”
“诶!别别别!”顾矜颜已知他未尽之意,连忙打断,“王爷身边的人哪能轻易调动,我没那么娇气,不妨事。”
听后燕珩也不强求:“也罢,一路同行,互相多照应便是,其他回颐元再安排。”说完便闭目养神去了。
顾矜颜暗暗舒了口气,表扬自己反应及时。看了燕珩一眼,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