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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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集训结束，言无畏因着天分高，武功已经能与印宋不相上下了，文子曰虽然一直是个混日子的，但也能花拳绣腿的比划几招。
下山后各回各家，印宋和文子曰总是想找言无畏出去玩儿，毕竟同龄的子弟，就他们几个比较要好，但总是被言家拒之门外，后来小小年纪的印宋和言无畏又分别随着父亲征兵打仗，便五年没有再见过面。
印宋再次见到言无畏的时候是五年后的一个春天，属王因三皇子叛乱一事，或许太过失望痛心，觉得王公大臣不能只习兵法武术，更应学遵法礼义，便又命各家适龄子弟前往王宫学堂接受文训三年。印宋很无语：教育不是应该从娃娃抓起吗？为什么还是他们当年参加过武训的那一批人！
印宋对文训再不敢兴趣也得在他老爹的威逼利诱下进宫，没办法，谁让他嘴笨没文化又只道舞刀弄枪！言无畏以随父出征后重伤在身为由几番推辞，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言家只有言采篱入了宫。文子曰身为文家的长子，加上他那极爱卖弄文学的风骚性子，自然是必到了。就连属国最有名的才女——白家长女白挽苓也来了。
白家是仅次于文家的文系大家，白挽苓的父亲白砚官拜二品，是文左丘的得力下属，白挽苓去年曾被许配给了同样官拜二品的尹然的长子尹默礼，两人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谱写了一段佳话，但还没等到订婚，尹默礼却英年早逝，据传白挽苓曾伤心欲绝了好一阵子，现如今看去倒是像时过境迁，她已经从阴影中走出了，明明才不到一年，想来还是因父母之命，情浅而已。
入宫第一天不用直接去学堂，而是先去安排好的房间安置，熟悉下环境，属国地大物博，从不吝啬资源，给各家子弟安排的都是极宽敞的独立的房间，男女分在不同的院子。
大家边收拾东西边互相串门打招呼，言采篱这里明显热闹了许多。
言采篱这些年已经从当初可爱的小女孩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印宋虽见过她几面但也不算多熟悉，两人碰面也就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而已，印宋举手施礼，言采篱轻轻抚手，印宋本想就此离去，抬头时却对上她一双极其清冷的眼，这……
“……言无畏？！……”
那眼放出寒光，充满了不可置信：自己外貌与言采篱分毫不差，俩人更是互相学过对方的言行举止，不可能……她盈盈一笑，面若桃花：“印公子是问我哥哥？他受了伤，怕是不能来了，承蒙印公子挂念，待我回了言家，定替您转达问候。”
印宋上前细细端详她，她也不躲，一双眼睛看似疑惑却充满自信，印宋凑近她耳边：“我虽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诡计，但你假扮你妹妹再像，也骗不过我的眼睛，回头再找你详谈。”说完就走远了。
言无畏不知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一开始他确实是称病不想来的，但又想想如今朝堂上的局势，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以言无畏的身份前来不但办不成事，说不定还会惹祸，但言采篱的身份明显就好用了太多，先不提各家子弟对她的倾慕，就是她那无知的小样儿也能使人放松警惕，所以自己命言采篱这段时间就在家假扮自己养病，自己出来活动下筋骨，没想到才抻了下胳膊就被印宋看出了端倪，不过言无畏显然没将印宋当回事，就他那点脑子，冬山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远处的文子曰见了刚才一幕，屁颠屁颠儿的凑过来：“你俩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
言无畏笑了笑说没什么，就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半夜印宋偷偷潜入言无畏房中，言无畏也没休息，仿佛料定他会来，正坐在桌前等他。
印宋见他已恢复了冷色，不由得问出：“说吧，你不以自己的身份前来，而是假扮你妹妹，是在盘算什么。”
言无畏瞥他一眼：“认怂兄，多年不见，你倒是变聪明了，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自做聪明的拆穿我，还是就当不知此事的好，我要做的事，与你无关，不要掺合。”
印宋不听他言：“你若是告诉了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言无畏显然不需要，但他知道这人向来爱刨根问底，自己若不对他明说，想来他是不会罢休的：“你应也听说了，文家与白家有联姻的打算，我来这儿就是为了阻止此事。”
印宋没明白：“文家与白家联姻，有什么不妥？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言无畏瞪他一眼：“文家本就独大，若是与白家再成了亲家，从前三足鼎立的局面怕是要变了，这属国的半边天都得由文家撑着了，我言家的势力自然就被变相削弱了，当然要拆了文子曰和白挽苓的这段姻缘，要是能让文子曰看上我妹妹，非她不娶……”
印宋显然没想到言无畏这般无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勾引文子曰与白挽苓悔婚，实在是太无耻了，再说你都不顾你妹妹的名声吗？”
言无畏唇角冷冷一勾：“我要做什么事，从未有人能拦我，我妹妹也一样，我又不会真的对文子曰如何，更不会让我妹妹嫁他，言家与文家若是联姻，属国才会更乱呢……至于你印家……应该感谢我才对，什么都没做，直接捡了个大便宜。”
印宋正义凛然：“我印家才不会在乎文家与白家的事！”
言无畏呵呵一笑：“怕是只有你这个头脑简单的才会不在乎吧，不如你去问问你爹，听听他怎么说，就你这样的，还想继承他的位置，怕是将来终要被我给玩死。”
言无畏说话向来自大，印宋多年前就习惯了：“你……就单单是为了这个？”
言无畏瞥他：“不然你以为？我在这王宫的书院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印宋想起他的花花肠子，心道：那可不一定，只不过我的脑袋不如你弯弯儿多暂时想不到罢了。
印宋想来他也不能听自己的，且他做的事也不算罪大恶极，况且自己还是想拿他当朋友的：“那……我就当不知就是了，不过，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你也可开口。”
言无畏并不在乎：“你不添乱就算是帮了我的忙了。总不能指望着你去帮我勾引白挽苓吧。”
印宋不理她眼中的轻视：切，我长得虽不如你，但武功不差，人也善良，说不定白挽苓就喜欢我这款呢，哪像你，一肚子坏水！
但印宋显然自恋了，白挽苓对言采篱的态度明显比对别人热切许多。连与她有婚约传闻的文子曰她都是理都不理，却总与言采篱一起吃饭看书，好不黏糊。印宋心里恨恨：白挽苓也是个傻的，与个害她的狐狸为伍，还当做是自家姐妹，还有……言无畏一个大老爷们与人家一个女孩子不分你我的，真是……
言无畏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文子曰和白挽苓好像也没什么交流，想来这桩婚事还是很好拆的……但为了防止俩人因父母之命硬被凑到一块，还是要来一招釜底抽薪，他一面对文子曰假意示好，一面有意无意的向白挽苓提起言无畏，偷偷表达出言无畏对白挽苓的倾慕与欣赏，没想到俩人都如此的上道。
文子曰显然对言采篱有几分意思，没等言采篱怎么行动呢，他就主动的邀请她又是一同看书，又是一同赏画的。虽说都是风雅之事，但以言无畏对文子曰的了解，他这样已算是猥琐至极了，言无畏不禁生出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想摘下来狠狠的砸到文子曰脸上：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娘的拿我当大舅子！
白挽苓虽没有文子曰表现的那般明显，但显然对言无畏的事很感兴趣，每次言采篱提到言无畏，她都听的很认真，还会问一些言无畏小时候的事，言无畏当然不可能如实相告，毕竟他小时候真的没做过什么好事，所以就挑了一些搞笑可爱的囧事拿出来说，试图博取白挽苓的好感。察觉到白挽苓与言无畏可能有戏，言无畏提议，待过段时间休学的时候，几人可以聚一聚，一同出去游玩什么的，本以为白挽苓会犹豫，却不想她答应的很爽快，言无畏笑笑：果然是有戏！
终于到了可以休学三日的时候，言采篱与白挽苓在回家前约好了，明日要同言无畏三人一同游湖。
但第二日却只有言无畏一人前来，白挽苓听言无畏解释着：“父亲因为太久没见到言采篱，今日就留她在家中陪他研究琴棋书画。”倒并不显得惊讶。
俩人绕着湖边走了许久，从诗词歌赋谈到兵书古籍，倒也并不尴尬无聊，晌午日头有些晒，言无畏提议租船躲躲阴凉，也正好到湖心观赏一番。湖面如镜，只有船夫的船桨荡起了层层波纹，渐渐漾开。
白挽苓看着言无畏如湖水般沉静清冷的脸，竟是笑了笑：“言公子并不似令妹提到的那般。”
言无畏将目光从湖面上移回直视她：“哦？不知道采篱是如何说我的。”
白挽苓摇了摇头，并不答复，反而像是忆起了什么事：“我去年曾在赵府的宴会上见过言公子一面，想来你也是没有印象了。”
言无畏眼一闪：“像是有些想起来了。”
说是什么赵府的宴会，不过就是赵府二公子赵淼组织的一次瞎胡闹的变相的相亲宴，他本是不屑参与的，但那时刚刚随父亲打仗回来得休养几日，他这几年常在外，对朝堂局势有些模糊，想着这次各家公子都在，也许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没想到有用的没打听到多少，倒被一些庸脂俗粉缠的脱不开身，他虽性子清冷嘴巴又毒，但总有那么几个愿意找虐的上前搭讪，几番下来他不觉被脂粉味熏的有些头疼，正想喝杯冷茶清醒下。
忽有一缕竹香袭来，让他精神好了不少，他抬头望去，只见面前一女子虽笑意盈盈，但丝毫不带谄媚，显然和那些被他的外貌迷惑的无知少女不同。他态度恭谨，抬起双手行了一礼。女子并不回礼，仍是笑着看他：“言公子对他人冷言冷语避之不及，却对我温和有礼，若是我也同他人一样，怕是要误会些什么了。”
言无畏难得一笑：“想来白小姐也不会与旁人一样肤浅，只不过，与我为伍者，总会无端惹上是非，我想为了白小姐好，你我二人的招呼，打到这里就可以了。”言无畏说完不再理人，坐了回去，继续低头饮茶了。那女子笑意更深，转回了身，袅袅离去。
言无畏收起回忆，此时笑着说道：“没想到一年过去了，白小姐竟出落到令人没认出来。不过……在下当初所言，依旧算数，白小姐若是怕惹上无端的是非，今后若再见，也可当言某是陌路人。”
白挽苓同一年前一样笑意盈盈：“我不仅不会避着言公子，反而会对你比别人更热忱。”
言无畏听到她这话，不自觉的低下了唇角……白挽苓知道他不明，直奔主题：“想来言公子也听闻了，白家与文家有意联姻的消息，我父亲确实极力促成这门婚事，但以我白家的地位，再加上我之前克夫的名声，想来就算是嫁过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等着我，且两位文官亲上加亲，对言家应该也不算什么好事，不如……言公子与我合作合作……”
言无畏眼尾微提，他虽有意拆散这门婚事，可没想过把自己搭进去：“这白家和文家的大好事，我进去掺一脚，世人会如何说我？我怕是……”
白挽苓鲜少笑的这样大声：“若是别人会怕世人诟病，我倒还会犹豫二三，但是言公子？……言公子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想来以言公子的性情，应该很难遇到中意的女子，倒不如利用我，利用白家，实现眼下最想实现的事，你放心，我也只是想摆脱现在的困境，你我二人，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
言无畏想了想，觉得娶她确实是有益无害，可是……她确实是一极好的姑娘：“你要知道，我除了能许你言家少夫人的位置，什么都给不了你。”
白挽苓恢复一脸温婉单纯：“足矣。”
俩人对视许久，期待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