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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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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掉在地上的声音太大,惹得在旁边练习的几个甲班弟子都看了过来。
一人悄悄道:“你看,修炼速度快有什么用,连基本的御剑都练不好。”
另一人瞧着沈无离自己远,也压低声音道:“我看他就应该继续去乙班待着,逞什么能非要来甲班。”
他们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实际上听觉视觉升级过后的沈无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沈无瞥了说话的那几人一眼,走过去默默将自己的剑捡起来,表情未有太大变化。
洛辰瞧着沈无这副表情,大为不解,心道:“不应该啊,难道这厮不喜欢楚思思?怎么和个木头一样毫无表情?”
于是他又凑上去继续道:“沈无师兄,思思师姐那晚还——”
话未尽,一把冷剑横到他的胸前。
“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洛辰故意放大了声音。
周围几个原本就在关注沈无的弟子也看了过来。
“你,要练剑就快点。”沈无拧眉,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耐,手中的剑也跟着转了一下。
洛辰连忙低下头,好似自己做错事了一般,惊慌失措道:“对不起师兄,是我话太多了,我不应该话这么多,更不应该提起思思师姐,你千万别怪我啊。”
洛辰虽然没说什么,可是面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带着一股委屈的感觉,沈无持剑长立在他身前,倒是真有点仗势欺人那味了。
周围的人也都开始议论起来。
“瞧见没有,这就是那个沈无,仗着自己跳到了甲班,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你别忘了他背后可是有楚思思罩着,他肯定狂啊。”
而刚走不久的楚思思,瞧见沈无在的方向好似又有什么骚动,又回过头。
洛辰还是那副委屈的样子,拿起剑,吞吞吐吐道:“沈师兄,那得罪了。”
接着两人便开始执剑比划起来。
等楚思思挤到人群之中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
居然是洛辰和沈无!
既然都是认识的人,她看一看也没关系吧!
这么想着,她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她无比羡慕嫉妒沈无。
原本洛辰那一套剑法已经甩得够厉害了,没想到,短短几天内,沈无不仅从一般乙班一口气跳到了甲班,甚至这剑法,比起洛辰来说都是不相上下。
更可怕的是,明明督学刚开始的时候,他才是练气二期,现在居然一下子都快要准备可以筑基了。
再对比一下自己这个废柴体质,折腾得连灵根都要枯竭了,楚思思再一次感受到了天道的不公平。
“轰隆隆——”
楚思思:“……”
好了好了,不骂你了。
洛辰原本只是点到为止,毕竟对方之前修为还如此低,就算突破了,可是剑法除了灵力以外,大部分也依靠肌肉记忆,所以他并不认为沈无会打得过他,可是三招下来,洛辰便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沈无明明修为比自己还低一些,转到甲班来根本没几年,可是剑法的使用,竟然比他还要精准熟练!
洛辰抬起眸,第一次如此认真审视他。他似乎,修炼的速度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于是他也不藏拙,开始用尽全力。
起初沈无还被打得后退了几下,可是一眼看穿了洛辰招数的沈无很快找到了应对的招式,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
沈无也明白两人水平差不多,何况只是练习,所以并未在意,随手甩出一个剑花朝洛辰袭去。
他原本以为洛辰会躲,可没想到,洛辰不仅不躲,还朝着剑尖的方向迎了过去。
沈无一惊,再想收回长剑,一惊来不及了。
银色的剑深深刺入洛辰的肩膀,洛辰苍白着脸狠狠倒在地上,鲜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肩膀渗出,迅速染红了他浅色的外袍。
糟糕,洛辰这家伙的血可是止不住的啊!
这般想着,楚思思竟然第一个冲到人群中,查看洛辰的伤势。果然那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洛辰苍白着脸,豆大的汗珠往下落,他靠在楚思思的身上,缓缓道:“千万,千万别怪沈师兄。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楚思思顺着洛辰的目光看过去,恰好对上沈无略有些愣怔的目光。
沈无竟然有些无措地摇摇头,便低头下去。
他竟然有些害怕楚思思的目光。
楚思思收回目光,低头瞧着洛辰这血流着可不是闹着玩的,直接道:“好了,别说了,我们先去医药处,哪里有可以止血的药。”
说罢,楚思思便叫了袁浩几人,一起扛着洛辰去了医药处。
楚思思和洛辰一走,练武场上的目光便尽数落在了沈无身上。
“你瞧这人,把别人弄伤了还和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和人道歉。”
“我看这楚思思刚才也挺紧张洛辰的,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
“两个男人争宠,真有意思!”
众人的议论之下,沈无没出声,静静地看着楚思思和洛辰走远,他拿起自己的剑,看着剑尖上的血迹,渐渐皱起了眉。
他拿着剑来到附近的一处溪流处清洗。剑身刚刚没入水中,附着在上面的血迹便立马变淡,随着溪流扩散,直至最后消失在水流中。
沈无拿起剑细细端详,上面的血迹已经冲刷赶紧,剑尖依旧是闪着银色的细芒,可是他却觉得,他心底的血这么也擦不掉。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的剑尖,银色的细芒在他手掌中闪烁,直到鲜红色的血液再次从手心流出,银色的剑身变得血红,沈无的脸上才隐隐露出似笑非笑,看上起有些许愉悦的表情。
圆圆睡了一觉,便看见沈无满手的鲜血,大叫道:“爹爹,你怎么流血了!”
今日又是阿罗值班,眼看马上又要督学散学了,她正准备把药材再收拾一下,就回去,没想到不远处便传来了嘈杂声。
再一次看去,果然就见着两男两女抬着一个伤者来。等他们走进了定睛一看,又是前几天那帮人。
楚思思这回直入主题:“阿罗姑娘,他又受伤了,劳烦包扎一下。”
阿罗瞧着这群人,嘴角一提:“你们这群人倒是有趣,别人一年不来医药处一次,你们倒好,把我这里当旅游胜地了啊。”
“……”
楚思思一行人陷入了沉默,面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洛辰苍白着道:“阿罗,阿罗医师不要怪师姐和师兄他们,是洛辰不好——”
“哟,你小子真还没死呢?”
阿罗看了洛辰一眼,道:“的确是你不好,明知道自己的体质特殊,还三番两次让自己受伤。要不是遇到我,你现在应该在和阎王爷解释该怪谁。”
洛辰:“……”
阿罗没有废话,而是将自己秘制的药洒在他的伤口上,三两下包扎好。
“记住,三天内不可碰水,也不要碰到伤口。”
一行人点点头。
楚思思想的却是,刚刚她人太多她没顾得上和沈无说上话,要是等下散学不能找到他的话,她有一种预感,可能沈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她了。
“对了,刚刚为了给这小子疗伤,我晒在院子里的好些药材都没收回来呢,你们来三个人帮我收一下。”阿罗理所当然道。
话落,楚思思毫不犹豫把云灵、袁浩、杨铭生三个人推了出去。
“瞧了,阿罗姑娘,我的这三个朋友有着丰富的种药材经验,相信区区收药材,他们一定能胜任。”
云灵:“……”
袁浩:“……”
杨铭生:“……”
“种地?”阿罗有些意外,看不出这些世家公子和小姐还有这种经验。
“是的,就是种地。”楚思思狂点头,不顾三人要射死人的目光,道:“阿罗姑娘,你看如何?”
阿罗点头:“那好吧,你们和我来。”
三人:????
为什么没有人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阿罗带着三人走了以后,医药处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洛辰的哀嚎声显得格外明显。
瞧见楚思思看过来,洛辰蓄着泪道:“思思师姐,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
楚思思道:“放心,你死不了。”
洛辰眼睛一转,弱弱道:“师姐,你可千万不要怪沈无师兄,我相信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的确,他和你无冤无仇,的确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就好,也不用我替他多解释了。”楚思思点头赞同。
洛辰:“……”
怎么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呢?
洛辰继续道:“沈无师兄定是瞧见了我和师姐走得太近了,思思师姐,你可千万要和沈无师兄好好解释啊,千万不要因为我害得你们的关系变僵啊。”
楚思思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洛辰心中一喜,便听楚思思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你说不说,我和沈无的关系都挺僵的。”
洛辰:“……”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谁懂啊。
楚思思心思压根就不在洛辰这里,找了个借口,便出来找沈无了。
楚思思庆幸此刻还未散学,可是她找遍了整个督学殿,都没找到沈无人。
难道沈无翘课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山间的溪流旁,沈无静静坐在一旁,手中的血液早已干涸,他盯着溪流中自己的样子。
看着看着,好似浮现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女子的脸。
那女子生得十分美丽,可下一秒,却变得面目可憎,横眉恶目。
“你这个野种,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应该去死去死!”
“名字?你一个野种还要什么名字?要是没有你就好了,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不如你就叫沈无吧。”
沈无愣愣地盯着水中的女人,喊了一声:“娘。”
说罢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沈无,沈无。”
“别叫我的名字!”沈无大吼,一睁眼,瞧见来人是楚思思,竟也愣住了,随后便闭嘴,面容冷峻。
“好了,不叫就不叫嘛。”
楚思思不明白沈无此刻的情绪是怎么了,她感觉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悲伤萦绕在沈无周围。
“你来做什么?”沈无抬眸淡淡地看着楚思思。
“当然是找不到你,担心你啊。”楚思思道。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此刻的沈无很是怪异,虽然平日他也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楚思思却没觉得像今日像此刻这般,在沈无身上感受到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刚刚要不是她在心底默默呼唤圆圆,给她通风报信,她是万万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担心我?”
沈无低低地笑出了声:“你们都巴不得我死吧。我死了,这世界就干净了。我应该死掉。”
“你大白天的,又发什么疯?”
楚思思打了一个寒颤,上下打量着沈无,却见他手掌有着暗红色的血迹,还有一些顺着掌心滴落在了裙摆处。
楚思思内心震惊:“难道这家伙之所以这么癫狂是刚刚跑去杀人了所以心情才这么差?”
很快楚思思便看清楚了,这血是沈无手上自己流下来的。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楚思思上前就要去查看。
这人没想到还是个疯子啊,疯起来连自己都砍。
“不关你的事。”
沈无想抽回手,却被楚思思强硬地拉过来。
破天荒地,沈无没再挣扎。
楚思思将他的手掌缓缓摊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手掌心被利剑狠狠割开了一道口子,深可见骨,皮肉的边缘也许是出血久了,还泛着淡淡的白。
结合沈无佩剑上的血,楚思思不难猜出,这是沈无自己割的。
这人,是不是有点变态啊。
“这是你自己割的?”这伤口太过震撼,楚思思没忍住再确认一次。
沈无看着楚思思,没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样割自己啊?”楚思思又问。
沈无的目光落在楚思思乌黑好看的眸上,又扫过她白皙的脖颈处,嘴唇紧抿,默不作声。
楚思思知道了沈无这是不打算告诉她的意思。没事,主角嘛,有一些疯批的特质也不奇怪。
楚思思心底默默这样想,她找到自己的储物袋,拿出对应的药,给沈无上药。
沈无一直以为,楚思思要是发现自己的阴暗面以后,这大小姐一样的人便会怕得立马跑开,可是没想到她跟司空见惯了一样,还能耐心地替自己包扎。
他垂眸,看见少女头低在自己的手掌处,露出脖子后颈处洁白的肌肤,几缕发丝垂落,她平日那双好看的眸此刻正认真地观察着她的伤口。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许久没有说话,沈无声音有些沙哑。
“嗯?”
楚思思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每个人?你是不是把我当做活菩萨了?别的人我犯不着对他这样。”
毕竟别的人可没有大腿给我抱。
“今日,我不是故意。”
“故意什么?”
“故意伤人。”
楚思思这才明白,沈无这是在解释他刺伤洛辰一事。她道:“我当然知道呀,你和他无冤无仇,没必要害他。更何况,练武场上难免受一点小伤,这不是正常的吗?”
沈无看着少女坦坦荡荡的眼神,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低头看着她认真为自己包扎的侧颜。
楚思思明显感觉到,原本萦绕在沈无周围的冷气瞬间不见了。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沈无那张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心道:“大白天见鬼了,怎么突然觉得他好似心情不错?”
最后,楚思思清理完伤口,又包起了纱布,在纱布的末端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耶,搞定!”
沈无低头,凝视着自己手掌上的蝴蝶结,眉头紧紧拧起来。
“好了,看出来你不喜欢了。那我帮你再扎一个。”
说罢楚思思便伸手过去,却被沈无一手躲开了。
“天要黑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了。”沈无面无表情道。
还未到盛夏,天黑得还很早,楚思思这才注意到头顶那暗沉沉的天色。
想着反正这时候也没人了,楚思思便不再顾忌,拿出飞天轿,邀请沈无和自己一起回去。
原本楚思思以为还需要和沈无费一番嘴皮子,没想到沈无这回竟然没有任何异议,直接上来轿子。
春末的黑夜总是很长,沈无回到家,哑叔见他满身血迹,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沈无一番耐心解释,哑叔才放下心来。
吃完了晚膳,简单洗漱以后,沈无又在书桌前看起了医书。前几次他按照书上开的药方,的确缓解了哑叔的病,可是这药往往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再吃便也没用了,沈无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更刻苦地去钻研医书。
翻页时,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沈无一下子从书本中抽离出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那个蝴蝶结上。
昏暗跳跃的烛火下,这个蝴蝶结显得格外丑了。他脑海中浮现出女子低头认真为自己包扎的模样,舌尖轻抵上颚,又带着一点旖旎道:“楚思思……”
等话落,沈无这才惊觉自己叫了谁的名字,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令他十分害怕恐惧的事情。
他明明,最讨厌的就是楚思思了。
他连忙将自己的手倒扣住,遮住这个又丑又大的蝴蝶结,环顾四周,还好周围没人听见。
“爹爹!你是想娘亲了吗!”下一秒,圆圆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沈无:“……”
圆圆道:“爹爹你怎么不说话?是想娘亲想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吗?咦,也不对,你刚刚明明还在念娘亲的名字来着。需不需要圆圆告诉娘亲刚才爹爹——”
“闭嘴。”
圆圆:“爹爹,为什么要闭嘴啊?闭嘴了我还怎么告诉娘亲你想她了啊,爹——”
沈无强行让圆圆噤了声,房间顿时恢复了安静。沈无也拿起了医书,继续看了起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烛光太暗,沈无竟然觉得自己有些眼花起来,书中的药材竟然全部变成了楚思思。
“啪——”
沈无瞬间将医书合上,再打开,总算恢复了原样。
他拿出纸笔,将自己需要的药材记在纸上,等哪天去市集的时候打算再拿去抓一下自己找不到的药材。
而被噤声了的圆圆,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为何爹爹突然生气了,明明他也没做错什么呀?
听族里的长辈说,爱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要是爹爹一直这样,娘亲可是会跑的。
圆圆小小的脑袋瓜为自家老爹操碎了不少心,竟然也沉沉睡了过去。
楚思思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有些好,自从上次在小树林帮沈无包扎完伤口以后,她发现她每次来找沈无,都刚刚好遇见沈无出门。有时候自己起晚了,还以为沈无早就走了的时候,没想到还能在路上遇见沈无。
楚思思一度觉得,是天道大哥看她太可怜了,也允许她和龙傲天大哥打打关系,抱一下大腿吧。
“轰隆隆——”天空几声雷。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当你同意了。”楚思思对天道。
至于她为何没想过沈无是故意等她的呢?那当然是因为,沈无还是那个万年不变的死鱼脸,完全不像是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当然她也曾经厚脸皮地问过,沈无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
哦,她想起来了,当时沈无的表情带着三分淡漠、三分不屑、三分嘲讽和四分漫不经心道:“楚思思,当初南越尊门在边界修建城墙的时候,不应该辛辛苦苦找什么刀枪不入的乌铁石,应该直接拿你的脸皮去修建就行了。”
楚思思:“????”
这是嘲讽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龙傲天,麻烦去死一下。
今日一大早,楚思思又来院门口等沈无了。果不其然,楚思思前脚刚到,沈无就从房门里刚刚出来。
楚思思暗暗得意,自己真是踩点小能手。
沈无走过楚思思身边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死鱼脸,楚思思正想吐槽,手上却被塞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给你。”沈无道。
“这是什么?”
“哑叔做的馅饼,今日做多了,给你两个。”沈无说完便飞快地走了。
楚思思跟在后面,她习惯了沈无的脚步,倒也没觉得有这么吃力了,反倒是看着怀中的烧饼开始流口水。
自从前几日她瞧见沈无吃的这个烧饼以后,颤得不行,没想到今日沈无便给她带了。
她热情邀请沈无上自己的飞天轿,这样自己就可以在路上把这个早餐吃完了。
看着面前大快朵颐的少女,沈无道:“你是几百年没吃饭了吗?”
楚思思吃得脸鼓鼓的,跟河豚一样,道:“唔唔唔(你不懂)!”
她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哑叔的手艺可好了,在南越尊门,可吃不到像这样有锅炉气的东西呢!”
这帮修仙佬,要不是辟谷了,要不就整日高一点灵药灵植吃吃,整个人都要吃傻了。往日在浮月殿还好,师父知道自己的口味专门招了个凡人厨子,可是督学堂的饭菜可是难吃的很。
楚思思吃饱以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嗝,意识到沈无还在,她立马捂着了自己的嘴。
果然下一秒沈无便面色难看道:“楚思思,你能不能有点淑女的样子。”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也不是外人嘛。”
沈无的脸色立马缓和,下一秒楚思思又暗自嘀咕道:“更何况你又不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装什么淑女啊。”
楚思思这一句嘀咕声很小,她确认沈无应该听不见。
下一秒,轿子落地,沈无一言未发,站起身。
楚思思已经吃完了在擦手,道:“哎,你怎么不等等我?”
沈无掀开轿帘的手一顿,冷笑道:“这不是怕耽误你找你未来的夫君吗?”
楚思思:“……”
这人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啊?!
等楚思思整理好自己,匆匆忙忙下轿,只看得见沈无远远的背影。
呵。男人。
“啧啧啧,思思啊,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
袁浩几人远远便瞧见了这一幕,便急着赶过来看楚思思的笑话。
袁浩继续道:“从前不是只有你不搭理人的份,怎么现在终于有你吃瘪的时候了?”
楚思思:???她不搭理别人?
见楚思思一脸不可置信,云灵道:“思思,你可别说,你每次将那些美男追到手以后,就光速甩了,好些看似高冷的美男,都伤心不已呢。”
在这个寻常的日子,楚思思就收到了如此炸裂的消息。她再一次理解了徐家为何退婚了。
原来,以前的她,也就是原主,不仅喜欢纠缠帅哥,还喜欢在追到帅哥以后火速分手啊!!
云灵道:“你这次是不是对沈无上心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换人,我还以为,你对那个姓洛的小师弟有兴趣呢。”
楚思思摇摇头,连忙道:“你们别管我和沈无了,你们只需要知道,目前来说沈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就行了。”
这么一说,剩下三人便知道楚思思的意思了。
这么多年狐朋狗友留下来的默契,有些话他们不说,也能懂,这就是要把沈无也划为自己人的意思。
很快督学堂已经开了月余,沈无的修为又升了一阶,变成了练气九期。他马上可以筑基了。
越是到这个时刻,沈无越是刻苦,不敢有一丝懈怠。毕竟自己如今能成功开始修炼,全靠自己运气好,才能拥有修炼的机会,自己要格外珍惜。
所以通常都是已经散学许久了,沈无还会一人在练武场默默练习剑术。还有今日督学教授的功法和口诀。
他想要快些筑基,这样等升班了,他就能将一些捡到的古籍里那些看不懂的理论知识融会贯通了,也就能早一点将哑叔的病给治好。
郑督学难得见到沈无有如此修仙天赋还能如此刻苦的人,故也十分关照沈无,在郑督学的庇护下,竟也少了许多前来为难的小人。
一场大汗,皓月当空,沈无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练武场。
练武场出口有一个很大的湖,就见空旷的湖面上,月亮低垂,湖面两旁的杨柳低垂,微风吹过,湖面上倒映着一轮圆月,柳树下,一个绯色衣服的女孩正逗着一只毛绒绒的鹦鹉玩,见到沈无出来,少女的眼睛蓄满了欣喜。、
“沈无,你出来啦!”
“爹爹,你出来啦!”
一人一鸟异口同声道。
在这一刻,楚思思竟然诡异地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在家带娃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
等等,她为何会有这种可怕的联想?!
楚思思摇摇头,将脑海中自己的那些奇思怪想给摇走,笑眯眯或者说是有些许狗腿的追上沈无。
“沈无,后日便是一月一日的督学休假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楚思思一双大眼亮晶晶地瞧着沈无,好似十分期待。
沈无从楚思思手中接过圆圆,道:“我要去给哑叔抓几副药材。”
“嗯嗯,抓药材。然后呢?”
楚思思道:“就没了?”
啊,傲天大哥啊,难得有一天休假,你难道就不想去爬爬山,跳跳崖,掉一掉山洞吗?
不这样,她怎么跟着捡漏抢机缘啊!
沈无有些奇怪地看着楚思思,道:“我并没有多的事情要做了。”
他想起今日白天在练武场的时候,瞧见一对男女正在角落窃窃私语。
男的道:“芳芳,后日便是假期,不如我们一起去湖边赏花吧。”
女的害羞道:“都听师兄的。”
他们以为自己的话很小声,却不想一字一句都落进沈无耳朵里了。
沈无看着楚思思一脸纠结的样子,心想:难道她也要约他去赏花?
可是,赏花不一般都是修侣之间才会……
沈无不敢往下想,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薄红。
楚思思没注意到沈无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道,不行,这样不行,没有条件她也要创造条件。
于是她对沈无甜甜一笑,道:“我听说这几日凤凰山上开的凤凰花可好看了,要不等你抓完药,我们一起去赏花吧?”
听说那凤凰山地势险峻,她就不信了,龙傲天就不能在这里面碰到点什么机缘!
沈无有些惊讶地看着楚思思,她竟然真的约他去赏花?难道她对自己……
沈无想到这里,随后又移开目光,不做言语。
楚思思追上去道:“去不去嘛,沈无?”
“沈无我们看花好不好?”
“走嘛走嘛?”
夜风下,一个娇俏的少女拉扯这白衣男子的衣袖,男子面如冠玉,冰冷的面容变得柔和。
“好。”沈无听见自己这样答。
“耶!”少女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