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梦缘》虎跑跑

6、走失

　　等我再睁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浅浅。”
　　“在，夫人。”浅浅在门外马上应声。
　　“现在什么时辰了？”起身穿鞋，准备洗漱。
　　“夫人，现在午时差二刻，您洗漱以后梳妆完三少爷应该就回来了。”浅浅应声，“夫人，今天想穿什么衣服？”
　　嗯，衣服啊，“我要穿那件白色的衣服，另外把亦恒给我的头饰拿过来。”其实亦恒送我的头饰我不是十分喜欢，虽然很精致，但是整个头饰全是白银打造的，太重了，而且戴出去总觉得太夸张。不过今天心情好，就戴上好了。
　　等我梳妆打扮完毕，亦恒哼着小曲回来了，看见我的打扮后，他愣了愣神，“这件头饰真的很适合你，看来我没挑错，真美。”
　　我害羞地低头玩起了衣服上的穗子，虽然亦恒也不是第一次说我好看一类的话，但是他今天的眼神是第一次如此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
　　亦恒走过来，“走吧夫人，我们去集宝斋吃饭，让我大出血一顿给你解气。”
　　跟着亦恒出门，亦恒在门口顿了顿，牵起我的手，“这样才对，走吧。”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以前跟亦恒人前装恩爱也不止一两次了，但这次，我被亦恒抓着的手弄得有些小鹿乱撞，脸上也像火烧似的发烫。
　　亦恒皱了皱眉，“小贤，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脉搏还这么快，是不是病了？病了我们就不勉强了，回去养好再出门吃饭。”
　　“没，没事。。。我。。。我就是。。。”我紧张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告诉他我害羞多丢人！
　　亦恒愣了愣，突然恍然大悟，哈哈一笑，“小傻瓜你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这么牵着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完，亦恒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下，“你要赶快习惯，毕竟，我会牵你一辈子。”
　　听完这句话，我心更加小鹿乱撞，脸红到了脖子根。亦恒却是心情很好地牵着我上了街。
　　因为前段时间亦恒忙着政务，基本也没空陪我，所以我一直只能在恒贤阁里看书解闷。都快把我闷坏了，一路上我不是要吃糖葫芦就是要看街头表演。亦恒始终陪在我身边，让我莫名安心。
　　我正扎在人群里看街头卖艺人在表演杂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跟亦恒两个人已经分散开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突然眼前一黑……

　　“呦呦呦，这美人长得可真俊俏，这腰身，这模样，就是做大花魁的料！不知道这价格。。。”迷糊之间，我听到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妈妈你看着给就是，我不缺钱，只是这女人真不听话，我想转手卖了罢了。”这声音。。。似曾相识。。。好像。。。是沐平。
　　“哟，不听话这可就不好办了。。。那这样吧，冲她这俏模样，五百两白银，现钱结付，可还满意？”那个被叫做妈妈的女人答道。
　　“妈妈这出手倒是阔绰，行，就五百两吧！”沐平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丝的开心，我却心里不禁一惊。
　　我靠，沐平居然把我卖到青楼里了？
　　我闭着眼装晕，但是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如果这会我就醒来，跟沐平对质，我一不会武功二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只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而且青楼一般为了防止有人捣乱，应该会雇很多武师，我硬来估计只有被打一顿然后被逼着卖笑的份。
　　于是，我十分肯定地，选择了装死。直到我确定再也听不见沐平说话，我才缓缓睁开眼睛，假装自己刚醒。
　　“啧啧啧，姑娘，这是醒了？”终于见到了尖锐声音的主人，应该也就是这个青楼的主人兼妈妈桑，她脸上的粉铺得似乎笑一下都能抖落很多。“不是我说你，跟男人有什么好过不去的，非要跟男人作对，看吧，被转手卖了吧？你呢，来我们百芳斋也算是你的福气。我们百芳斋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个个都是可怜人，来了就是姐妹。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给我挣钱，保证让你好好过日子。到时候哪个恩客被你伺候舒服了，开心了，再给你赎个身，给人家做个妾，你也算苦日子到头了。”
　　嗯，恩威并施？“妈妈，不瞒您说，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听话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妈妈你听我一句话，我还是处子之身，这处子之身应该也还值点钱。所以妈妈您能不能先让我卖一段时间的艺，等很多人都见过我的长相以后，您再大肆通知达官贵人们，出售我的处子身？”
　　妈妈眼珠一转，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会什么才艺？”
　　“我会的才艺很特别，我会讲很多奇闻故事，保证您在一个月内能挣好多钱，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现讲一个。”我从小喜欢看金庸古龙，特别是古龙笔下三条眉毛的陆小凤更是我的最爱。这个年代的人估计连武侠小说都没有，何况还是那么精彩的武侠小说，肯定能够引起大家伙的注意。等关注我的人多了。我才有机会能够逃出去或者找人帮我捎带信息给亦恒。
　　妈妈一挑眉，“嗯，来讲个吧。如果不好听，我今晚就把你卖了。”
　　于是我开始讲起了陆小凤的故事，妈妈从一开始将信将疑到后面全神贯注听故事，连门口两个本来被妈妈叫来打算看着我省的我逃跑的武师都听得两眼发直，全神贯注。我却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哎呀小祖宗，你别停呀，快说说，花满楼和丹凤公主去哪了？”妈妈有些急不可耐。
　　“妈妈，这故事要是一次讲完了，可就没意思了。倒是我这条件，您可愿意答应？”我笑了笑，喝了口茶。
　　妈妈皱了皱眉，随即一拍桌子，“好，我就答应你这条件！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必跟你费那么多口舌，那卖你的大爷也是瞎说，分明你是个爽快人。我的条件很简单，一，你不可以迈出百芳斋一步。二，你不可以背着我接待恩客。相应的，我也会保护你的一些利益，例如你的衣食住行，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的月钱我也会按照你给我挣钱的多少支给你。一会我会让专人来验证你的处子身，若真如你所说，在你处子身没卖出去前，你接待恩客我也会安排武师保护你的安全。做我们这行，要有个花名，你报一个吧。”
　　“林语贤。”我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如果叫这个名字，万一哪天亦恒听到，应该就明白了吧。
　　“姑娘，不是我多嘴，我只是好奇，你如此聪慧识大体，为何会伺候不好你的丈夫还被变卖来这里？”妈妈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看透我。
　　“妈妈，那不是我的夫君，他只是我的仇家。不小心落他手上，我认了。至于我是谁，妈妈您听了也不一定会信，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在我印象里，苏景贤和亦恒两个人成婚似乎很低调，除了舒家的人和程家人，只有舒家死对头闻家极个别的人才知道这件事。
　　妈妈还是不死心，“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我是舒家人，舒亦恒舒将军是我夫君。”我话刚说完，妈妈就转身离开，嘴里还念念叨叨，“可惜了，这女娃娃模样生得俊俏，还能说那么好听的故事，居然是个失心疯……”
　　。。。我十分无语地目送妈妈出门。
　　没过多久，进来一个眉清目秀却瘦得让我心疼的小姑娘，她冲我行了个礼，“姑，姑娘，我，我叫小溪，是，是妈妈派来服侍您的。听，听他们说，姑，姑娘叫语贤，我，我可以叫你语贤姑娘吗？”
　　“叫什么你喜欢就好了，在我面前不用太拘谨，我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别害怕。”感觉得出来，小溪在害怕，在发抖。
　　小溪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好，好的，语贤姑娘。您，您长得可真漂亮。”
　　苏景贤这幅皮囊确实很漂亮，云国处在热带，好多人的皮肤都很黑，但是苏景贤却依旧嫩白，即使像我这样不注意保护皮肤，也没有黑过一点。“谢谢，小溪也很漂亮！”我笑了笑，坐了下来。
　　小溪的动作突然一顿，“刚才就听说姑娘很与众不同，现在见了姑娘真的和百芳斋的其他姑娘完全不同呢，好特别。”随后，小溪很快又做起手上的活，“姑娘，进了百芳斋就要换百芳斋的行头，热水给您放好了，您可以洗澡更衣了。”
　　“你听到的怕不是不同，是说我疯了吧？”我淡淡地看着小溪，小溪不像刚才那样害怕和拘谨了，也许是被我所谓的“疯了”吓到了吧。
　　小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嗯，妈妈说姑娘有失心疯。可是小溪不觉得姑娘疯了，小溪只觉得姑娘很特别。”
　　我脱下了衣服后，坐进浴桶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离跟亦恒失散已经多久了，亦恒会不会发了疯似的到处找我。
　　“姑娘，你叹气，是有心事吗。也是，进了这百芳斋的女人，哪个是没有心事的。”小溪在我旁边给我擦身。
　　“小溪，知道为什么妈妈说我疯了吗。因为我告诉她，我是舒亦恒舒大将军的妻子。”我从小溪手中接过搓澡巾，自己开始慢慢仔细擦拭起来。
　　小溪一脸惊讶，“怎么可能，舒大人以前是百芳斋的常客，如果真有姑娘你这貌美如花的妻子，他为什么还要流连百芳斋呢！”
　　“你也说了，以前是常客，他是不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百芳斋了？”小溪要是告诉我舒亦恒在跟我许诺后还进过百芳斋，要是有机会回去，我一定掐死那个花心大萝卜。
　　小溪想了想，“好像是好久了，舒大人以前在百芳斋跟好多姑娘都有过春宵一刻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跟程大人来百芳斋突然就心不在焉坐立不安了，动不动就说要回去。弄得程大人心情也不好，也走了。后来舒大人程大人就再也没来百芳斋过了。因为这个事妈妈还怪罪过当时侍候的那几个姑娘呢。哎，姑娘你别这么用力，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搓红了，不疼吗？还是我来伺候姑娘沐浴吧！”
　　听到舒亦恒跟百芳斋里好多个姑娘有染，气的我不自觉地就加大了搓澡的力度，把自己身上搓红了。被小溪这么一说，才感觉到痛。我把搓澡巾给小溪，叹了口气，老天爷你让我喜欢谁不好，非要让我喜欢上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
　　“姑娘，小溪愿意相信你说的，可是在百芳斋里你可千万别再提起这事了。特别是之前那几个跟舒大人有过春宵一刻的姑娘，她们会因为这个事情排挤你的。”小溪好心提醒。
　　“嗯，我知道了。小溪，你可以出入百芳斋吗？”如果小溪可以，也许可以让小溪帮我给亦恒送信。
　　“小溪的活动范围跟姑娘是一样的，小溪也是被卖进百芳斋的。只可惜小溪笨，琴棋书画一样都学不会，所以妈妈就安排小溪做了丫鬟。在百芳斋只有自愿进百芳斋的姑娘才能自由出入百芳斋，剩下的都跟姑娘你一样，只能在百芳斋活动，而且随时都有武师盯着，如果强行想要溜走，就会被毒打。”小溪回答道。
　　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我叹了口气，澡也洗到尾声了，起来准备穿衣服，却发现没有衣服。“小溪，我的衣服呢？”
　　“姑娘不要着急，一会有稳婆来给姑娘验明正身，确定姑娘是处子身后，小溪马上就给姑娘更衣。”小溪吐了吐舌头，用一块绸布把我裹住。
　　过了没一会，来了个老妇人，给我查验完身体后，叫来小溪给我穿上了百芳斋特有的行头，我愣了愣神，这一套衣服，像极了唐朝时的衣服。也对，如果这个国家是边境小国，自然会学习到中原的文化，而唐朝民风开放，衣服确实适合风尘女子穿。
　　“姑娘，你这一身行头，看起来很贵重，您是留下做个念想还是……？”小溪收拾起我的衣服和头饰耳坠，问道。
　　“帮我好好收起来吧，这是我夫君留给我的东西，不能丢。”看着那一整套行头，心里不禁有些痛，那曾是亦恒精心挑选了一天给我选的衣物首饰。找不到我，亦恒怕是要发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