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成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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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死亡。
这是他所有，被称为绝症的病。
所有人都知道，这人肯定就这么一直废下去了。
高额医疗费维持着他苟且的偷生。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这样。
“脑死亡后究竟是否还有思想，这很难说，按道理说是没有的。”一个年轻的医生这么说着。
那该怎么办？家属们疲惫着。
是啊，谁承担得了如此巨负？
“嗯……确实对你们负担蛮大的，虽然我也很难过，但是某种意义上，患者确实死了。”医生放柔了声，“请你们尽快做出选择，好吗？”
家属们恸哭着选择放弃治疗。
他生前说了，不要浪费太多在自己身上。
看来家人们还是很尊重自己的选择嘛，不然大概是砸锅卖铁也要吊着我这口气了。他迷糊地想着。
一片黑暗，这是他现在的处境。
他尝试触碰什么，可却什么都碰不到。
医生的话他听见了，脑死亡吗？可他好像还活着一样，只是什么都是空的罢了。
百般无聊，他突然想起来曾经看到的“灵魂”一说。
莫非，现在的是自己的灵魂？灵魂未逝，脑已死亡。
真是诡异的状态啊。
他胡思乱想着，却又猛地听到医生的话“……嗯……可能有些突兀，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来支付他的医疗费用呢？所以请坚持吧。”
……哈？这医生没病吧？
“其实我之前也有个好友脑死亡，可惜我不能帮他什么，这次……”
虽然留了一半，所有人大概都明白了。
“……这……”太不好了吧？
“没事，我有这个经济能力。”医生笑了。
真是奇怪的人啊。
他想着。
故事就这么突兀且毫无预兆的开始了。
大脑不代表灵魂？真实奇怪的感觉，死都不能死得彻底呢。
他不切实际的想着如果当初车祸的时候再给自己补一刀是不是现在就好多了没那么多破事呢？
医生来了，推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生早安。”医生笑道。
医生已经请假了，出现在医院是作为陪护人的。
其实他有些感动的，为陌生人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很不容易了。
“我了解了你的过去还有名字了，黎晓，真美的名字呢，总会让我想到破晓黎明。”医生絮絮叨叨的。
是吗？其实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呢。黎晓本性毕露无疑，自恋的回应道，尽管不觉得对方会听见。
“黎先生，我听你家人，朋友讲过你的性格了，可能你会应和我的话吧？还真是，很自信呢”医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想像了一下对方挑眉无比自恋的样子。
……给我点面子好不好？要不要这么了解我？黎晓想做出抽嘴角的动作，可惜动不了。
“也不算了解啦，只是能大概的推断出先生会说什么，总是喊先生也好奇怪，明明你就比我大一岁而已，所以就直接叫你名字？嗯……黎晓。”
嘿，干什么那么自说自话啊！我还没同意诶……算了同不同意你也不知道。黎晓闷闷地想。
“那么，黎晓，我听说了你以前的事，好可惜呢，没能早点遇见你啊。我觉得要是我们早点遇见的话咱俩一定能成为好友的吧？”
医生自言自语，好吧也不算自言自语，我还听着呢，医生声音其实蛮好听的呢，好可惜不能看见他的样子。黎晓无不遗憾。
医生突然停下了，然后颇为不好意思的说：“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诶，我叫穆阳，不是羡慕的慕，是禾木旁的，穆桂英的穆，阳是阳光的阳。”
穆阳？这名字很好听嘛。黎晓想。
“多谢夸奖咯！其实我一直觉得是羡慕阳光的感觉。”医生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听着对方淡淡的语气，黎晓觉得有点莫名的难过，想安慰也无从说起。
“放心，我是看得开着呢，你好好休息下吧。”穆阳转移了话题，停顿了一会，又继续道：“讲实话其实我还真认识你，不过你记不记得我那就不一定了。”
啊？这样吗？可惜看不见你样子也不能回想了哈哈哈，好好奇啊！
黎晓愉悦地想着，给个提示呗？
“嗯……我觉得还是你自己来猜会比较有意思，如果……成功……”穆阳的话越来越模糊，以至于黎晓后面几乎没听清楚。
小子，不带引起别人好气心最后又讲一半的！
黎晓很气，他最讨厌别人话只讲一半了。
“啊啊，不管了，之后七天我会一直请假来看着你啊。”穆阳自言自语着。
然后他便开始念念叨叨着最近的新闻轶事顺便予以自己的看法，闲时讲讲医学还有黎晓喜欢的花草书法音乐，日子倒也轻松。就那么一天天的过了下去，直到——
第五天，穆阳在病房呆的时间少了，不是一点，是很多。
黎晓简直快疯了，近乎一天都是完全没有存在的感觉，四周一片黑暗，除了意识什么也不剩，空虚的急需什么把一切驱逐。
这四天来，毫不夸张的说，穆阳就是他的全世界，他了解外界的唯一途径，沟通着他与世界的桥梁，让他相信自己还存在着。
然而穆阳却突然消失，这让黎晓担心起穆阳的情况了。
什么嘛！该死的究竟哪去了？！说好的每天都来呢？
黎晓有点不安，越发暴躁起来。
他感觉自己在消失。
“啊，抱歉，来晚了……”突然间，熟悉的声音传来，穆阳稍稍的喘着气，听声音好像是从哪里赶过来的。
果然是有事情啊……真是的，下次提前和我说一声啊，害我担心死了！
黎晓抱怨着，明知对方不晓得。
“其实今天我是去研究让你醒来的办法呢。”穆阳声线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稍微……有点进展呢。”
黎晓静静的听着，并不予以任何评价。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一次念头，甚至是可能被我实现的！如果成功了，你就有救了！我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哈哈。”
黎晓听不到穆阳有什么骄傲的情绪，只是激动，单纯的为自己“复活”的可能而激动，还有一点点的，细弱至极的怀念？
黎晓觉得自己应该没听错，大概是怀念曾经的友人吧？
很快，到了第七天。
这些时间来，黎晓“睡着”的时间越发多起来，不是说犯困，换个说法，“意识不清。”
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以至于他最后几乎没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黎晓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可他也无力更改现状。
第七天的早晨，他好不容易回到清醒的状态，他一清醒就听见了穆阳在他说着什么，温柔的犯规。
“黎晓，知道死后灵魂只能存在七天的说法吗？”
“黎晓，你听说过大脑移植么？”
“黎晓，其实我蛮可惜之前没能和你深交呢。”
“黎晓，如果我们早点认识的话会不会更亲密一点呢？”
“黎晓 ……”
“黎晓，再见。”
听到这里，黎晓实在无法支撑下去了，意识再度昏暗，彻底迷失前，他最后听到了一句不明意义的不完整的句子：
“黎晓，讲真的，其实我……”
做完手术的黎晓直到三天后才醒来，醒来没多久，见了父母后实在支撑不住困意又睡了，尽管他很想睡前看看穆阳到底长什么样。
第二天，黎晓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了床尾站在那里面对着自己的穆阳。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黎晓抓了抓脑袋，脸上渐渐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晕，“诶，你挺好看的啊？”
穆阳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黎晓听到他温柔的说：“好啦，走吧，稍稍散个步”
“穆阳，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几年前车祸现场一个群众啊？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蛮伤心的，我当时也在围观，然后看你太难过了就给你纸巾来着……我还记得我讲了一堆大道理。”
“还记得啊？不错，其实当时我看你说的那么认真都不好意思打断了。”
“诶？”
“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特别不正经，有人和你说过吗？”
“……混蛋！”
“哈哈，逗你的。”
“……你真是讨厌啊！”
“我不打算否认。”
“……不跟你扯，不过说起来……”
“嗯？”
“我听到的，你最后的那句话，‘讲真的，其实我……’其实你什么啊？”
“唔……其实……你猜啊。”
“……不告诉我就算了嘛！”
看着黎晓撇头的任性样子，穆阳笑而不语。
其实不止这些。穆阳暗想着。
支线1（HE，想看he看完就此止步，但其实这是假象）
黎晓父母看着黎晓在医院花园散步沉默不语，眼前的场景让他们不由自主想起了第七天早上，还没进入房间，在门口，他们听到的那个叫穆阳的年轻人的话：
…………
“黎晓，讲真的，其实我蛮喜欢你的。”
…………
至此，言语过多也只是累赘。
静静的，退离此地。
支线2（BE）
黎晓父母看着黎晓在医院花园散步沉默不语，眼前的场景让他们不由自主想起了第七天早上，还没进入房间，在门口，他们听到的那个叫穆阳的年轻人的话：
“黎晓，讲真的，其实我打算，把大脑移植给你。”
“年轻人！别冲动啊！我们很感谢你为我们家黎晓做那么多了！失败就先不说，哪怕成功了……”黎父黎母冲进去紧张的劝阻道。
穆阳稍显惊讶，没想到两位会这么快到这，不过一想到本就是要和他们说的便又淡笑道：“没关系的，我的计划就是这样，其实我和阿晓也不是不认识，他值得我这么做。”
“……”
“不过，这可能会有后遗症。
“当他醒来后，可能会看到不存在的我，叔叔，阿姨，你们能理解我意思吧？可以接受吗？”
“……能。”片刻犹豫后，黎晓的父母下了此生最大的决心。
“嗯，那就……祝一切顺利吧。”
黎晓父母不知道的是，待两人退下后，穆阳额头抵着黎晓的额头，温声道：
“黎晓，讲真的，其实，我蛮喜欢你的”
至此，过多言语也是累赘。
静静的，退离此地。
留下的唯一一个，活在理想乡中，被世界温柔以待着，没有出口，没有终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成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