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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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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洋嘴里叼着一枝桃花,双手垫着后脑袋瓜,倚在一棵枝干苍劲、枝叶繁茂的似亘古就昂首挺立的大桃树上。
微风拂过,露出藏在叶间的点点粉色。
他静静地听着树下传来的《凤求凰》,手跟着曲子轻轻地拍打着树枝,心里头甜滋滋的。
一曲罢,虞洋伸手拨开面前的桃花枝,向树下望去,那一袭玄色镶金边袍子的俊美男子双手放在琴上,也笑着抬头向着虞洋望来。
顿时,一眼万年,花雨纷飞,时间仿佛流逝的很慢很慢......
良久,虞洋拿过嘴里叼着的桃花枝,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双眸更显灵动了,“不知公子可有良缘?没有的话,公子看小生如何!”
玄衣男子含笑的看着树上的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虞洋伸出了双手。
摇头是还没有良缘,点头是他可以!
虞洋情不自禁的灿烂的笑了起来,眼睛更是明亮了几分,他站起身,纵身一跃,扑进了玄衣男子的怀中。
虞洋躺在玄衣男子的怀里,被男子身上的一股清香萦绕,“还没问公子叫什么呢?”
“我叫......”
突然,“哐哐哐”的几声,虞洋卧室的房门被暴风骤雨般的敲击着。
伴随敲门声响起的还有一道作死的声音,“洋崽儿,洋崽儿,快起床了,太阳都烧屁股了。”
你叫什么啊?没听到啊.....抓心挠肺的可把他给急死了,虞洋动了动眼皮,挣扎着并不想睁开眼。
“我叫......”
又是“砰砰砰”的几声,门外的人还在和房门掰着腕子,“洋崽儿,十万火急啊,要出人命了!”
虞洋在巨响声中,猛地睁开了眼,仿佛被掏空了身体一样,他一动不动的直愣愣的盯着上方的天花板。
屋外的光线调皮的穿过窗帘露出的丝丝缝隙,照进整洁干净的房间里。
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缥缈山水图,木色的书桌上摆着一根符笔和几张未完成的符纸,旁边的书架上还排列着一本本的线装道经,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种宁静的味道。
可是,躺在床上的虞洋,心中却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焰,门外作死的人更是在那心上撒了一瓢油,烈焰越烧越旺,他的身体周围都似是隐隐有了一股扭曲的灼热感。
江~豆~豆~
虞洋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挤出来这个名字。
就差那么一点他就知道了“心上人”的名字了,就差那么一点,虞洋坐起身暴躁的挠了挠头发,眼神超凶的凝视着还在震天响的房门。
江豆豆你最好能有一个保你狗命的理由,不然......虞洋一脸狰狞的笑,他快速的穿好衣服,手里握着法索使劲的朝空中抽了一声“啪”响,才踱步走向房门。
门外的江豆豆突然打了个寒颤,哆嗦了下,他搓了搓手臂,怎么有点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房门,开了。
江豆豆脸上惊喜的表情很快就在虞洋那死神的凝视中转向了惊恐,他猛地后退了一大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虞洋手里的法索,身上一种似曾相识的隐隐作痛感涌上心头。
妈呀!好疼!
危机感让江豆豆转身就想跑。
虞洋看着江豆豆,狞笑着伸手一抽,法索就向江豆豆的身体上缠了过去,瞬间,就把他勾了回来。
“狗胆子变大了啊,都敢扰爸爸的美梦了,今天你要是没有个能说服你爸爸的理由,院子里的那棵歪脖子树就是你今天的归宿。”虞洋狠狠地掐着江豆豆的小脸,在他白嫩的小脸上留下了几道红印,心里的火气才降了少许。
MD,他和“心上人”的爱情之路还真是波折啊!
江豆豆被缠住了身体不能动弹,想起了曾经被虞洋用法索捆着吊在歪脖子树上被成百上千的纸人一起围观的凄惨下场,小脸都又白了几分。
他撅着小嘴一脸控诉的看着虞洋,“这次真有急事,十万火急,要出人命的。”
虞洋却不吃他这一套,他翻了个白眼,“你哪次不是真有急事!你哪次不是十万火急!你哪次不是要出人命!”
江豆豆仔细的想了想,还真是,他讪讪的咽了咽口水,心虚的对虞洋强自辩解着,“真的,这次是真的,我有个大表哥被鬼缠住了,还等着我们去抢救一下呢!”
“真的?”虞洋狐疑的盯着江豆豆的双眼,双手在他眼前捏出了脆响声,又握成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可要想好了骗爸爸的后果!”
江豆豆怂了吧唧的呜咽一声,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的点头,快看他真挚的眼神,真的有一个表哥等着抢救呢!
虞洋半信半疑的给江豆豆松开了缠着的法索,将法索缠到手臂上,不再搭理他,转身回了卧室,房门“砰”的一声在江豆豆面前关上。
江豆豆:“......”心里有句话快要按奈不住了,想要一吐芬芳。
江豆豆和虞洋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都是一样的重度症颜狗。
上小学第一天,江豆豆自打看见了虞洋,就再也挪不开眼神了,哭着喊着非要和虞洋坐一块儿。
用江豆豆的话来讲就是尔等全都是小豆丁,只有像他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才能和虞洋小仙男坐一块儿。
就这一坐,简直是撕都撕不开了!
他们俩从小学一直坐到了高中毕业,而江豆豆和虞洋相处久了,也就知道了他有个天师这么个超级炫酷的隐秘职业。
啧啧啧,简直酷到没朋友!
虞洋洗漱好刚走出卧室,就有一股子超级香超级醉人的烤鸭味扑面而来,闭上眼陶醉的吸了吸鼻子,嗯,是老街那个老字号的,也就只有他们家的才能这么香。
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快步走到了客厅。
玄猫正蹲在茶几上大快朵颐的啃着烤鸭,身边散落了一堆的鸭骨头,江豆豆也拿着一根鸭腿边吃边躺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
“好啊,玄灵,你竟然敢吃独食!”虞洋看着一整只被吃的只剩下一点肉的烤鸭,立即就炸了大怒道:“你看看你都多胖了!自己的体重是多少自己心里都没有点b数嘛!”
玄猫挪了个身子,大眼睛都快翻上天了,用胖胖的屁股墩对着虞洋,继续啃着它的烤鸭。
别以为喵不知道,不就是嫌弃喵吃的多你自己就吃的少了嘛!哼,谁让你不起床的!活该!
嗯,再来一块,这玩意儿简直是越嚼越香!
还能含泪再来两大碗!
再说了,吃点东西怎么啦!怎么啦!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去减肥!
江豆豆看到虞洋出来了,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小袋子,“呐,玄灵还给你留了一个大鸭腿。”
虞洋一脸郁闷,MD,现在吃个东西还只能让玄猫给留了,人生真是太难了!
他恨恨的从冰箱里拿了一杯牛奶喝了口,才坐在椅子上,拿起大鸭腿使劲的咬了上去,好香!
“你那个表哥是怎么回事?”虞洋边吃边对江豆豆询问,嘴里说出的话因为食物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江豆豆瞬间来劲了,他放下啃着的鸭腿,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用讲鬼故事一样的语气压低声音道:“我今天睡着还没醒呢,表哥就打电话过来,他沙哑的嗓音透露着一股特别焦躁的惊恐,哭喊着说他被鬼缠着了,我立即就一激灵,睡意顿时就没了,连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虞洋一脸不耐烦的掏出了法索,用手柄敲了敲茶几,打断了江豆豆开始的长篇大论,“知道什么叫浓缩的都是精华吗?”
让你说原委又不是真让你讲鬼故事!
江豆豆瞟了眼法索,委屈的小声嘟囔着:“这不是快要说到了嘛,也没多长啊!”
看到虞洋眼风扫过来,江豆豆立马端正坐姿,双手放在大腿上,乖乖的长话短说:“就是我表哥之前在古玩市场买了个古木梳。木梳每天深夜都会变得血红,然后飘起来去梳我表哥的头发。我表哥一开始并没发现,只是最近木梳越梳越重,刮得他头皮都红肿了,他昨天夜里被痛醒了才发现撞鬼了。然后就给我打电话求救了,我就来找你了,就这样。”
虞洋喝完了牛奶,啃完了鸭腿,慢条斯理的擦擦嘴,给了江豆豆一个赞赏的眼神,“问题应该不大,要不然你表哥就不会只是头皮红肿了,而是被撬开了天灵盖,现在尸体应该都凉了。这木梳要么是自己修成了小精怪,要么里面寄居着残魂执念或者小鬼。”
江豆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天灵盖,顿时头皮一麻,他晃了晃头,深吸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去抓鬼?”
虞洋看了看外面灿烂的能晒死个人的大太阳,心里不是太想出去,但是看着江豆豆写满了渴望出去的眼神,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不忍心拒绝的说:“行吧,马上就可以走,你表哥在哪儿?”
“B都,他在B都。”江豆豆一脸兴奋地跳了起来搂着虞洋的脖子大叫着,要不是虞洋挡着,江豆豆差点就亲上他的脸了。
这下子可就有借口出去了,爷爷最相信虞洋了。
自从他的亲爹亲妈在他拿到通知书的当晚,把离婚证当做礼物送给他彼此含泪庆贺后,他就一直被爷爷严密监管中,深怕他一时想不开就没了。
江豆豆简直想呵呵笑两声,不就是离婚嘛!这么多年了,有父母跟没父母一个样,早就该离了。
“那我去定个票,高铁还是飞机?要不还是高铁吧!”江豆豆松开了虞洋,两眼放光的掏出手机开始订起票来。
虞洋假笑了一声,满脸的都是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的那么快,竟然还远在B都,B都啊,这么远!
B都那么一所龙脉汇聚之地,灵韵充沛高人众多的,你表哥怎么就不在B都本地找个高人驱邪呢!
简直脑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