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爱你》予谌

28、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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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枕头捂住脸，我无聊的倒在床上赖着不想起来，门外响起了老佣人张婆婆的声音：大小姐，已经十点了，要不要下来用餐。懒懒的应声“哦”，我踢踢踏踏的下楼。离开绿野很久了，在竹纹和思嘉的眼里，我已经无故失踪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的母亲大人非常非常的忙，好象她根本就忘记了要帮我转学并且让我在本地上学的这个打算，也好，反正我也不是太想去上学了，而且目前我的成绩即使这一个月都缺课也不会差太多的。可天天呆在家里，难免感觉有些无聊，虽然晚上我和蕙的叫嚣声可以把天花板掀翻，但蕙白天也是要上学的。而我，憋了这么多天，整个人都变的庸懒起来，仿佛无论怎样，都提不起精神一般。
　　“大小姐，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论辈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奶奶，虽然我这么问感觉很多嘴，但是看你一天到晚呆在家里，也不大说话，也不爱笑了，我实在是很担心啊，小姐是不是失恋了？”
　　“婆婆，其实只是心里烦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听到婆婆的安慰，我甚至冲动着想把心里的一切苦闷都告诉眼前的婆婆：“的确在外面有些不顺利才回的家，可是在家里也照样没有什么好心情，妈妈把我当作空气一样，我无论做的再怎么好都比不上蕙，虽然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但是我从心里天天在想，妈妈和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既然他们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让我姓荀，为什么收养我，照顾我？”
　　“大小姐，其实有些事情也不用我说，因为小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婆婆站在我身边，犹豫着要不要说。
　　对，她说的对，我自己最清楚我的身世，我有一个连同竹纹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在进入荀家以前，我根本就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或许别人都认为孤儿天生都很坚强，可是我却偏偏没有，那种孤独的感觉反而形成了我敏感脆弱的性格，要不是妈妈领养我回家，或许现在我还呆在阴冷的孤儿院里，但是这个家却丝毫没有比孤儿院好到哪里去。妈妈对待小狗也比对待我要亲密，爸爸不常回家，我根本没有完整的品尝过父爱和母爱……有些伤痛并不一定是要讲出来的，可是越隐藏，经过了许久的风化，伤口就越痛。
　　“婆婆，我也知道，其实我也安慰自己，没什么的，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们对我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毕竟是外人啊，而且他们的企业也不能够让外人来继承，但是起码对我好一点也好啊，这么容易的事情对我难道也不行吗？那我在爸妈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呢？仅仅是一个长年的摆设吗？”我无力的倒在沙发上，我希望爸妈可以关注我，表扬我，在意我的想法，真正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我，让我可以赖在他们的怀里撒娇，任性，象任何一个孩子一样得到宠溺，但是这一切我都没有啊！本来端木燃给了我许多的快乐，让我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可是现在他不吝于把这份快乐再次给我了，于是我再度被打回地狱，变成了呆在家里的缩头乌龟。
　　抬起头，却发现了一脸犹豫的婆婆，我感觉，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婆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坚定的问，我需要一个答案。
　　婆婆想了想：“你现在也大了，虽然我告诉你我很可能会被辞退，但是大小姐，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并且你也有权利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是梦吧？对，一定是梦，这些都不是真的，婆婆只是和我讲笑，只是开玩笑吧？可如果真是像我所想的那样的话，我手里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它是不可能欺骗我的啊！
　　一切从婆婆苍老但很清晰的声音中娓娓道来：“荀家，在你到来之前，曾经有一位真正的大小姐，她叫荀星荃。对，就是你的名字，她就叫荀星荃。或许你也听闻过‘政策婚姻’吧？先生与太太的婚姻，老爷是不赞成的，因为那个时候他爱上了别的女孩子。听起来是不是特别像编故事？但是这却是真实的。当时你的奶奶还健在，她极力反对这件事情，硬是让你的爸爸和你现在的妈妈结婚，甚至以死相逼，你爸爸他毕竟是非常的孝顺啊，所以就勉强答应了这件事情。可是婚后却发现你的母亲，其实是无法生育的，也就是说，她没有办法为荀家传宗接代，你的奶奶知道你的爸爸还喜欢着以前的那个女孩子，就说希望你的爸爸可以和那个女孩复合，等他们生下孩子后就给那个女孩正式的名分，然后允许你爸爸和你现在的妈妈离婚。你爸爸当时高兴坏了，不到一年，那个女孩就帮你爸爸生下了大小姐，取名荀星荃，你的奶奶也非常高兴，本来打算实现诺言，可是荀氏当时突然面临很大的经济危机，是你妈妈的家庭依靠他们的势力帮助荀氏度过了难关，所以你的奶奶又改变了主意，要求把孩子留下来，但是孩子的生母是不可能成为荀氏的女主人的，那个女孩知道不久就自杀了，所以你爸爸对待大小姐非常非常的好，几乎可以这么说，大小姐当时是你爸爸的唯一支柱。”婆婆顿了顿，仿佛陷入了对以往的回忆。
　　“然后呢？”我试图将婆婆的思维拉回到现实。
　　婆婆微微一笑：“当时有大小姐在，时时充满了歌声与欢乐，整个家非常融洽，但是大小姐在她5岁的时候就死了。先生太忙了，所以当他得到消息时，看到的也只有大小姐的骨灰，医生说是食物中毒，但是先生总是怀疑可能是太太在背后搞鬼，但是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拿她怎么办。当时你的奶奶已经去世了，所以先生就想借着太太不能生育这一点和她离婚，太太为了保全婚姻就到处在孤儿院寻找5岁的女孩，最后选择了你，你第一次来穿的那件格格服，其实就是大小姐最喜欢的衣服啊。而他们给你取名叫做荀星荃，就是为了掩盖大小姐已经死亡的这一个事实，同时维持婚姻。这件事下人们都心知肚明，但是没有敢说出来的。之后关于大小姐的一切全部都烧毁了，大小姐的专属佣人也辞退了，为的就是要埋藏过去。老爷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世，而是他无法面对一个和他没有血亲的人去叫他最喜欢的女儿的名字吧？而太太的目的达到也就不管你了。你离家出走是对他们婚姻的又一个威胁，所以太太才让蕙和竹纹利用各种途径找你，但是却没有说明你的真实身份，报纸上登的也只是‘荃’，没有说全名。或许我说的太多了，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留下来，毕竟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了，我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家再起风波。大小姐，明白我说的话吗？”婆婆说完，留下了一个人发呆的我，慢慢的走远了。
　　这么一瞬间，我并不觉得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有多可笑，我手中的照片里那个和我同龄的小女孩还在甜甜的笑着，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她十多年的替身。我只是同情，同情婆婆提到的每一个人，爸爸，妈妈，甚至那个我从来未曾谋面的真正的大小姐。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错，那是谁错了？
　　错的人是我？
　　我为什么偏偏和那个小女孩一样大？
　　我为什么偏偏在孤儿院被选中？
　　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来到这个类似监狱的家里？到底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

　　模糊的意志里，我想起了一句特别让人感到沮丧的话：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是天意。
　　随后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很长的梦境里，整个人向无边的黑暗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