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爱你》予谌

21、chapter 21

　　下午。
　　“鲜果时光”冰饮屋。
　　已经是9月末了，可是看看我面前的一大盘草莓冰我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这是要我吃吗？
　　或许自从和端木燃接触后，我就里里外外都不正常，以前如果让我穿着毛衣吃冰激淋我一定会给他一个白眼外加一句：“你没病吧？”可是现在，我的右手竟然拿起那个塑料小勺舀起了盘子中央涂上了一层薄薄的奶油的诱人草莓。而我对面的端木燃，他要的是酸梅冰，可是从我们进屋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握着勺子无意识的叉着酸梅，估计再这么魂飞九天的话，这个酸梅非要被他叉烂不可。
　　“喂！燃，你是不是不喜欢酸梅的啊？不然我们换换，免得你受不了，有些人哦，吃这种特别酸的冰会酸倒牙齿呢。”我提高声调叫他，其实心里的潜台词是：“回魂啦！回魂啦！”
　　此时的端木燃表情才渐渐的恢复正常。他咬掉盘中的一个酸梅，笑笑说：“不是啊，其实我，很喜欢酸梅。”他的表情，温柔细腻，好象他面前的不是一盘冰，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女。
　　“不对，其实一开始我一点也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喜欢才喜欢的。”端木燃缓缓的，讲故事一般的对我说，顿了顿，他看看一脸迷茫的我，说：“她就是顾桦彤。”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话，就是在冰饮店，不过不是这一家，那天我碰巧换了衣服，没拿钱包，她碰巧心情不爽。她答应帮我付钱，但是前提是我必须吃酸梅冰。”端木燃舀起冰，细细的吃着，“我很生气的拒绝了她，她问我为什么不选酸梅冰，我当时只回答了一个字，你猜是什么？”
　　“酸。”我信心十足的说。
　　“猜对了！”倒是端木燃此时一脸惊讶，“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我说‘酸’，然后她没说什么，帮我付了钱，却没有让我再吃和她一模一样的冰。后来开学了，我发现我们竟然是一个学校的，当时她清纯柔弱，比你看起来还要弱不禁风。仿佛一受到伤害，就会象冰一样碎掉似的。那时侯我的好朋友杜绮桑还没有走，他怂恿我，去追桦彤，因为见过桦彤的人就会忍不住生出想要保护她的欲望，所以我就真正去追她了。可是当时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追她，只是因为杜绮桑要我去做我才做的，但是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真正开始喜欢她了。当时是暑假，天气热的不象话，我们逛街逛累了，就到附近的冰饮屋点东西，她从来都只要酸梅冰，有一次一家店里没有酸梅冰，她竟然宁可不吃也不要别的东西。后来我也开始跟着吃同一种冰，有一次我们很偶然的发现了这里，她说这里的酸梅冰是最酸的，所以我们常常到这里吃，味道果然不错。”
　　“那你们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我来这里的时候你是一个人，顾桦彤呢？她不是也喜欢你吗？”我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啊？既然他们彼此喜欢，而且已经有了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始，为什么不继续呢？
　　“你知道绿野的私定校规吗？是我定下的，其实现在我也很后悔，因为别人都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可能别人也告诉过你，之所以会有‘插班生到来都被整’这种说法，是因为袁泰河。”端木燃的神情隐匿在背光的黑暗处，只有他柔亮乌黑的头发，是昏暗中唯一的亮色。
　　“袁泰河是谁？”我忍不住问。
　　“是一个小痞子，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进了绿野。他长的还不赖，所以靠着他的脸和花言巧语把顾桦彤给抢走了。那段时间真的是我最最低落的时候。可能当时我很笨吧，不知道怎么挽回，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一个人伤心，也不能告诉别人，恰巧杜绮桑也走了，所以我整个人都灰暗了很多。而路雨柔也就趁需而入，却被我拒绝了。没想到，在我拒绝路雨柔没多久，桦彤就……”端木燃突然没有了声音，惟有他的眼神，象上午我看到的一样，好象含了一把火，整个瞳孔都在燃烧。
　　“如果对你而言真的很痛苦，那我不要听了。不用勉强你自己告诉我。每个人都理所应当有他的秘密。”我从桌子底下握了握他的手，赫然发现他手指的温度，比任何一次我们握手时，都要冰凉。
　　“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了，我一定要告诉你，整件事情的经过全校没有人知情，他们仅仅或多或少的知道一小部分，然后凭空猜测结果，事实上完完全全知道整个故事的人，只有你，我，还有路雨柔。所以我要告诉你。你是唯一一个完整的知道全部过程的人。”端木燃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
　　“就在我拒绝路雨柔的第二天，他们就说桦彤出事了。当时吓死我了，没有人知道到底出的是什么事，她也没有到校，所有人都不知情。直到一个星期以后我看到桦彤非常生气的跑到我的教室，甩给我一个大嘴巴。然后对我喊：‘我恨死你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不放过我，你差点害死了我！’然后夺门而去。后来我听和桦彤关系很好的一个女生说，桦彤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群流氓，他们说我找她，然后把她骗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毒打了一顿，原因是她甩掉了我。挺可笑吧？后来别人发现她时她差点死了。所以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为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当时我百口莫辩，我只是纳闷是谁这么坏，偏偏要和我过不去？！后来我派人去查，查来查去查出来，找人堵桦彤的那个人，竟然是袁泰河。而更令我吃惊的是，袁泰河竟然是路雨柔的很远很远的一个亲戚的孩子。所以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是路雨柔策划的一切。但是当时路雨柔的父母与我父母关系太好了，所以人前我还要假装把她当妹妹，假装疼爱她。实际上那时侯我恨死她了！桦彤最后也知道了一切，但是她觉得对不起我，不愿再留在绿野，所以就转走了。没有留下地址，电话号码也换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这么消失了。那个袁泰河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打架伤人，被判刑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是一切又都没有结束。因为我知道路雨柔没有走，一切就没有结束，如果我再有新的女朋友她还是会想办法拆散的。这也是我害怕的地方。所以这以后，虽然有许多女生给我写信，送东西，但是我没有再找女朋友，就是怕给她们找麻烦。”
　　好长的故事啊，我好象是在听一个小说，而不是听一个真实的，甚至就发生在我认识的人身上的故事。我看了看几乎已经成了泥状的冰，赶忙往嘴里塞。虽然秋天吃冰很傻，但是既然来了，就只能吃掉它喽。
　　“其实我没有想到的是路雨柔是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好人呢！我一直以为她对我很好呢！现在想想，其实她的很多话都是带刺的，她是朵玫瑰。我只看到了表面的美丽，却忽略了美丽下面的刺。不过人不可貌象，端木燃，你同时也小瞧了我。我不是那种看到帅男生就吧嗒吧嗒留口水的花痴，我选择的，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了。而且同时，我也没有那个桦彤那么娇弱，可能我们性格有点像，但是以后你就一定会发现，其实我们一点儿也不像。”我含着一口冰，认真的说。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也长大了。比如说对你。对你我甚至比对桦彤还要用心，因为我是一开始就喜欢上你的。虽然我想退缩，但是后来我明白，那不行。所以我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假如我退缩，如果雨夜我没有出现，我们就不可能了对吗？你不知道，”端木燃拉住了我的手，他最近好象很喜欢拉我的手，“对你我比对任何东西都要小心。一旦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就到处问到处找‘看见荀星荃了吗？’。”听到这里，我的心竟然奇异的一跳，有种异样的舒适感觉在心底蔓延，端木燃顿了顿，接着说：“我觉得，你上一次被打也和路雨柔有关联，打你的人应该都不是本校学生，但是你没有与谁结仇，她们不应该无缘无故的就打你。而当时正好是开学生会，我和路雨柔都列席参加了，她应该是算好了时间的。现在你还记不记得那些打你的人说的话？”
　　打我的人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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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凭着这张脸抢走了我姐姐一直喜欢的人？真可惜，如果你以前乖一点，不去招惹端木燃，也许你会一直很安全，但是现在，我想从今以后你是不能走在大街上了，我们要给你的脸留个纪念，看以后谁还喜欢你！那样即使你再怎么样，也不能勾引别人了。”
　　“给她点教训！让她以后学乖点，你们，特别是喜欢端木燃的，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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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说我抢走了你，说我抢走了她们的姐姐一直喜欢的人。”我说。
　　“那就对了。应该是路雨柔。你现在心思太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和你做朋友大概也是这个目的，虽然现在我还不能确定这件事到底和路雨柔有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最好小心路雨柔。相信我的话。”端木燃的食指在桌子上不经意的弯曲着，敲击着桌面。但是他这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我却看出了他对我的关心。
　　“恩。我会的。我们赶快吃吧。冰都要化了。来，我尝尝你的那一盘，没准比草莓的味道要好一点哦……”
　　冰饮屋里一扫刚才的紧张与压抑，重新充满了我和端木燃的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