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那是在你生日前几周。
在放学去往LIVE HOUSE的路上，你经过了一条小河，河边聚集了几个人正对着河面指指点点着。
“那是什么，死人吗？！”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们所指的方向，在看河里的漂浮的东西那一刻，你全身血液瞬间冻结了。
一颗黑色的脑袋在静静流淌的河水里上下沉浮着，黑发因被水打湿而软踏踏地垂落着遮挡住了面孔，但那毫无疑问就是太宰治。
所有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震耳欲聋。你紧盯着河水中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脱掉背上书包，踢掉脚上的鞋子，在路人的惊呼声中越过桥边的护栏跳入了河中。
奋力逆着河水游到青年身边后，你小心地从背后托住了他的身体。和安全课上教的落水者会紧紧攀附着施救者不同，太宰治毫无知觉般没有任何求生的举动，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你几乎以为怀中的人已经死了。
艰难地拖着太宰治游到了岸边，你趴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水滴从发梢滑落，落在视野中的地面上形成一小片圆圆的深色水迹。大脑一片空白，你本来体力就差，能拖着个大老爷们游上岸已属命悬一线的超常发挥，现在实在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但你还是艰难地抬起手去拍了拍他冰冷的脸颊……
毫无反应。
“拜、拜托了，有人懂急救吗。”你乞求地看向周围，围观的人在你求助的眼神扫过时不是避开了视线就是后退半步。
“……”
在这种时候你反而冷静下来，重新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的少年。黑发因潮湿结成了一缕一缕，毫无生机地趴在头上，他双眼紧闭着，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像是一连串的碎钻，其下隐藏的眼睛比世界上最出名的钻石还要好看——虽然你只见过摆在珠宝店橱窗里的小钻石。
或许你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眸了。
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太宰治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啊～啊～又自杀失败了。”
……自…杀？
自杀……？
这个词刺激着你的神经，你反应迟缓地抬起头，看着用双手撑在身后，正一脸遗憾地摇着头的太宰治。
“这次又是哪位‘好心人’救了我——”黑发少年无趣转过头来，看到你之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仿佛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似的，“这不是凉——”
“啪——”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少年的脸歪向一边。
“……”维持着歪头的姿势，他微微睁大了鸢色的双眼。
“自、杀？”乌紫的嘴唇颤抖着，你缓缓收回了同样颤抖的手。
扭过头来看着你，太宰治并没有生气，清透的鸢色瞳孔中反而写满了疑惑，他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重复了一遍：“是哦，自、杀。”
你跪在地上，膝盖沿着粗糙的地面向前挪了一步，刚刚磕伤的皮肤在摩擦下流出了更多的血液，伸手紧紧地拽住太宰治的领口，你死死地瞪大眼睛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如果太宰治死了，等待你的会是什么？虽然你已经尽力低调生活了，但也不得已地仗着他的地位得罪了不少人，黑手党和小混混首先会找上你。如果他们宽宏大量放过你，地下剧场为了避免麻烦也会和你解约，但你欠他们的钱却不会因此算清。下一步你会被赶出现在的高级公寓，带着精神失常且瘫痪的母亲回到破瓦寒窑的贫民窟……
仅仅是设想，你已经感觉到一双无形的大手摁住了喉咙，无论怎么用力喘气，肺部的氧气始终稀薄得可怜。
“你死了的话——”你愤怒地想要质问他，一开口却泣不成声，紧握的双手一下一下地砸在太宰治单薄的胸口上发出了闷响，“我、我要怎么办啊…呜呜嗝…”
你失控的表情和声泪俱下的控诉让青年一时失语，但在听到最后的哭嗝后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笑个屁啊呜。”你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透过氤氲的泪花看着少年俊俏的五官。
“噗哈哈……抱歉抱歉。”太宰治毫无诚意地说，脸上还残存着笑意，也伸手用拇指指腹擦了擦你眼下湿漉漉的肌肤，“虽然起不到保暖的效果……”
他脱下湿漉漉的黑色外套罩在你身上，顺势抱住了你。后脑勺被一只手压着，脸颊被迫贴在被因潮湿而呈现出透明的衬衫覆盖的胸膛上，潮湿的触感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抱歉，吓到你了。”他用只有你能听到的声音在你耳边喃喃道，被压着脑袋的你看不到太宰治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