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型撕X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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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月在一脸震惊中跟着席慕天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皆是无言。
“赫连姑娘可是畏惧在下的身份？”半晌，席慕天突然开口。
“没，没有啊……”秦晚月答得言不由衷。
席慕天叹了一口气，“先前便是怕姑娘拘谨才不敢说明身份的，想不到还是……”
秦晚月也无从辨别这话的真假，只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还有些震惊罢了……”
这话也不完全是虚词，当时那辆被撞的马车并无显眼之处，且拉车的只有两匹马。按摄政王这个家世，给她弟弟备四匹马拉车当也没什么问题（赤雪国中家世越显赫的人家拉车的马匹越多，小门小户是两匹，高门大户则是四至六匹）。
秦晚月又偷偷打量了一番席慕天，白色刺绣的直裾外套了件水波纹的大氅，衣料并不见多贵重，只发间戴的青玉簪，腰间别的云纹墨玉佩和翡翠笛能看出身份之一二。
嗯……这算是低调的奢华吗？
席慕天似也看透了秦晚月的心思，索性开门见山，“在下从边陲之地赶往京城，一路上自然要低调一些。”
被人看穿心思的秦晚月有点不好意思，一时间也不知接什么话好。
幸而此时马车已停，这才缓解了一丝尴尬。
在宫门口相迎的依旧是英嬷嬷，见秦晚月下车不由急道：“姑娘怎么现在才来……”还未说完就见席慕天也跟着下了车，便又是一怔，“怎的席家公子也在？”
席慕天笑了笑，“嬷嬷不必管我，只照着规矩替在下递牌子便可，待陛下传唤，在下再入宫亦不迟。”话毕又对秦晚月说，“先做要紧事！”
秦晚月与英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眼下之事颇大，便应了席慕天的要求。
一路上英嬷嬷神情紧张，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吴掌门和董帮主的尸首已运了回来，风掌门与莫掌门已在殿中等待陛下发落了。”
“谁的……”秦晚月听罢大惊，“你说谁，谁故去了？”宫中提“死”是大忌，她连忙舌头打弯道。
“吴掌门和董帮主。”
吴有林和董悠悠死了？几时死的？怎么死的？
秦晚月震惊之余不免心生疑惑，英嬷嬷这才向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据说四大掌门在庙会前一日便得到线报说灵岫宫的人隐藏在城北，故而四人一早便带着一众弟子埋伏在城北，只等灵岫宫的人露面就可生擒了。不想灵岫宫不仅武功招式诡异，还有不少旁门左道，吴有林和董悠悠当场毙命，风娘子和莫怀宇见势不妙只好先带着弟子仓皇逃回城中。
秦晚月听了冷冷一笑。
早知他们要分开行动是想整幺蛾子，只是没想到他们不仅想邀功，还想吃独食！
英嬷嬷看出了不对，又急急问道：“先前陛下安排了四位掌门协助你二人，怎的你们会分开行事？”
一提这话秦晚月更气，然一路上往来的侍卫、宫人不少实在不便解释，便只冷哼一声，“此事说来话长，待我见了陛下再作解释。”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这群人一心抢功给闹的嘛！所以她对吴有林和董悠悠的遭遇也实在同情不起来。
转身到了勤政殿，就见风娘子和莫怀宇二人俱跪伏在地抖如筛糠。秦晚月看也不看那两人，径直走上前行了礼。
安心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烂糟糟的局面，偷袭者没抓到也就罢了，居然还一下死了两个掌门！这一下朝廷、江湖还不知要闹出多少风波，只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别只顾跪着了！来同孤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秦晚月正要开口，却见刚才还颤颤巍巍的风娘子突然动作迅速的直起身子将当时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将四大掌门引至城北的是灵岫宫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弟子。四人带着手下弟子到达城北乡阳坡时才发现中了埋伏，带头的是灵岫宫的齐林长老，此人擅使毒，当场就有好几名弟子中了招！更可怕的是，齐林乃是湘西人氏，曾学过赶/尸，又使异术将尸体变成了傀儡。傀儡无知无觉且浑身是毒，众人缠斗许久渐渐力有不支，董悠悠就是那时被傀儡弟子一剑穿胸而亡的。后来莫怀宇见势不利只好带着其余二人及一干弟子往城中撤退，最终吴有林也因为伤势过重死在了路上……
再后来风娘子还唧唧歪歪讲了许多，但左不过是在敌人太过狡猾、手法太过下作。她没有一点技不如人的意思，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是他们轻敌之故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最气人的是，这位风娘子莫了还不忘加一句“只不知我等抗敌之时圣月教众人身在何处”，一句话就想轻松甩锅。
秦晚月本不欲和他们争辩太多，但一听这话脾气瞬间就被点炸了。
本来说好的团队行动，四大掌门却临时单飞，结果害得他们被中蛊者团团围住，影陇也因此受了重伤。不找他们算账那是她秦晚月涵养好，结果他们不自我反省也就罢了，居然还妄图推卸责任！
哼！今天不打你个菊花残满地伤，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她站起身就给了风娘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刚包扎好的伤口瞬间就裂了，雪白的绷带上立时沁出了血迹。她居高临下看着风娘子道：“陛下面前竟敢这样搬弄是非！风娘子莫不是忘了欺君乃是杀头的大罪？这一巴掌是教你君臣之道！”
既然大家已经撕破脸，秦晚月也不再敬称她为风掌门了。
风娘子显然没见过这么野路子的人，当着女帝的面竟敢这般肆无忌惮动手打人。看着秦晚月冰冷似刀的眼神她脸上的血色尽褪，嘴巴张了张到底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我且问你，说好了在城西花神庙行动，尔等是怎么跑到城北乡阳坡去的？既改了计划，又为何不提前通知！”秦晚月复道，说着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我教左护法眼下伤重昏迷，你却来问我们那时在哪？！这一巴掌便是要替他讨个公道！”
风娘子先头瞧着秦晚月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却不想她竟然脾气这般火爆，一时也失了分寸。一旁莫怀宇见女帝并未出言阻止，似也有心要替圣月教出口气，一边忙不迭向女帝磕头一边喊冤叫屈，“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呀！实是事发突然来不及通知各位呀！”
莫怀宇在江湖摸爬滚打了多年，早就是老油条一个了。秦晚月对他的说法自是不屑一顾，“莫掌门也不必急着叫屈！四位揣着什么心思自个儿心里清楚便好。今次害得我教狼狈不堪，更险些伤了摄政王胞弟，莫掌门若真要解释，不妨也当着摄政王的面解释一番。”
莫怀宇一听还事涉当今摄政王的胞弟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了。安心听了更是一阵头大，以手扶额道：“风渺？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英嬷嬷在一旁提醒道：“回陛下，昨夜灵岫宫派人在城中四处闹事，因城中混乱陛下派出的宫人未能接到席公子，也因着混乱拉车的马匹受惊直接冲进了圣月教的埋伏圈，公子险些被中蛊者伤了，幸得赫连姑娘所救。”
安心听了只觉头疼更甚，气道：“巡防司是干什么吃的！”
“只怕也同四位掌门一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如今风渺身在何处？”
“已递了牌子在宫门口侯着。”
安心看了一眼英嬷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让他在宫门外侯着？！”
英嬷嬷有些为难的说：“才刚有宫人来报，卫大人正跪在宫门外，说是要向陛下请罪……”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卫枫作为太尉自然罪责难逃，不过她这请罪的诚意却得打个问号。换句话来说，都是不好得罪的主，宫人也不敢随意就将哪一方的人擅自带进来……
安心深深地感到了绝望，脑中只有四个大字——天要亡我！
秦晚月也不由一惊。二人虽都压低了声音，然她因离得最近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内容。
想不到卫枫竟然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安心思前想后觉得今日这槛是过不去了，索性把心一横，咬着牙说：“去将席公子和卫大人都请进来吧！”
宫人哪里还敢耽误，一路小跑的去请了二人进殿。
席慕天仍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倒是卫枫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臣有罪！臣有罪！”卫枫哭道，“京城蓦然出现乱党，乃臣失察之责，望陛下降罪！”
席慕天斜睨了一眼身旁之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卫大人既知有罪只等陛下发落便是，御前失仪可是罪加一等，还是莫再哭了。”说完才缓缓向座上的女帝行了礼。
读书人若嘴毒起来那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太尉大人果然被噎的难受，半晌只说出一句，“席风渺，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然后又对安心诚恳道：“还望陛下允臣戴罪立功，带人彻查此事！”
“卫大人欲如何彻查？”不等安心开口席慕天又道，“如今圣月教圣女、定山派、静宗门二位掌门皆在殿中，不若请大人现下便挨个盘问吧。”
听得脑仁儿生疼的安心及时打断了二人，“这桩事情孤已在他三人口中听了个大概。”她呷了口茶复道，“灵岫宫一再挑衅皇威，如今更是带人袭击京城！昨夜幸而有几位掌门及圣月教中人鼎力相助，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太尉，从前讨伐灵岫宫一事一议再议，眼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再搁置了！”
“陛下不可呀！”卫枫大惊，“臣听闻此次的骚乱是由兽形蛊所致，兽形蛊乃圣月教所制，焉知不是他们使的苦肉计！”
秦晚月又是一惊。
卧槽！兽形蛊竟然是圣月教制出的吗！这特么就尴尬了！
不过机智如她只几个呼吸间便已想出了应对的说辞。
“卫大人此言差矣！”她忙抬头道，“我教右护法如今已叛教投入华霑门下，这兽形蛊便是他叛教之时带走献给灵岫宫的！”
其实她也没有具体证据，但眼下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先甩锅再说！
卫枫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反问道：“空口无凭！姑娘待如何证明？”
秦晚月有点着急，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席慕天又是一声嗤笑。
“席风渺，陛下还在座上怎容你这般放肆！”卫枫被一再打断有些恼羞成怒。
“风渺不过是好奇卫大人身为当朝太尉，怎的说起话来竟如三岁稚子一般。”席慕天说，“兽形蛊乃圣月教所制，若真行苦肉计又怎会用此蛊引人怀疑？”
卫枫自也是不服，“先头曾听人言今日席公子被圣月教所救，如今便巴巴的为他们说起好话了吗？在下好意相劝，人心隔肚皮，日久方能见人心！”
正说着忽见安心将茶盏一扫而下，一声脆响，天青色的琉璃盏便被摔成了几瓣，滚热的茶水也溅了一地。
“放肆！大殿之上这般喧哗，尔等眼中还有孤这个女帝吗！”安心喝道。
见女帝发怒一屋子宫人忙跪了下来，秦晚月等本就跪着的更是立时伏在地上。
安心正要松一口气，却听殿外又有人高呼：“皇太君到！”
她这一口气还未松完，整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忙起身相迎。
但听一阵脚步声，皇太君许尚霆已率众宫人进了殿。
“给父君请安！”安心忙躬身行礼。
许尚霆已是不惑之年，可因着保养得宜脸上竟未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然到底身份摆在那里，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先低头瞧了一眼跪伏在地的众人，“可是卫卿家在此？”
“臣卫枫恭请皇太君圣安！”
许尚霆却倏地凉凉一笑，“京城蓦然闯入这些歹人，百姓不知死伤几多，卫枫你身为太尉、先帝亲封的大司马，职掌军政却教歹人在京城如入无人之境，你可知罪？！”接着又看向安心，“陛下身为女帝也这般心大吗！还有空任由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推卸责任？”
皇太君很少发火，但只要发火那必不是小事，故而殿中众人只将自己当作鸵鸟，把头埋得更深了。
“来人！将这几个暂且押入天牢，此案交由三司会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殿外的侍卫便冲了进来将秦晚月、风娘子和莫怀宇双手反剪押了出去。
秦晚月眼见自己被侍卫押出了勤政殿，耳边是风娘子和莫怀宇喊冤声，不由也在心底哀嚎：妈/蛋！这场景是多么的熟悉！但上次好歹只是被皇夫训斥了两句，这次居然还要坐牢！去他喵的台辅星！劳资不干了！
待他三人离去，许尚霆又道：“京中巡防司犯此大错理当重罚！巡防司上下罚俸半年，二月初二当值者一律革职，永不录用！”而后目光又回到卫枫身上，“卫大人既不懂得调/教下属，哀家这便代劳了。”
纵是卫枫是宦海浮沉中不知经历几多的老臣，此刻也被皇太君的威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忙道：“臣自知有罪，自愿罚奉一年，自降一级！”
许尚霆听罢面色这才有所缓和，“难得卫大人如此明事理。便依卿所言罚奉一年，只这降职便不必了。爱卿且先退下吧。”
卫党权倾朝野，若贸然降了卫枫太尉之职只怕朝中又将掀起轩然大波。
“谢陛下、皇太君隆恩！”
卫枫此刻也是捏了把虚汗，谢恩之后也忙着退下了。
“风渺。”少顷，许尚霆又看向下首处还跪着的席慕天。
“在。”
“你随哀家到庆华宫来。”说完转身就走，直至走到门口才又转头对仍尴尬站在原地的安心说：“陛下一夜未眠也合该好好休息了。哀家已自作主张将朝会延后一个时辰，陛下且去养养精神，朝会过后再来庆华宫中坐坐，哀家有话要说。”
安心自不敢拂逆，便诺诺应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大型撕X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