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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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一共有三双眼紧紧盯着面前满脸歉意的柳孟予。
两个人，一只狗子。
汤嘉树看着自己剧里的男二号，表情有点怪异。
穆清漪的脸上是说不上狠毒但也明确憎恶的神情。
滕熙倒是非常直接。
他用能充分看出来的不屑看了一眼柳孟予，一句话没说，绕过他进了化妆间做妆发。
而李有则专心刷微博，按照蒋姐的指示，需要随时掌握最新动态。
柳孟予被晾在门旁，周围的空气都要尴尬到凝固。
别说滕熙这个咖位，就连这个剧的男一号，他柳孟予也是轻易惹不起的。地位这个东西，少一格都能要人命，况且，他现在急需有人帮他脱身，那么背景和势力，就是他此刻最最需要的。
在这个圈子里，短时间内能快速上升的方式，只有攀高枝，成为大佬手中的金丝雀，被随意把玩。
柳孟予闭上眼，抿了抿唇，上次七拐八绕请到了公祁老板吃饭，使劲灌酒，才终于知道了滕熙是个弯的，心里据说还有个白月光，妖艳贱货瘦弱病娇都往他身上扑过，他一个都没收，似乎只喜欢元气少年。
之前在厕所是意外之喜，他没有用对路子，才惹得滕熙不快。
那这次，他就用少年的模样试试看。
再次进入化妆间，柳孟予没有死缠烂打，而是鼓起嘴，单手叉腰，头还轻轻歪向一边，“滕老师，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嗨，不打不相识，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说着，还递过来一杯早就买好的奶茶。
奶茶还是热的，柳孟予觉得，这样绝对就是少年了吧，而且不加冰，也保护了影帝的身体。
“我从来不喝甜的，我劝你，也少喝点，不然嗓子发粘，你的少年音就没有了。”滕熙扭头，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还有，我一向怕热。”
柳孟予端着奶茶的手尴尬的缩了回来，整个人愣在原地，实在不明白滕熙为什么会对他带着这么大的敌意。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穆清漪。
他滕哥不是一直立冷淡疏离但有礼的人设吗？怎么今天就狂怼这么一个二线小演员呢？卧槽，两个人别是有什么故事吧？柳孟予又为什么道歉啊？
穆清漪在脑内疯狂开弹幕，直觉他滕哥可能是一个魔方精，不然怎么就能有这么多面。
吐槽归吐槽，可一点不影响穆清漪在心里嘎嘎直乐。
他乐呵呵的看着柳孟予缩回手，乐呵呵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僵硬，微笑发酸，整个脸部肌肉就快要失衡，乐呵呵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不对！
穆清漪瞬间从李有的怀里跳下来，立在椅子上，整个身体向后仰，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感。
“好可爱的小狗！”柳孟予惊喜的叫喊，“是滕老师的吗？”
屋内没有人应答。
李有是一个善良的小助理，他瞧不清屋内的形势，只能低声“嗯”了一下。
柳孟予缓过来一口气，伸手就要抱，嘴里还一直可爱可爱的念叨着，词汇量之匮乏，实属学渣穆清漪平生之罕见。
穆清漪想起冰凉的水，一点也没客气，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小奶狗的牙还没长好，不会让人受伤，但吓一跳是足够了。
柳孟予飞快缩回手，眼睛里立刻染上一抹怨毒，接着飞快消逝，矫揉造作的笑了两声，状若轻柔实则发力的想在小狗身上拍一把，“这小玩意儿，还真活泼。”
然而手还没上去，穆清漪就腾空而起，落进了滕熙的怀抱里。
看见柳孟予全部手势的滕熙，差点给气乐了。
这人还演什么玄幻剧，直接去宫斗剧宅斗剧混不是更好，演技都是自带的。
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小狗使坏，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安全脱险的穆清漪立刻缩在滕熙怀里，拱了两下，回头冲柳孟予叫了两声。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但这套动作却狠狠地戳中了滕熙的萌点，下意识的，他把穆清漪抱的更紧了一些。
“科班出身的话，建议再回学校上两年学；非科班的话，建议接点适合自己的剧。”滕熙的双眼里露出淡淡的嘲讽，“你目前这个演技是演不了少年的。”
说完，抱着狗转身离开，汤嘉树和李有紧随其后，只留下柳孟予荒凉的站在原地，脸上红彤彤的，仿佛被人当场连着打了好几个耳光。
《诀心》的导演叫黄真，是个拍摄能力卓越但人品非常一般的老导演，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怂，毫无自己的坚持，最擅长的也是当个睁眼瞎，给钱的都是爸爸，他一个也不愿意惹。
今天是5天前落水事件后复拍的第一天，黄真正满脸愁容的指挥剧务搬运物资，心里压力之大让他直接喊错了好几个指令。
原因无他，虽然穆连封锁了消息，但他却是被找过谈话的。
穆连和康娜不在娱乐圈里混，认识他们的人自然不算多，但要提到穆教授曾经的一个学生，那可是身居高位掌控政府权力的一个政界人士，甚至与影视宣传都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当老师的就是有这点好处，就算自己淡然一生，但门下弟子们却是能力卓越，再遇上几个知礼感恩的，那带回来的辐射效应真是不可计数。
就是他，亲自找到的黄真，黄真一把老骨头都快被吓散了架，颤颤巍巍的对着温文儒雅的穆教授夫妇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加上现场视频监控，穆教授倒是没怎么难为他这个小导演。
那个时候黄真才知道，那天在他尚且犹豫期间就勇敢跳水的十八线小艺人，居然是享受国家津贴的教授儿子。
黄真快哭了，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觉，生怕剧组里再混进来几个喜欢微服私访的小少爷小公主。
穆连夫妇因为心急儿子的病情，也清楚是自己儿子逞能，所以没再追究下去。但黄真知道，穆清漪最好别有什么事儿，一旦出事儿，柳孟予被雪藏可能都是他最好的结果。
再次叹了口又深又沉的气——黄真觉得自己恐怕要气不够使、气数已尽的时候，滕熙和汤嘉树走了进来。
前几天来得是微服私访的，今天这个直接就是体察民情的。
黄真苦中作乐，瞬间觉得这部戏不火都难。
还没等他迎上去，滕熙就大步走了过来，礼貌问好。
黄真惊叹于这位影帝让人沉醉的外貌，刚想回礼，就看见自己手下的剧务们都停了手，有些小姑娘还痴痴的望向这边。
苍炎上仙，传闻与天同寿，与日月同辉，不老不腐不化，精神可遨游四海，早就没有肉/体的限制。他面若冠玉，凡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无法形容他的美貌，他就像天地间最灵动的一抹光，凡见之者，一生不忘。
这是汤嘉树在原著里写过的句子，传出剧改的时候，原著粉们都在讨论谁能饰演这个角色，当时就有很多人提名滕熙，也有很多人反驳——滕神现在早就国际化大屏幕了，怎么会演国产剧的客串角色。
他还真来了，黄真感慨，不仅来了，现下看见了扮相，他也觉得还真就非他莫属了。
“滕老师，您来了。”黄真非常客气，请滕熙先休息，就又拿着大喇叭上阵喊麦，督促人们干活。
很快，人员到齐，准备就绪，滕熙端坐于后期会用技术做掉的椅子上，轻闭双眼，准备开拍。
东方月明其实是有一些心不在焉的。
今天是他试炼的日子，通过，他就会是掌门，需要带着师尊的愿望和全门派走向辉煌。但他，满眼满心都是魔教的那个凤语。
“神不专则功法不精，情不专则心情不正。”苍炎上仙传音入耳，轻轻拂袖，直接把东方月明打下云头。
按照剧情的设定，此刻的柳孟予应当用威亚飞行到上空，然后假装掉落，摔在早就准备好的绿色床垫上。
但问题就出在，柳孟予过去从来都是用替身的，他嫌威亚不舒服，再简单的动作都不会亲自上阵。
今天有意在滕熙面前表现，加上之前出的那档子事，他咬了咬牙，决定亲身上阵。
罗马不是一天盖成的，身娇体软的柳孟予，光穿戴威亚就花费了半小时，直接惹得全剧组人脸黑。
滕熙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端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柳孟予双腿打颤，直觉今天的威亚非常难穿，号码仿佛都缩小了一样，不仅行动不便，且走起路来搞笑非常，就像一只夹着蛋的大鹌鹑，他已经看见好几个人捂着嘴偷笑了。
穆清漪团在椅子上，心里乐的直打鼓，想了想，他决定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柳孟予是有专用替身的。
之前在剧组的时候，他见过那个替身小哥哥，说话细声细气的，非常温柔，最大的爱好就是喂养周围的流浪猫狗。
穆清漪咬咬牙，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向替身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柳孟予正艰难的控制威亚，飞起落下，别说台词了，就是表情都控制不好。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把开篇的这一小段表演完毕，效果也是不甚理想。
下一秒，号称“一条过”的滕熙突然睁开眼，皱着眉冲导演喊道，“黄导，我觉得不太行，刚才的台词太硬了，我可以再来一遍吗？”
黄真哪里敢说不，更何况人家这是精益求精，他只有拼命点头的份儿。
反反复复总共六次，柳孟予脸色苍白，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终于，滕熙满意了。
黄真歇下一口气，正欲让全组休息调整，滕熙却来了劲头，脸上都是兴奋，“黄导，我现在状态非常好，咱们继续吧。”
紧接着，早就接到老板暗示的李有也冒了出来，满脸歉意，“十分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老板在power定的手作果汁，每个人都有，大家辛苦了。”
power的饮料是出了名的贵，这还是手作果汁，还每个人都有，本身就不敢有什么怨言的剧组人员更是喜笑颜开，纷纷表示还能再拍三十天，不带休息的那种。
滕熙也站起身，撒了第二把糖，“今天中午我包了市里的仙来居，也定好了车，大家赏脸，中午一起随便吃一口啊。”
仙来居？！
包下整店？！
还包了车？！
还随便吃一口？！
工作人员们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表示刚才说错了，不是三十天，他们还能再战三十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