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玉鼎穿越人生》我将我心寄明月

19、谁之过

　　沉香等人正在谩骂之际，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来人自然是清源，依然是一袭鹅黄衣衫，俊逸出尘，不过孙悟空觉得他和上次见面很有些不一样，不过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清源冷冷的看了沉香一眼：“不知道司法天神大驾光临玉虚宫，有何见教啊？”
　　沉香看了好一会儿，辨认出来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二郎神，就晃了晃自己的小斧。他的开天神斧早已经被收回了，因此又开始用当初从兜率宫顺来的小斧头：“我奉玉帝旨意，捉拿杨戬回天庭，你还是不要阻挠我等执法，趁早把杨戬交出来的好。”
　　清源冷笑：“三年前，你刘沉香还是天庭的要犯，如今也学会打官腔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沉香大言不惭：“这叫邪不胜正，二郎神他多行不义必自毙。”
　　清源：“是吗？当初在天庭玉帝不实也认为我师弟他有功无过，怎么如今又反悔了？”
　　他有些奇怪，这个玉帝最重平衡之道，他在师父那里吃了亏，不是该消停一段时间吗？莫非又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发生了不成？
　　沉香一派义正辞严：“现在新天条出世，天庭彻查旧案，当初地狱逃出三十万恶鬼之事牵扯到二郎神，玉帝命我等将他捉拿归案，和你们师徒没有干系。”
　　“首先，这里的杨戬也是我师父的徒弟，这事如何和我们没有关系？其次，当初我不在不知道具体情况，难道当初是我那位师弟放出了地狱的三十万恶鬼？按理说，他是司法天神他不应该干出这种事啊。”杨戬装着糊涂。
　　沉香被噎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狱的恶鬼虽然是我放出来的，可是如果不是杨戬徇私枉法，私自将我的父亲打入十八层地狱，我怎么会一怒之下掀了十八层地狱，百善孝为先，我是为报父仇，才如此的说到底都是杨戬的错。没错，都是杨戬的错。”
　　哪吒和猪八戒也跟着附和。孙悟空没做声，他觉得沉香有些强词夺理了。当初为了捉回那三十万恶鬼，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出力的是他，沉香这罪魁祸首倒是什么都没做。
　　“那么不掀了地府是不是你就救不出刘彦昌了？”清源咄咄逼人。
　　“不是。”沉香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的确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无法抵赖。
　　清源冷笑：“既然不掀了地府你也照样可以救出刘彦昌，那你还是要掀了地狱，无非就是显示自己的威风了？就像孙悟空当初毁了生死簿一样？是不是打算凭这个名留青史？”
　　沉香哑口无言，孙悟空一向以大闹天宫、闯龙宫、闹地府为荣的，所以沉香觉得自己掀了十八层地狱那也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他也是以此为荣的。
　　哪吒和猪八戒嚷嚷着：“不就是掀了地府嘛，又算什么大不了的。”
　　“好，那么我来说。首先，那三十万恶鬼是你放出来的，不是我师弟，这罪过该你自己背。”
　　沉香刚想说什么，杨戬接着说：“而且，如果你真的是要为父报仇，就应该直接去找他。沉香，是不是你不认得到真君神殿的路怎么走？”
　　沉香无言以对。
　　“你和我师弟有仇，也知道他在那里，却偏偏把火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为什么呢？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我，我怎么会怕他！”沉香自然是不承认的，再说他什么时候怕过杨戬！？
　　“不怕他？为什么不敢去找他？反而拿地府的人撒气？而且你是不是撕了刘家村的生死簿后还很沾沾自喜，觉得刘家村的人从此不会死了，他们应该感谢你？”
　　“难道不是吗？”沉香很是莫名其妙。
　　“他们不会死可是不代表不会生病不会老，老了病了明明应该死去的却苟延残喘的死不了，你以为是好事？”
　　“他们都愿意活下去啊。“沉香很不服气。
　　“愚蠢！就算没了生死簿，那些人也不是就不会死了。”
　　“谁听你瞎说，”沉香自然不肯相信，“当初刘家村的人连天兵都杀不死，杨戬自己也杀不了！”
　　“是吗？孙悟空，据说当初你也撕过生死簿的，花果山的猴子从此就不死了吗？”杨戬看向孙悟空。
　　“那倒不是。”孙悟空想想的确不是，“我大闹天宫被二郎神抓了之后，梅山兄弟放火烧山，一场大火就烧死了大半，后来又被那些猎人杀了许多。生死簿上的确没有他们的名字，可是他们还是死了。”
　　想到这里孙悟空颇有些恨杨戬：“都是二郎神，若不是他，我的子孙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杨戬冷笑：“若是你大闹天宫时这么想倒不稀奇，如今你居然还把你那些猴子猴孙的债算到我师弟头上，那就是不讲理了。你取经路上就应该知道，其实天下能降得住你的多的去了，就算杨戬不出手，自然还有其他人出手，不管是谁出手，你的那些猴子猴孙都逃不过那场劫难。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是，如果不是你为了一己口腹之欲偷桃盗丹，花果山群妖哪有这场无妄之灾？
　　原本是你自己的过失，遭难的倒是别人。据说当时玉帝封了你做齐天大圣，对你礼遇有加，就算蟠桃会没给你请帖，你自己去了，玉帝也绝不会不让你参加的吧？说来没有你的请帖，也不过是上次蟠桃会的时候，还没有你的存在罢了。不对，就算请了你，蟠桃会还是开不起来的，那些蟠桃事先都被你吃了。说起来，还是你的不是。”
　　他清楚这个孙悟空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和自己的师弟完全是两个人，怼起他来毫不客气。
　　孙悟空哑口无言，如今的他可不是那初出茅庐的猴子，什么都不懂，比自己厉害的神仙佛祖菩萨多了去了，自己当时也不过是夜郎自大罢了。
　　如今他早已不是当那无法无天的美猴王了，自然知道有些事自己办的不对。毁了生死簿的事勉强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猴子猴孙，可是大闹天宫却是他的不是。
　　其实他最初也就是嘴馋，后来是喝醉了酒，酒醒之后其实自己也很后悔的。可是事情已经做下，由不得他后悔了。
　　孙悟空不说话了，沉香却不服气：“就算是师傅的不是，杨戬也不该杀那些猴子，那些猴子都是无辜的。”
　　“他们敢对抗天庭就不是无辜。天庭会对那些猴子下手还不是因为孙悟空吗？咱们再来说说生死簿，生死簿管的什么？可不只是死，还有生。刘家村从此不在地府管辖之内，他们不会再往刘家村安排新的婴儿，刘家村的人是不会死了，但是从此也不会有新的婴儿出生。一百年之后，刘家村最年轻的就是一百岁的人，他们老的不能动了却死不了，也没有子嗣来管他们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会怎么样？到时候他们是会感激你还是会恨你？”
　　沉香傻了，这些事他哪里懂？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这件事的后果，真的会如此严重吗？刘家村再没有孩子出世？狗蛋他们还盼着抱儿子呢。
　　玉帝此时正在凌霄殿，他以玉鼎真人法力无边，不放心沉香为由，让老君用云镜看看沉香他们的情况。
　　云镜一开，看到的就是沉香被清源怼的哑口无言的状况。王母冷笑，生死簿管生死轮回，你以为不入轮回就是好事？
　　“这里的生死簿管的真宽，生死簿上没有名字就死不了。不像我们洪荒，地府在巫妖大战之后才正式成立，可是之前龙凤大劫，魔祖罗睺引发的神魔大劫，巫妖大战，洪荒生灵死伤无数，既然生死簿上无名就不用死，那么在生死簿（冥书）出现之前那些人神妖应该个个都不会死才对啊，可是他们都死了。直到巫族十二祖巫之一的后土身化六道轮回，洪荒中无数冤魂才有了安生之处，因此洪荒所有生灵甚至于圣人都深感后土娘娘的慈悲。可是你们这里却是无比的痛恨生死簿，真是奇怪。”杨戬觉得这个三界很难理解。
　　孙悟空想起自己撕了花果山猴子的生死簿，好像从此后花果山的猴子的确就没有增加过，但是当时他大多数时候在天上，并没有多留意此事。猴子们也觉得不用死了是好事，至于没有猴子出生，好像没有哪只猴子多在意，因为那时候花果山的猴子数量并不少。
　　再后来自己大闹天宫，花果山被一把火烧了，猴子们死了大半，生死簿上没有他们的名字，没有可是他们依旧死了。
　　自己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时间猴子又去了不少，自己后来脱身之后再去花果山，猴子就剩下一千多只了，还都是老猴，的确没有新的猴子，那些猴子之所以活得那么久大多是因为自己从蟠桃会上偷来的仙桃和仙酒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因为多活了几百年而得成仙道，不然那么多猴子也不会被猎人猎去杀了或者抓去耍猴戏。
　　其实撕了生死簿并不是就万事大吉了，麻烦多的去了。那些猴子死了倒也罢了，被抓去耍猴戏的，如果永远不死，那岂不是永远不得解脱？
　　可是沉香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地狱之事杨戬如果不担下来，那就要他来承担了。
　　“事情最初的起因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徇私枉法、公报私仇，把我爹打入十八层地狱，哪有此事发生？”
　　“杨师兄既不是徇私枉法，也不是公报私仇，把刘彦昌打入地府，他既有这个权力又有充足的理由。”
　　沉香气得跳脚：“我爹做错什么了？他凭什么这么做？”
　　杨戬有些想笑，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的逗弄沉香：“你当初为什么要娶丁香？是因为刘彦昌和丁大善人给你和丁香指腹为婚，这就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彦昌和三圣母的婚配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不要说刘彦昌父母双亡的话，那三圣母可是有兄长的。从公而论，思凡是重罪，刘彦昌勾引仙女就应该天条惩罚。从私而论，刘彦昌也是勾引杨戬的妹妹，杨戬自然有权处置他。凡间男子勾引人家的女儿被人抓住了，打死都是轻的。也就是说无论从公从私，杨戬都可以处置刘彦昌，你爹他一点也不冤枉。我记得这些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果然是一点记性也没有。”
　　沉香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本来就没理的事他更找不出什么话来辩驳，他本是在凡间长大，那些凡俗之事并不是一点不知道。
　　哪吒虽然想帮沉香，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猪八戒更是拙嘴笨腮的，孙悟空只是在一边看着，这个杨戬比杨小圣干脆多了，一点亏都不吃的。
　　天庭的玉帝和众神也在通过老君的水镜看着昆仑山，众神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说话。嫦娥自然看得出众人的鄙视，她倒想替沉香说几句，可是她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其实那些神仙除了嫦娥等人之外，都明白此事错不在杨戬。
　　可是杨戬这八百年司法天神任上，又不少案子是投王母所好构陷同僚的，纵是大多说案子是秉公而断，但那也是得罪人的差事。因此，他在天庭是一点儿人缘也没有。那些神仙只有背地里看笑话甚至于当面嘲笑的，哪有人替杨戬说话的？再说是谁对谁错谁死谁活，干他们什么事？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不过是由看杨戬的笑话变成看沉香的笑话罢了。
　　王母表面大怒，斥责沉香自己犯了罪责却推给别人。玉帝在旁边和稀泥，希望娘娘看在瑶姬的份上从轻发落沉香，实则心里暗笑，沉香的把柄还真是好抓，一抓一大把，待沉香落了难，看看那二郎神到时候怎么办？
　　傻眼的刘沉香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戬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