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犬家的姑娘》哆辩

5、另一遭横祸

　　等过了些时日，郝仁富一行万事俱备，当他带人往溪水镇去时，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了，见不到郝仁意和郝花郝草的半分影子。郝仁富一无所获，还得给同行的猎人垫付来回的食宿费，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日观战郝仁意和郝仁富骂街的人中就有孙时茂，因为他先前就对郝仁意存了偏见，所以他回来和吴铭伽嚼舌根时更是添油加醋说了郝仁意的不少坏话。
　　“那小妇人恬不知耻，竟然盗了祖父的银子独自逍遥快活，她兄长好意请她回家观看侄子婚礼，哪知道却引来她的破口大骂。”
　　是的，孙时茂认为郝仁意所有的话都是恬不知耻的谎言，虽然他觉得郝仁富看起来也不是个好东西。
　　吴铭伽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听着孙时茂的描述让他对郝仁意更加反感。跟着孙时茂一同观战的杨恒私底下也把这事说给吴磊、吴书听。郝仁意行径突破常人想象，不怪乎作为随从的杨恒他们抛了往日的谨慎少言，窃窃私语起来。

　　这日，郝仁意又去县里算账，晚上，师爷夫人再次当起李林的媒人。
　　“仁意姑娘，我家李林明年又要涨俸禄了。县太爷前几日还在我家老爷面前夸赞李林稳重，做事仔细妥帖。我也实话和你说了，我家小姑子一直催着李林赶紧续弦，可怜他都二十六了，只生下一子一女。五年前他媳妇去了，作为一个大男人，没人为他缝补鞋袜，大冷天也没个暖被窝的知心人。姑娘你也认识我家李林好些年了，也知道他根底，哪有什么信不过的呢。若是做了我外甥的媳妇，我家小姑子肯定疼你。你放心，李林前头生的小子姑娘一定把你当亲娘对待。”
　　“李夫人，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晓得李家大哥是个好人，但是我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我万分不敢拖累他。”
　　“这话怎讲，你是个可人儿，哪有什么拖累一说。”
　　师爷夫人心理说道，郝氏就是年龄大了些，不过她一想到大龄外甥现在是要续弦，她也就不嫌弃郝仁意的年龄了。
　　“我这些年虽然赚了不少工钱，但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夫人想必也知我家大老虎和大狼狗能吃，我的工钱都被他们吃光了，虽说买了一座宅子，但也是向别人借了外债后才买得起的，当然这借债的事情希望林夫人不要同他人说啊。”
　　借债买宅子当然是假的，就是为了让师爷夫人放弃说媒。
　　“姑娘就不能把那老虎和狗放归山林？”
　　“原先它们还小时，我以为它们饭量不大，所以也没在意。等它们长大了，我的确有想过，要放了它们。但那时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对我说这老虎和大狼狗原是神兽，都是仙人坐骑，仙人让它俩下凡，选了我来伺侯，且要求我一定要尽心伺侯，否则我这辈子会霉运不止，还会有血光之灾。”
　　梦都是反的，况且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神兽，郝仁意就是为了吓吓师爷夫人。
　　大周迷信风气并不盛行，但是部分信奉神灵者也没人管。
　　此次说媒又是不了了之。
　　郝仁意辞了师爷夫人，回到自己睡觉的屋子，她在衙门忙活了这么多年，一直睡在这间屋子里的。这个小院里都是衙内人员的流动宿舍，大概有六七间，郝仁意住的这间小屋算得上是最好的，主要是这屋子离其他的屋舍最远，也没有其他人来和她抢。衙门里的人员都在县城内安家了，即使最初不是本地的，过个一年半载也都搬进县城来。县衙配置的留宿房屋潮湿又阴冷，几乎没有人喜欢在那儿过夜，毕竟哪个男子不愿意累了一天后回家，被自己的婆娘伺侯着？
　　郝仁意把自带的被罩套在晒了一天的被子上，因为这间房一直被她霸占着，所以她添置了些东西，让这房间看起来更舒服些。
　　正当郝仁意刚睡着时，安静的环境突然发出轻微的怪声，时断时续的。郝花郝草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一个舔她脸，一个舔她手，把她弄醒了。
　　她掀开床帘，没敢穿鞋，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看到门叉的位置戳出一个洞了，隐约一个东西在不停的动。今晚星辰不美，夜太黑，她只好靠得更近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手指，这手指正慢慢挪动木质的细门叉。
　　郝仁意吓得要死，衙门里竟然出现坏人。怎么办，怎么办？这一排屋子，平日里留宿的也就自己一人，县太爷的后院离这远着呢。虽然郝花郝草身强体壮，但她只敢用它俩吓唬吓唬人，若是它俩把人伤了，自己也没本事护着。大周人口管制严苛，她只能在月牙县这一小小的县区蹦跶，她也没本事做到东躲西藏。
　　忽然，她心生一计，迅速抓起郝草的前掌，她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郝草的一只利爪，用力上前，朝作祟的手指刺去，利爪划破贼人的手指，但到指尖停下，勾着那人的血肉不让他把手指头缩回去。门外瞬间出现痛苦的叫声，原来作怪的是个男的。
　　郝仁意叫声：
　　“郝草，使劲抓。”
　　虽然男人手指不长，且细，但是郝草下手又快又狠。男人血流一地，手指上的皮肉全烂，露出阴森白骨。也亏得那作祟的手指没了皮肉，那贼人才能从郝草的利爪中缩回手指头。
　　第二日，郝仁意顾不得之前婉拒亲事的尴尬，她赶紧告诉李林她昨夜的可怕经历
　　李林怒火冲天，坏人在衙门内部横行，把他这个头头的颜面放在何处，要是被县太爷知道了，也免不了将他一番苛责，毕竟后院还有县太爷家的女眷呢。况且，他依旧属意郝仁意，虽然又被她拒绝，他颇为生气，但他这个人还算得上公私分明。
　　他让郝仁意不要声张，他会在私底下为她处理，一是为了维护她的声誉，二是为了避免被县太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