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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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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树颓然地坐在地上,月姨上前询问婴儿的情况。
“虽然看起来很健康,但毕竟是早产,已经送到恒温室了。你们可以去那边看,但不能进去。等过段时间确定婴儿的生命体征了,再给你们。”医生说完,又看了看坐在门口的叶小树,“孩子的妈妈很爱他们,她一直坚持到两个孩子出生,跟他们亲热了一下才肯放心去的,走得很安祥。您节哀。”
一门之隔,也是阴阳之隔。现在的叶小树脑子里一片乱麻,神情木然,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这种失去灵魂的感觉。人的情绪告诉他你想哭,身体却做不出哭的反应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叶小树机械地问到。
月姨哭着说:“是,是四月的时候。小姐偷偷跑出去散心,出一点小事故,送到医院检查时发现的。”
“为什么不打掉?”
“医生说,她现在的体质,怀上了就没办法拿掉。最好的结果是两个小的能活下来,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一尸三命。”月姨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哽咽着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叶小树的声音依然平静得听不出一点波动。
月姨道:“小姐说了,不让我们告诉你。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舒渔,如果你来见她,你只能见到她的尸体。”
“所以现在让我来给她收尸了?”叶小树突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韩香啊韩香,我现在真想冲进去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它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狠!”
说完,叶小树痛苦地闭上眼,用后脑勺狠狠地敲着手术室的墙。
月姨赶紧上前按住他,“您别这样,小姐和我从来没怪过您。相反,我们都很感激您送给小姐这个礼物。小姐过了年回来后就喜怒不定,经常做一些过激的举动,是您的这个礼物,让她最后的半年时光里充满了阳光。”
“小姐告诉我,她肚子里有两个小骑士,会替她看着您。我想,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小姐可能会走得更早,她那时的精神状态实在太差了。”
虽然知道月姨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但叶小树心里还是十分自责,认为自己与韩香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时,护士推着韩香出来了,照规定推车应该用白布蒙上,韩香的脸却没有蒙住。
一个小护士一边哭一边对叶小树说:“韩小姐说、说:让我睁眼看清楚,在、在我走后,叶小树会是个、是个什么AC样!看看没有了韩香的叶、叶小树能不能让我瞑目。”
韩家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于是一群人就在那看着叶小树蹲在地上,在眼瞪小眼,不时传来一声啜泣。
良久,叶小树站起身走到韩香身旁,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伸手取下了韩香头上的紫色发带,放到口袋里。又合上韩香的双眼,低头在她苍白的唇上一吻,在她耳边温声低语道:“你放心,没有了韩香的叶小树,又有了两只小韩香。”
月姨早已安排好了韩香的后事,让人先把她推下去入殓。
叶小树看着韩香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转身去了恒温房。
叶小树面色平静地看着玻璃墙内的两个小生命,月姨在一旁说:“韩氏集团要让这两个孩子了继承,所以小姐希望男孩儿能姓韩,名字她都想好了,叫韩暮秋,取《甘草子·秋暮》的前两字。”
“女孩儿叫什么?”
“小姐说女孩儿跟您姓,她取了一个名字,另一个到你了。”
叶小树思索片刻,道:“远书归梦两悠悠,只有空床敌素秋。叶素秋吧。”
“好名字,两~嗯?忘了问了,是两姐弟还是两兄妹?”月姨道。
叶小树想了想说:“算了,以后每年给他俩过生日的时候,让他俩猜拳,谁赢了谁做一年大。”
月姨笑了出声,道:“真不愧是姑爷,这办法小姐一定会喜欢的。”她见叶小树愿意照顾这两只小的,终于是改了口。
叶小树自己也轻笑了一声,是很符合韩香的性格。
“走吧,这边先找人来24小时看着,我们先去陪陪韩香。您顺便和我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叶小树开口道,说罢便朝电梯走去。
月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说:“小姐是想简单下葬的,地方是她自己挑的。不过韩氏是个家族企业,她又是韩家最后一个直系~”
“现在不是了。”叶小树轻声打断到。
月姨一愣,随既笑道:“对,我又多了两个少主。”
她一辈子看了许多人,见过许多生离死别,但像叶小树这样,第一次经历也能这么快恢复冷静的,还是第一次。不禁更佩服小姐的眼光。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小姐的葬礼不让外人到场,但韩家旁支肯定会来,而且都是带着目的来的。小姐手握着韩氏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份,她的意思是您如果愿意,只需要在赠予协义上签字就能获得,如果您不要,就按遗嘱给孩子。”
叶小树没说要不要,而是问了一些集团的相关问题,月姨也一一作答。
叶小树一边听一边思考,不知不沉到了灵车旁,道:“股份我不要了,给孩子,但我要监护权。”
“监护权自然是您的。”
叶小树说:“那就行,我一个没有丝毫经验的人,肯定玩不过这些人精。但我身上不背股份,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的戬谷照样能把两秋养得白白胖胖。”
月姨知道叶小树拿定主意后,笑答:“好嘞!”
灵车缓缓启动,叶小树一边替韩香拉直手指,一边思考着今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栋豪华别墅前。
这里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有钱人在寸土寸金的首都买了一块地,修了个小公园。然后又顺手在公园里建了一栋别墅。别墅是独栋的,高达六层。左右有卫楼,后方隐约是一座小山。
灵车开到了别墅后,月姨指着山顶说:“小姐说想要埋在那儿,她说她会变成山神,会在那个地方默默地看着您,守着您一辈子。”
叶小树看了看山顶,笑道:“行。月姨,人手都备好了吗?”
“都叫来了,在卫楼里休息呢。”
“那就都叫出来,开工吧。”叶小树说。
月姨迟疑了一下,“现在把小姐埋了,灵堂怎么办?”
“韩香会在乎这个吗?我和她从小就是孤儿,没那么多忌讳,灵堂摆口空棺,我不信他们还敢开棺!韩香都已经去了,就别再让她看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了。”
月姨听叶小树这么一说,也想开了,不用管那么多忌讳。
叶小树一直忙到了晚上,韩香终于算是入土为安了。他亲手把碑立了起来,不管别人的眼光,没写什么显考妣,碑上只简简单单地写到:
爱妻韩香 墓
夫叶小树
子韩暮秋
女叶素秋
叶小树屏退众人,独自坐在坟前看着墓碑上巧笑嫣然的人儿,静坐到了天明。
直到月姨来叫他,已经有客人到了,他这才下山回别墅中换了衣服。韩香去世前就已经把‘遗物’都搬到了后山新建的一栋小楼中,把主楼留了出来。还贴心的在主卧中备好了叶小树的各种衣物。
灵堂内的众人忽然噤声,齐齐看着走在月姨身前的叶小树。他没有穿丧服,反而是一身正装,右手手臂绑了一条紫色的发带,左手手臂上戴了一块黑纱,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开口道:“你就是叶小树?”
“孙砸,你说啥,大点声!”叶小树突然声音尖锐地喊道。
“你叫谁孙子呢?!!”男人怒道。
叶小树一脸懵AC地转过头对月姨问道:“月姨,您不是说他是我孙子吗?”
月姨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叫韩风,这个叫韩东的人,是您的侄子。”
韩香家一脉单传,韩香又是老韩的晚来女,在这方面可谓占尽了便宜。
叶小树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嘻笑道:“诶,乖侄子,实在对不起,初次见面,你见谅。你说你早点自我介绍多好,闹这么大一乌龙。还有你也真是的,既然不是我孙子,那你别应啊!这多不好意思!”
这两人是父子关系,老的是集团子公司清宇的总经理,小的是清宇的公关部长。两人都是没有集团股分的,靠着关系坐上的位置,在集团内可以说是无足轻重,这就被推出来当出头鸟了。
众人见叶小树虽然不着调,但明显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纷纷上前寒暄,表达着自己的悲痛,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叶小树,想着对策。
叶小树也是就着月姨的介绍和他们互相吐着鬼话,表现得十分的好说话。
有的人来,有的人走,就这样忙活了一整天,韩家旁支也来得七七八八了,总计得有小三百来号人。光是记人名和职位就记得叶小树是头晕眼花,等人都走光了他又独自来到韩香坟前,默默梳理着集团的人际关系。
由于韩香的遗嘱,叶小树接任了公司的CEO,并代子女行使董事长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