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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计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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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安顿的小院儿里,院子不大,阳光洒下来,透过院里的树叶星星点点洒在地上,像是细碎的金粒子。
树下放置一张摇椅,白逸轩舒展身躯躺在那儿,优哉游哉。
三七则在小炉子边抓药、碾药,时不时地往小锅里添药材,还得抽空拿小扇子扇炉火。
院子里药味弥漫,闻不惯的人只觉得刺鼻,对于自小和药材打交道的白逸轩和三七来说,这就是药香,闻着让人特别安心。
两人闲适的宛若不知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吃点儿什么?”三七随口问着。
“我不挑食,七七想吃什么?”白逸轩说话永远温柔缱绻,“七七可是饿了?”
“好像是有点儿。”三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白逸轩轻笑,“昨儿个的糕点,你不是说好吃吗?我让人去买!”
想了想,三七点点头。
没多久,暂住的宅院里就有人跑出去买糕点。
躲在暗处监视的人,分出一人跟上去,其余人依旧紧紧盯着小院儿。
幸亏,这两人没有在屋里,不然很难探听他们俩的动向。
在院子里呆着,远远地树上就能瞧见,也免得靠太近被发现,打草惊蛇。
阳光晒着,小风吹着,伴随鼻间的药香,白逸轩的眼皮有些撑不住,呼吸清浅的睡过去。
见他睡着,三七怕他着凉,拿了条小被子给他盖上,掖好被角,继续忙着弄药材。
小院里的生活,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暗中监视的人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两人做的事儿。
两人天天起身之后就在院子里待着,只要不下雨,两人用膳都在院子里,全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原本,监视的人觉得他俩是故意为之,目的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日子一久,天天如此,他们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在屋里弄药材,味儿确实大,在院子里侍弄药材,定然是个好地方。
而白逸轩陪着,恩爱相伴。
这倒是说得通,两人的相处极为自然,监视的人还真就松懈下来。
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也没人锁着他们,想要出门完全可以。
三七有很多药材要处理,确实忙着解毒之事,空不下来手。白逸轩身子不好,举国上下都知道,这不是秘密,自然不怎么出门。
不由得,再戒备的心在不知不觉之中松懈了下来。
夜幕四合,三七和白逸轩同以往一样,在小院儿里用完膳,两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不多时就回了屋子,直到屋里熄灯,显然两人都睡下了。
监视的人各自在猫着的地方,也是打算休息一会儿。
小院内外都安静了下来,在里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就见几道黑影蹿进了小院。
几乎是在黑影落地,护卫立即警戒起来。
双方人马一照面就打到一起。
兵器相碰的声响此起彼伏。
暗中监视的人都懵了,什么情况?
闯进来的黑衣人显然是来刺杀的,根本不是试探,招招都是杀招,下的都是死手。
双方人马武功都不弱,你来我往,顿时打的不可开交。
屋子里的灯亮起来,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出来,毕竟白逸轩没有功夫,出来也是添乱。
正是难分难舍的时候,又来了十来个黑衣人,人数顿时碾压过护卫。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有黑衣人冲进屋子里,只一会儿就重新冲出来。
“撤!”随着一声指令,顷刻间,黑衣人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留下院子里一地狼藉。
双方人马都有伤亡,护卫立即跑去主子屋外,一声惊呼,“主子……快去请大夫。”
请大夫?
三七就会医术,还请大夫?
莫非……
暗中监视的人顿时闪过惊讶,黑衣人得手了?
如此容易就得手了?
看起来,不太像啊!
无论真假,有人已经去禀告他们的主子。
大夫几乎是被拽着进了小院儿,忙活到天光泛亮,才有消息传出来。
黑衣人得手,三七当场毙命,至于白逸轩则被重创,或许是他的气息本就弱,黑衣人以为他死了,故而留下来一条命。
虽然说活着,但和死了差不离,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看来也是活不久了。
毕竟天下间不是每个大夫都有三七这么好的医术。
三七和白逸轩是带着皇命来的,若是出了意外,城里的县官免不得被责罚。
不过,比起后山那事儿被知晓,这点儿责罚根本不值一提。
边境这个地界,州府官员和守军,早已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要说这场刺杀,还真就帮了这些个人的忙。
无论真假,两人身负皇命,如今出了状况,官员必然是要来探望的。
说是探望,不如说是有了借口,上门名正言顺的打探虚实。
各县有远近,来得快慢不定。
首先上门的还被护卫挡在门外。
“你让本官进去看看,昨夜闹出动静,本官也是担心国公的安危。”
“国公无事,正在休息,您请回吧!”
“我说你这人……你倒是进去通禀一声。”
“请回,昨夜主子睡得晚,待主子休息好自会请您一叙。”
“那……三七姑娘呢?这药材……”
“三七姑娘自然随侍在侧,您请回吧!”
“咣当”一声,护卫不想多说,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摆明了闭门谢客。
倘若说他们要是问罪城里治安,那肯定有猫腻。
如今护卫咬死不知昨夜城里不安宁,那是他们做不了主,在等着白逸轩醒。
看来,人是真死了,即便不死,也是半死不活。
不说别的,他们还在想着怎么动手,没成想居然有人快他们一步。
这事儿,能信六七分。
但是,肯定不能这样就被护卫打发了,还得再来探。
后山的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泄露,不惯他们俩知不知道,或者知道多少,都不能让他们活着回京。
接下来的两天,白逸轩和三七暂住的小院儿压根没有消停过,时不时就有人上门问候。
自刺杀之后,没有人见过三七和白逸轩,就连请去看病的大夫都没有出来,日日在小院儿里。
小院儿里不缺药材,抓药都不用出去,原本还想从他们出来抓药,借机去药铺探问病情,谁知道他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不得不说,白逸轩手底下的人在群龙无首的状况之下,还能将事情守成这样,不容易。
俨然一两个官员一起上门镇不住白逸轩的护卫,国公的身份虽然没有实权,但足够压人,手底下的护卫自然硬气,不是这么容易被唬住的。
但今日不同,附近的官员都到了,那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护卫能镇住的。
这次,终于没有被挡在门口,都被请进屋里,在厅堂里坐着。
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护卫只说国公还有要事要处理,让他们静候。
官员们无法,只能坐在这儿。
赫然是要比耐心,官员们也不急,今个儿无论如何要见到白逸轩,也好部署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索性,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静候。
他们倒是要看看,究竟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不见白逸轩。
这一坐,从白天到暮色四合,不仅用了午膳和点心,晚膳都被端上桌来。
“情况不对啊!”终于有个官员察觉出事情不对。
他们来的人多,带来的随从都以国公喜静的理由被挡在门外候着,这小院儿并不大,倘若都带人进来,着实也不好安置。
如今这么久了,还没见到白逸轩,这事儿怎么都透着不对劲。
话题一开,自然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这不会是一计吧?”
另一名官员一点就透,“莫非是……请君入瓮?”
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当时的刺杀是假装的?
借机让他们送上门,一网打尽?
后山的事情,暴露了?
这是不知道他们联合多少人,故而用了这样的计策,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任何一个?
武将反应过来,无论他们知道多少,只要呼喊一声,里应外合杀出去并不是难事,且还能趁机把白逸轩给杀了。
“真假不重要,即便是计策,那就让其成真,假死变真死。”
说着,“铮”一声,将佩剑拔出来,正要让高呼门外候着的亲卫军攻进来,发现嗓子根本不能高喊。
稍稍一提气,只觉得手脚发软。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毒,竟然给我们下毒。”
话能说,但是根本不能高喊,他们一直没有发现中毒,完全是因为在这儿说话,原本就压着嗓子,总不能在人家里算计别人还大声嚷嚷吧。
待武将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内力,就见他们一直等候的白逸轩走进来,身边跟着三七。
一对璧人,脚踏月光而来。
但是看在他们眼里,恨的牙痒痒。
“国公这是想谋害我们?我们都是身负皇恩之人,你敢谋害朝廷命官?”
先发制人,给他头上先安一个罪名。
白逸轩没有说话,只听三七“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们死了?还都没死呢,说什么谋害?”
稍稍一顿,“没死就说谋害,若是死了还怎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