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一不用等十五》明尼苏达

12、等你给我答案

　　苏州织造中心几乎聚集了国内最顶尖的古代纺织、刺绣等技术人才。燕教授向来遵循实践出真知，她的古代服饰这门选修课，一直都是暑假开课，然后组织上课学生奔赴苏州一个月，在这边最直观的感受古代服饰的制造流程。
　　她们第一天到这边，还没入住民宿，就被燕教授给扔给了中心接收她们的老师，雷厉风行地开始让她们这群人学习刺绣最基本的针法。
　　两天过后，一双手不知道被戳了几个洞，以至于她们现在一听要去绣房就下意识地打哆嗦……

　　苏州下了一整夜的雨，天刚蒙蒙亮，民宿外面大雾笼罩，华初一难得失眠。
　　随意披了件外套出门，朦胧之间，隐约能看见一道身影由远及近朝着民宿走来。
　　瞥了一眼打算离开，华初一隐隐感觉有些熟悉，正要仔细看的时候，曲邺已经现在她前方五米处了。
　　民宿已经没有房间，华初一只好带他去了她和马舒住的房间，马舒出门之前那暧昧的眼神让华初一脸上发烫。
　　“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我只有找到这里来了。”曲邺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仿佛华初一是个负心汉似的，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华初一也不至于落荒而逃。
　　华初一没能和曲邺呆上太久，八点一到，她就得去织造中心继续学习。
　　“哎哎哎，人家曲邺都追到这里来了，初一，我看你就从了曲邺吧。”马舒推搡着华初一的肩膀，“人家曲邺长得很，学习好，对你更好，这么优秀的男人，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啦！”
　　“几天的早餐这么容易就将你给收买啦？”
　　“这么说就太过分啦，我是那样的人嘛！”华初一向她投去自行体会的眼神，“咳咳，那不是安禧堂的粥嘛。”
　　“呵呵……”

　　晚上，华初一和曲邺去了附近一家地道的苏杭菜馆吃饭。
　　曲邺骑着自行车载着华初一东拐西拐地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道路不平，骑着车走在上面很是颠簸，华初一怕掉下去，只好紧紧搂住曲邺的腰。
　　曲邺似乎是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的几分钟，尽是挑那些路特别难走的地方，到了餐馆之后，华初一隐晦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幼稚！”
　　占了小便宜的曲邺心情很好，伸手拉着她往前走，“嗯，所以，拉着我的手，别摔了。”
　　……几天不见，曲邺的脸皮又厚了一层。
　　酒香不怕巷子深，餐馆亦然。
　　“你不是今天才到的苏州吗，怎么这么清楚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馆？”
　　曲邺帮着她盛了一碗汤，方道：“一个舍友是苏州人，家就在这附近。”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期间，曲邺不停地帮着盛汤、夹菜，嘘寒问暖，无不周到。华初一却有些战战兢兢，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万一曲邺又重提那件事情，她又该怎么回答？
　　“我……”
　　“什么？”华初一坐立难安，曲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华初一立马坐直了身体，“你说你说，我没事……”
　　“我……”曲邺刚开口一个字，华初一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我待会就要回去了。”
　　“你之前说过的，那我先考虑考虑！”曲邺话音刚落，华初一紧张地把下意识的话给说出来了，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曲邺也怔了半晌，后眼角含笑，“所以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回答我？”
　　华初一梗着脖子，闭口不言。
　　“我从法国回来，你给我答案？”曲邺敲着桌子，接着又说：“我等会就要去赶飞机，接下来两个月，都不再国内，回来的时候正是开学，一一，不要让我等太久……”
　　“那你今天？”
　　“我想见你！”所以不远千里也要过来看你……曲邺掷地有声，却又把后面的一句话默默地吞了回去。

　　吃完饭，接他去机场的车已经到了，华初一送曲邺到路口，上车之前，曲邺眼巴巴地盯着她，华初一受不了这灼热的视线，最后还是踮起脚在曲邺脸上轻啄一口。
　　“曲邺，一路平安！”

　　练了几天，华初一终于能绣出一朵像样的小花，一时得意忘形，某天一不小心跟曲邺透了底，曲邺缠了她一晚上要她绣条手帕给他。
　　华初一无情地拒绝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趁严教授不注意，马舒悄咪咪地挪到华初一旁边，“啧啧，昨晚不知道是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怎么今天一早又这么殷勤地开始绣手帕了啊……”
　　华初一深吸一口气，没理她。
　　马舒依旧兴致勃勃地要和她唠嗑：“初一，你们两个这进度也太慢了吧，曲邺一点也不给力啊，居然这么久都没让你点头。要是让外面的同学们知道你这么无情地对待我们建筑系的男神，你绝对会被大家的唾沫淹死的……”
　　“马舒！”马舒正在兴头上，突然一个怒吼，下一秒，她的头就被一不知名的东西命中。
　　马舒本人也因为一个哆嗦，手上一个用力，针就狠狠地戳了食指指头一下，“嘶……”
　　华初一低着头做乌龟，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去蹙燕教授的眉头。
　　燕教授这几天心情时刻处在火山喷发的边缘，马舒好死不死地撞上去，整整被揪着训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整个人都蔫了。
　　“燕教授真的不是更年期到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丧心病狂地要我绣上五条帕子交给她，要知道我现在绣一朵花都是建立在满手针眼的基础上，绣五条手帕，我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初一！”哭诉了许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关怀，马舒红着眼眶盯着她，像是再看一个负心男人。
　　华初一见怪不怪，“爱莫能助……谁让我口不对心，明明已经拒绝了曲邺，但终归还是心软要为他绣条手帕。”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马舒像吃了苍蝇一样有苦难言，只好躲去角落里舔舐伤口。
　　接上来的时间，马舒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生怕燕教授一个不高兴就抓她做典型，一个多月实践活动结束的同时，马舒终于也将五件手帕交给了燕教授，堪堪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