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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你也舍得?”林怀易笑着揶揄了句。
      “毒解了就好,这孩子身体不好,也的确是要让他多休息会儿,才能在睡梦中将残余的瘀血逐渐消耗干净。”灵渠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絮此刻也放下心来。这事林怀易并未刻意瞒他。
      在北军府放出制药者的血之前林怀易正背对着众人,唯独与林絮面对面,他当时飞快的从袖兜掏出一瓶白色粉末提前倒于手掌之中搓开,再与制药者的血混合着倒入阮桓生嘴中。

      虽说林絮不知那粉末到底是什么,但他将毒血吸出之后阮桓生面色已经转好,理当会醒来,只是看后来他的样子更像是睡着了。

      再加上林怀易顺着他安慰阮长史的话在老人家面前的那通胡诌,心里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也就陪他演了一场戏而已。

      林怀易也知晓林絮已经看到他掐死黑衣人时发生的变化,而林絮自然也不会无礼到去询问,两人就像约定俗成般,不言不语,却默契的将自己敞开了一些给对方。

      一个并不真正是稚嫩青涩到处处需要人保护的西域王子,另一个也不是只懂风花雪月的纨绔王爷。
      一个曾随父王兄弟在高山之上猎过鹰,于深林之中逐过狼。另一个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曾为一人舍过命,发过疯,闹得三界动荡。

      如今都在这树静风不止的京都过着合适自己身份的生活。
      而这酒醇花香的诡异地方总是能催着人快速成长。

      “我昨日在这寄宿,还未与刘叔讲……”林絮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个大疏忽,他出门前只说去趟北军府,归时不定,许会迟些,但也没料到自己最后竟然是不归。
      也不知刘叔是否会忧心。他为自己昨夜见色起意而忘了正事有些自责。

      “我昨夜路过质子府的时候已经进去告知过刘叔了,公子不必担心。”灵渠道。

      “刘叔他……有说什么不曾?”林絮有些戚戚然,生怕等会到府里会遭受刘叔功力深厚的念叨。

      “看着好像也还好,只是说了句王子长大了,不愿意跟老骨头住一块儿了。”灵渠不知老人言的回答。“不过天底下后辈不都这样么,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林絮:这下可要完了……

      “今日秦平应会将折子交上去,皇帝也会知道昨夜的事,若是加上阮长史在旁一哭诉,明天朝会主题也就定了。”林怀易道“林公子也要做好准备,你……”还没等他说完,门口小厮就跑进报告“王爷,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平日传话的公公,尖着嗓子站于前厅,告知他们“皇上已听说昨日之事,忧虑非常,请各位尽快整理后进宫面圣。”

      墨弘自上位以来励精图治,竟一天都不肯多等。

      等他们到了御书房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了,不光是昨日事件之中的几人,还有墨厉,墨恭。

      听闻天子平日里不在乾坤殿就在御书房,几乎不去后宫,众妃子甚至皇后都鲜少能有机会见到他。
      所以后宫倒是相处的其乐融融,不与多数朝代那样纷乱嘈杂,光是女人都能够斗个你死我话,分去了皇帝大部分精力,以至于祸起萧墙。

      这书房的摆设沉雅肃穆,一副刻绣斧纹的紫铜屏风将给皇上暂歇的空间隔开,呈凤凰羽状,有着威严的灵魂威压。

      其他地方看着像是简单些,大量放置檀香的书房不同,屋子里散发着股好闻的清爽味,应是橙花薄荷类制成的草药香,令人神思清敏灵台放松,不至焦躁也不至懒散。

      镂空雕花的窗前透进跳跃灵动的细碎阳光,照于中间一张松木桌上,案上摆放着不少的折子,应是数量太多了显着有些散乱,林絮看到摊开来的折子边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而这些折子都是今日刚呈上的,竟已经批至一半了。

      早年间墨弘在万众劝阻声中杀了前丞相也不曾再另立,明里暗里地算是废除了丞相之位。
      而这一意孤行的代价就是自己没日没夜的看折子,批折子,虽说后设司直长史等职,但大部分都还是他自行处理。

      忙的几乎将御书房当成了起居室,所幸后来墨云济开始帮他分担了一些才有好转。

      “诸位,昨日之事我已听说,万幸未造成过大伤害。”众人跪拜之后他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
      “对此事你们可有何看法没有?或者已经有查到了什么吗?”

      得来的却是众人沉默,谁也不像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秦平,作为执金吾,你奉命掌管天眼,任期内竟由着出了如此大事,险些危及皇子重臣性命,你不先说说么?”

      光听前半部分秦平甚至觉得接下去就是那句耳熟能详的“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这标准回答都已经冲到他喉咙口,没想到后面一句竟给他开了个活命的口子,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绳子一般,急切地开了口
      “回,回皇上,贼子已经扶诛,庭泫阁的那队人已经收监,昨夜连夜绑…请来了庭泫阁阁主问话。
      这队舞者倒在西域较为有名,他之前也是经商至西域看过一场,觉着挺好,于是这次才请的。

      而小人找来了其他也经常去西域的商旅,确认过这队舞着的确就是活络于西域边陲的舞团,名为麦娜儿,人员并未出错,的确就是这十八人组成的一团……”

      “也就是说,这十八人并未有什么问题是吧。”墨弘开口问道。

      “回皇上,应是如此。除了平日里会做着小偷小摸的勾当以外,他们也并非那些穷凶恶极之徒,据说他们原本还应邀要赶往下一场,不过出了这事,那必然也是泡汤了。”秦平答。

      “嗯,他们还不能走,合作了如此久,那出事的人无论如何必会在平日里透露着不寻常来,你还得继续问。

      如若他们不服嚷着想走,就随便找几个借口让他们服,走不了。”墨弘如是说。

      秦平:……这些个人想法怎么都相同?还是我太纯良了?

      “昨夜那位领队倒是想起了当他们收到中原的邀请时,那出事的人……名叫啊莫多,像是不安了很久。
      刚开始领队也有些怀疑过阿莫多,因为他也知道中原一向查身份较严,作奸犯科者一律不得入境。他还以为是阿莫多曾经犯过什么事,是通缉犯之类的,还想着要不要报官。
      直到将入关文书拿到手了,阿莫多还是那副紧张样,他也就只当是这土包子之前没进过城,自卑呢。

      他们来中原不是第一次,而来京城倒是第一次,无论是舞者还是鼓者都觉着新鲜,平时没有演出时就会去街市逛逛,买些玩意儿准备带回去,而阿莫多却从来不买。

      如今那领队想起来,他出门将大量钱财留给了家中父母,所带盘缠衣物皆不算多,到了京城,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到处尝鲜。不过有几次领队他们从街市回来时会发现本说不肯出门的阿莫多不在,过一会儿才会回来……

      直到前些日子他忽然得病,找来了个替代他的鼓者,就一直歇息在清风楼里不怎么露面。”秦平抹了把额角的汗。

      在场的人都知道西域人也并不想中原人那样热心,得个风寒还有人特意给你嘘寒问暖的送热汤,皆是客旅浮萍,自行安顿就好。

      “而他找来的那人收费甚至比阿莫多少了一半,跟个友情演出似的,且也不与他们住在一块,据说是在城内有能落脚的地儿,平日里排练时也不迟到不早退。
      技艺精湛,所以他们也就没说什么,反正演出夺人眼球即可,还能有那多出一半的份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直到昨日出事,他们才知道那新来的,不多说话的鼓者竟还藏了这么个身份。”

      被皇上隔空踹了一脚的秦平只要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生怕停下就听到死亡宣判。

      “秦大人的意思就是说,那人起身前知道自己来了京城就回不去了,也知道会发生什么,知道自己到这里是要卷入刺杀之事,也知道自己不能善了。”墨厉道。

      “具体应会发生何事我想他应该不知道”墨云济道,“秦大人说阿莫多尸体面露惊恐之色,若是早有赴死的心理准备,无论遇上何事也都不会太过惊慌,应是死前凶手将自己的计划透露了一二,吓坏了这人。”

      “四皇弟说的有理。若是不想死,大可以不来,他定是不知道自己步入的竟是死局,否则就不会简单的是不安了。”墨恭一旁帮腔。

      西域到京城山高水远的,要是想逃也简单的很,往深山老林一躲就可以谁也找不到他,从此无踪无迹,消失于世间。

      “他应是知晓了有人会在京城等他让他做事,那人对他来说有些压力,所以会紧张。”墨云济继续道。

      “我们也是这样推测”秦平擦了把汗,偷偷看了一眼皇上,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暴怒的前兆,自己这条小命大概是能保住了,毕竟接下去的审问还是需要他来。

      “而如今阿莫多已死,无论是死前听了什么,这必也是此事的关键所在。”墨恭道。

      他真是和的一手好稀泥,这会儿人都只差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了,他死前听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又该从何而知,不过又是一个死胡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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